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楓堂又暗暗瞥了傅照野兩眼。
傅照野正要轉身離開,看到這位跛腳大爺的眼神,特意停了下,沖他點了個頭。
鹿楓堂:“……”
行,遇到愣頭青了。
他氣得轉身就走。
反正昨晚鹿智已經考察過這位年輕后生,品行不錯,能在這里幫上女兒一點忙就行。
貪財就貪財吧。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賺的是辛苦錢。
“怎么了?”鹿嬈覺察到爸爸的臉色不太好,特意過來問道。
鹿楓堂語重心長地道:“以后管好你的錢袋子,手指縫不要太寬。”
鹿嬈很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的,我沒亂花錢。”
鹿楓堂:“……”
行,自家這個也是愣頭青。
這樣也好,看誰愣得過誰。
鹿智在旁邊夾緊了脊梁骨,一聲都不敢吭。
大小姐花錢都是他教的,這隨手給人用錢的毛病也是他慣出來的。
他怕被家主罵。
“哼!”
鹿楓堂哪里看不透他那點心思,斜了他一眼,拎著手里的小包袱就大步朝林子外面走去。
鹿嬈一個箭步,也跟了上去。
傅照野見他們離開,也是一秒都沒猶豫,轉身就走回了林子里,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鹿嬈一家三口走了將近一小時回到青山鎮城外的破廟。
鹿楓堂他們定的是晚上七點乘坐運輸隊的車前往港口碼頭。
凌晨兩點上船。
這是通過人脈找到的一個渠道,鹿楓堂和鹿智會先登船進船艙,而普通乘客則是早上八點才登船。
還有一個白天的相處時間,一家三口都很珍惜。
【這種時候當然是要搞事情去啦。】
【現在爸爸回來了,跟爸爸一起干壞事的感覺好棒對不對?】
小系統在鹿嬈意識里嘰嘰喳喳。
鹿嬈嘴角翹了翹。
這時候,鹿智正好看到破廟里有心腹留下的暗號。
他根據暗號找到留的紙條,看了下遞給鹿楓堂和鹿嬈。
“張為民殺人的罪證找到了,已經引公安去找那名婦女的尸體。”
鹿嬈當機立斷:“等我幾分鐘。”
她說著走進破廟里間,麻利地換上那套賣蘋果中年漢子的打扮,從空間里拎出張為民,大大方方地走出來。
“他是快死了?”
鹿楓堂和鹿智看到張為民的慘狀立刻圍了上來,兩人誰都沒有問鹿嬈是怎么把人突然弄出來的。
只好奇地盯著張為民打量,鹿智還伸手在張為民鼻子底下探了探。
“還有氣。”
但張為民的模樣實在是太慘了。
他們以前在道上混,處理對手的時候最多也就把人打個半死,給他出出血斷斷手腳。
但眼前這位張為民。
黑眼圈跟皮蛋似的,又黑又青,整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起皮,四肢耷拉。
明明仿佛熬了一個月的大夜整個人都被妖精吸干了似的,但他的眼睛卻有光,顯得非常亢奮。
“這是怎么辦到的?”鹿智好奇地問。
他們什么懲罰人的手段沒見過?但對張為民此刻的狀態卻屬實看不明白。
“他一直在種地。”鹿嬈淡定地說道。
“種地?”
鹿楓堂和鹿智齊聲發問,然后一齊點頭。
聽不懂。
那就算了。
反正不必追根究底。
“他能撐得住嗎?”鹿楓堂問。
鹿嬈拎起張為民就往外走:“能。”
張為民在空間種地,身體是不會感覺到累的,此刻疲憊到快要崩潰的是精神。
鹿嬈剛剛已經在空間里查看過他的狀況,足夠他到公安局認罪后再精神崩潰。
壞人就得接受法律的審判!
于是。
一家三口又拎上了三籃子橘子蘋果凍梨。
鹿嬈還拎著一只裝著張為民的麻袋。
三人一起大步朝著公安局走去。
本來是準備去把張為民送去投案自首的。
結果。
在公安局門口,遇到有人鬧事。
這會已經圍滿了人。
【主人,是張顯富老婆楊桂容。】
【還有她那兩位娘家哥哥。】
【哇,他們要炸了公安大樓嗎?】
“不像。”
鹿嬈默默搖頭。
因為。
楊桂容是跪著的,手上還舉著一張寫了毛筆大字的舊報紙。
“我兒子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是敵特!”
“我不是敵特的娘,我要伸冤!”
這時候。
鹿智已經飛快地打聽了一遍周圍的情況回來,對鹿嬈和鹿楓堂小聲說道。
“她就是張顯富老婆,那明天張顯富在醫院被當場抓走,兒子張為民逃了出去。”
他說著瞥了一眼鹿嬈手中的麻袋。
張為民在這兒呢。
“現在張顯富已經被查出是個巨貪,只是他貪的錢財下落不明。
“昨天何廣蘭落網后,供認張為民是她的上線,還拿出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張為民給她的小紙條,張為民敵特的身份算徹底坐實了。
“楊桂容跪在這里是要替兒子求情,她堅決不肯承認兒子是敵特。”
鹿嬈跟爸爸和管家使了個眼色。
然后擠到人群背后,趁眾人不備麻利地將手中的麻袋朝著楊桂容給扔了過去。
“啊!”
楊桂容嚇了一跳。
但剛一扭頭,就看到麻袋里露出來的張為民的腦袋。
她驚得差點跳起來,仔細一看才確認是張為民。
出乎意料的是,她在看到張為民的瞬間,睚眥欲裂,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狠狠地扇了張為民一巴掌。
“你個敵特,老娘不打死你!烏龜王八蛋,畜生!”
旁邊不知道是誰吹了記口哨,圍觀群眾們立刻熱鬧了。
大家這時候才意識到,楊桂容的態度不對。
鹿嬈和鹿楓堂兩人對視了一眼,三人默默走到旁邊,占據了一個有利的觀察位置。
這才看清楚。
楊桂容手中的報紙上,書寫的毛筆大字是:還我親生兒子,嚴懲敵特!
楊桂容這會肝膽欲裂,對著張為民又是啪啪兩巴掌。
張為民終于被打醒了,迷茫地看著楊桂容:“媽,你打我干什么?”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突然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
“我怎么這么累?”
他覺得自己此刻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身子一軟就想躺到地上。
楊桂容一把拽住他頭發,啪啪又是兩巴掌:“你叫誰媽呢?你不是我兒子,你告訴我,我的親生兒子在哪里?”
“什么?”張為民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根本無法集中思考。
楊桂容見狀又要打,旁邊她那兩位哥哥見張為民情況不對,趕緊上前攔住了她。
“這已經在公安門口了,既然這敵特已經落網,就交給公安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