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特務,則是袁三海花了大價錢買通的線人,他“恰好”帶來了更詳細的情報。
守備軍砸毀的幾處倉庫,里面被搶走的貨物中,有部分是準備運往特高科指定地點的“特殊物資”;更重要的是,他們嚴刑拷打疤臉,逼問的核心問題,直指藥品運輸的路線和倉庫!
李鶴翔要染指藥品生意!
吉田旁邊站立的小林少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吉田科長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確保藥品這條線的絕對安全和隱秘,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情報的收集和巨大的利益輸送。
這個李鶴翔,仗著土肥原將軍曾經的“抬舉”,竟敢如此肆無忌憚!
砸場子、抓人、拷問核心機密?這分明是在挑戰特高科和憲兵隊的權威!是在覬覦帝**方的禁臠!
“八嘎!”吉田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跳了起來,“李鶴翔!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支那老狗!他以為他是誰?!”
他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對面前的小林少尉命令道:“立刻!去查證清楚!如果屬實……哼!看來,需要讓李鶴翔,好好認識一下,在津塘,究竟誰說了算!備車!”
一場由龍二巧妙點燃,借媚仙之口傳遞火星,最終在李鶴翔的狂妄和袁三海的被迫反擊下熊熊燃起的烈火,終于燒到了日本主子面前。
津塘這潭渾水,被徹底攪動起來。
龍二在日租界紀香的寓所里,品著清酒,吃著點心,讓紀香解鎖了更多姿勢.........
紀香覺得留下龍二也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龍二的身體素質太好了,自己已經兩天沒有下床了。
今天必須要去會社了,藤田今天要去商行查賬,只是龍二君好像還沒盡興.....
紀香株式會社的賬目清晰,一絲不茍。
紀香知道自己定位,從沒把自己當老板,紀香株式會社只是特高科和憲兵隊的管家,所以賬目一直很清晰。
藤田少佐翻看著報表,指尖劃過一行行數字,冰冷的面具下,是對這源源不斷流入憲兵隊金庫的財富的滿意。
例行檢查接近尾聲,他合上賬本,準備起身。
就在這時,紀香端著一杯新沏的茶,姿態優雅地跪坐在藤田側前方,將茶盞輕輕推到他面前。
她的動作自然流暢,仿佛只是例行待客之道。
“藤田少佐,請用茶。”紀香的聲音溫婉依舊,卻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憂慮,“最近外面……似乎不太平靜呢。”
藤田端起茶盞,目光落在氤氳的熱氣上,說道:“哦?紀香社長聽到了什么風聲?”他語氣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紀香微微低頭,仿佛在斟酌詞句,聲音輕柔的說:“是會社里負責外聯的伙計回來時提起的。說李鶴翔司令的守備軍,最近在英法租界活動得……格外頻繁。
好幾處地方都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聽說……還抓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袁三爺手下那位很得力的疤臉兄弟。”
她頓了頓,抬眼飛快地瞥了藤田一眼,見他依舊不動聲色,便繼續道:“伙計們都在私下議論,說李司令這次動作這么大,像是在追查什么了不得的目標,連袁三爺的面子都……不太顧得上了。
龍二君剛接手緝私‘顧問’的職務,并不是很清楚狀況。所以總有些不踏實,擔心他們這樣鬧下去,萬一波及到我們的運輸線,影響了藥品的‘安全’和‘低調’……怕是要給少佐和吉田科長添麻煩。”
藤田的聲音依舊平穩地說道:“李鶴翔……抓了袁三海的人?還是那個疤臉?”說完,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許,指關節泛出一點白。他放下茶盞,瓷器與桌面發出清脆的“叮”一聲。
紀香肯定地點點頭說道:“是的,外面都這么傳。”她臉上適時地流露出對生意可能受阻的擔憂,繼續說道:“動靜著實不小。也不知道李司令到底在查什么,搞得租界里人心惶惶的。”
藤田沉默了。房間里只剩下壁鐘單調的“咔噠”聲,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當然知道李鶴翔在查什么!老東西一向貪得無厭,被土肥原閣下給慣出了毛病!
但他沒想到李鶴翔這條老狗會如此瘋狂,直接去咬袁三海,還咬得這么狠!
如果說紀香是憲兵隊和特高課的明面招牌和管家,還算是光鮮亮麗。那么袁三海只是白手套,后期的臟活、累活,情報收集,打壓抗日組織,走私的錢款,都是袁三海在干。
抓人?尤其是抓袁三海的核心手下?
這已經超出了“敲打”的范圍,是在**裸地挑釁津塘地下秩序的底線!這個秩序,是憲兵隊和特高課確認的!
更關鍵的是,紀香最后那句“波及運輸線”、“影響安全和低調”,像一根針,精準地刺在了藤田最敏感的神經上。
藥品運輸線,是憲兵隊和特高科共同的金礦,是維系他們權力和利益的命脈!
任何可能威脅到這條線穩定性的行為,都是不可容忍的!
李鶴翔這是在玩火!他以為他那個守備軍司令的頭銜是免死金牌嗎?
藤田緩緩站起身,軍服筆挺,一絲褶皺也無。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寒芒乍現。
藤田冷聲說道:“紀香社長有心了。請放心,你的生意,是特高科和憲兵隊所保障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干擾它的運行。這件事,我會處理。”
說完,藤田不再停留,邁著軍人特有的、節奏分明的步伐,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紀香株式會社。他需要立刻去找吉田!
幾乎在藤田踏入特高科吉田辦公室的同時,吉田面前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吉田剛拿起聽筒,里面就傳來小林少尉刻意壓低卻難掩震驚的聲音:
“科長!我們安插在李鶴翔守備軍司令部附近的眼線匯報,袁三海的心腹‘疤臉’確實被抓了!
而且……不是簡單的拘押,是被直接押進了守備軍的地下審訊室!里面……里面傳出了刑訊的聲音!動靜很大!”
吉田的瞳孔驟然收縮,氣的喊道:“刑訊?李鶴翔在搞什么鬼?!”
小林的聲音帶著一絲急迫地說道:“不止如此!科長,我們剛剛交叉印證了袁三海那邊‘無意’透露過來的消息。
李鶴翔砸的那幾處袁三海的倉庫……其中有一個,就是我們上周剛通過袁三海中轉、準備運往冀東前線的那批‘磺胺’臨時存放點!
雖然那批貨已經轉移了,但痕跡還在!更重要的是,據眼線拼死傳出的模糊口信,李鶴翔的人拷打疤臉時,反復逼問的核心問題……就是藥品運輸的秘密路線、以及我們在租界內設立的幾個安全倉庫的具體位置!”
“八嘎雅鹿!!!” 吉田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將手中的鋼筆狠狠砸在桌面上,墨汁飛濺!他額頭青筋暴跳,一股被徹底冒犯的暴怒瞬間沖垮了平日的冷靜面具。
李鶴翔!這個不知死活的支那老狗!
他不僅公然砸毀與皇軍合作的倉庫,抓走為皇軍辦事的幫派核心,竟然還敢動用私刑,妄圖撬開疤臉的嘴,獲取皇軍藥品運輸的路線和倉庫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