“我才剛回來……”
喬述心支吾著想先示個弱,讓他們明白自己現在還沒什么權利。
結果還沒說完,就被顧玉成打斷。
“什么叫鄉下來的小丫頭片子,如果現在這里站著的是鹿嬈,你們還敢說剛剛那些話嗎?”
顧玉成瞪著這群土匪一樣的族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這幫人就是欺軟怕硬,怎么,他顧玉成的種就該被他們拿捏?
他不服!
果然,他的話一出來,族親們便面色訕訕,氣勢一下就弱了下去。
他們不過是欺負喬述心沒在鹿家養過,認定她是個沒見識的鄉下丫頭。
鹿嬈,他們可不敢惹。
這位是在鹿家一點點養出來的,從小就受到鹿家熏陶,哪怕都說她被顧玉成養廢了,但鹿家的人脈可還握在她手中。
天知道老爺子和鹿楓堂當年藏了多少后手,現在這些可只有鹿嬈知道。
“那她不是不能做主嗎?”有人瞥了喬述心一眼,弱弱地說。
遠處,徐正陽原本是想上去幫喬述心的。
可聽到族親們提起鹿嬈,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他不由地打量喬述心,把她和鹿嬈作對比。
最后在心里給出了一個很公正的評價。
“喬小姐確實和鹿嬈是有一定差距的。鹿嬈大小姐脾氣,為人是天真了些,但也確確實實是富養出來的。”
起碼,喬述心現在鎮不住這個場面。
喬述心將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里,不由地攥緊了拳頭。
“我就一定比鹿嬈差嗎?就憑那個草包?明明是她搶走了我的人生,害我在鄉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她越想越不甘,想到什么,猛地抬頭朝院子外面看去。
“鹿嬈還沒把鹿家鑰匙交給我, 她就在對面,你們讓她把鑰匙交給我,我就開庫房……”
她突然頓住。
對面哪里還有鹿嬈的蹤影?
族親們立馬不干了。
“你在亂七八糟說什么?對面哪里有鹿嬈的身影?”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本事,結果連個鑰匙都沒拿到?你不知道,在鹿家,要掌權得自己憑本事去搶的嗎?”
“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丫頭,剛剛你二叔不還說鹿家被人偷光了嗎?現在露餡了吧?”
“別裝了,趕緊給我們東西,我們要餓死了!”
顧玉成擠進去:“鹿家真的被偷空了,我說了你們可以進去看!”
“什么叫鹿家被偷空了?”喬述心猛地扭頭看向顧玉成。
她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視線落在顧玉成穿著的破棉襖上,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顧玉成怒瞪著她:“我正要問你呢?你昨晚去哪里了?家里被偷跟你有沒有關系?”
喬述心腦子嗡地一聲,險險沒站住,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擋道的人,拔腿就往房子里面跑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
“搞的好像不是裝的?”
“不會是真的吧?進去看看?”
“不去,他們就是在故意裝窮不想管我們!”
族親們對了個眼色。
他們隱約已經相信鹿家可能跟他們一樣,也遭事了。
但他們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們就是要一口咬定鹿家有錢。
“別忘了,鹿家有一大筆寶藏呢。”
“沒錯,家里真被搬空了,總不能連寶藏都被搬走,那可是老爺子和家主親自藏的,多少人來尋寶都沒找到一丁點。”
喬述心失魂落魄地出來了。
那臉色比死了爹媽還要難看。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剩了?我清晨離開的時候明明東西都還在的。”
“才這么幾個小時,光天白日的,哪個賊能把這么大一個家搬空?”
喬述心自言自語著,突然沖向縮在人群里的顧玉成,一把揪住他衣領。
“是不是你干的?是你把東西全部藏起來了是不是?我清晨離開的時候明明都還在的,是你找人把東西弄走了!昨天那四箱嫁妝,肯定也是你偷走的!那枚龍鳳玉佩現在就在你手里對不對?”
顧玉成都被她問懵了,他女兒竟敢拎他衣領,質問他?
“娘希匹,儂要造反啦!”
顧玉成一巴掌甩了過去。
喬述心沒防備,被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覺自己耳朵轟地一聲,全是耳鳴。
“你怎么敢打大小姐?”
“他做賊心虛了,東西肯定被他藏起來了!”
“大小姐剛剛已經指認他了,鹿家寶藏肯定在顧老二那里,大家上去捉住他。”
族親們一下把顧玉成圍了。
“你們放狗屁!”
顧玉成反手就給他們一拳。
立刻被人摁倒。
“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放開我!”顧玉成激烈掙扎,整個人怒目而視,眼白里血紅,手掙脫不出來,張嘴就咬。
人群里頓時傳來慘叫聲。
“他瘋了嗎?”喬述心看到顧玉成的樣子,原本想沖過去立刻報仇的心思,一下清醒過來。
上一世,她見過顧玉成酒后暴怒的樣子。
但不是現在這樣的。
此刻,顧玉成眼球凸起,眼睛充血,那癲狂的眼神,就跟瘋狗一樣。
她不由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身體抑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但現場沒人管她。
族親們被顧玉成反咬,一個個憋了一上午的氣全都撒在了他身上。
院子里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哇哇哇,群毆啊!】
【最愛看狗咬狗了,喬述心腦子轉得還真快,直接把臟水全潑到了自己親爹身上。】
【她是不是被打聾了?耳朵流血了。】
【徐正陽竟然在拉架?他這么正義的嗎?】
【主人,顧玉成的狀態怎么看著不太對?】
系統興奮地嘰嘰咕咕。
鹿嬈從弄堂里走出來,慢悠悠地往馬路對面的鹿公館走去。
顧玉成,在她眼里,今早給他吹進那些藥粉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瘋神散,致幻致癲,毀壞人的中樞神經系統。中毒后會逐漸使人失去理智,初時暴躁易怒,極難忍耐,慢慢的出現幻覺,行為不受控制,最后才是真正的毒發,全身潰爛而死。”
這種毒,藥程極其緩慢,足可以使人熬一年。
這是鹿嬈專門為顧玉成挑的毒藥。
他死得太快,不足以抵消她爸爸被囚禁折磨的十年!
鹿嬈想到劇情中爸爸最后的慘死,想到這一次她要是沒及時趕到,爸爸已經咽氣。
她就不可能原諒!
還有一個徐嘉,她也不會放過!
院子里吵鬧得厲害,徐正陽一拉架,現場更加亂起來。
鹿嬈淡淡地看著他們,走得不緊不慢。
“叮鈴鈴——”
馬路那頭。
一名郵遞員騎著自行車,正拎著一大卷報紙朝鹿公館騎來。
鹿嬈遠遠瞥了一眼,兩人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