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燊跟在“老穩當”身后,訝異的看著前邊越走越快的老人。
他不知道“夜不盲”回來跟“老穩當”悄悄說了什么,只是從那刻開始,“老穩當”就不穩當了!
陳軍靠坐在巖石旁,林子傳來的動靜,
“這么快?!”
估摸著“老穩當”得到自己外甥的消息一刻也不打算等了這是。
安撫好大黃和鐵頭,下一秒一道黃色的身影從招財背上躥了過來,跳到陳軍懷里,是來福。
這時候,林燊和“老穩當”的身形,出現在了陳軍眼前。
“東家,你先說!”
“老穩當”取下水囊,坐到了火堆旁。
陳軍看看“老穩當”,把目光投向林燊。
林燊愣了一下,轉眼臉上露出清淡的笑容,芊手指向陳軍懷里的來福,
“我的事成了,它幫我辦的!嗯,五品葉!”
“啥?!”
陳軍心頭涌出驚喜,低頭看向懷里的來福,
“能耐啊你,你本事可真大!”
“吱吱!”
得到夸獎的來福,歡快的叫著。
“呵呵!”
林燊挨著陳軍坐了下來,向來福伸出雙手,顯然是要抱它。
果然來福還是跳了過去,不一會兩人就玩的很熱鬧。
“見色起意!”
陳軍腹誹了一句。
林燊顯然是聽到了,狠狠的剜了陳軍一眼。
陳軍立馬轉頭看向有些焦急的“老穩當”。
“昨個夜里,那小家伙找到的,后來還親自放在我手上的,我幫著東家處理完了,藥性能固??!”
“老穩當”先是笑著看向林燊和她懷里的來福,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魏援朝的事我跟你細說說......”
半個小時后,“老穩當”的臉色漸緩,不過還是留著幾分擔心。
“這么說他在那山洞里尋著東西了?!”
“老穩當”點上煙,
“應該是!我那天也是跟著公安執行任務!”
陳軍當然沒說公安就是去抓魏援朝這伙人的,沒必要說!
“他這是跟著人去投奔‘老營子’了!”
“老穩當”眉頭皺到了一起,
“這傻孩子!‘老營子’是能隨便進的么?那里邊的人哪是他想的那么簡單!唉~!”
“老哥哥,要我說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雖然只見過一面,不過他不是傻人!”
當然不傻,嘴上說把盒子里的東西給自己做賠償,熊洞子里還藏著更好的東西,要不是來??峙伦约憾紱]想到。
“狼群散了,‘老參窩子’也不用去,我打算碰碰運氣!”
“老哥,我還是要勸勸你,話不用多說,你都明白,這事急不得!”
“我懂!容我琢磨琢磨!”
“老穩當”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臉上帶笑,
“你睡吧!托你的福,這次沒白來!”
“這?!”
陳軍剛要說話,就又被“老穩當”攔住,他笑著指了指林燊,
“東家的事辦完了,山把頭也沒空著手,我不但能分到實惠,還得了外甥的消息!怎么說都是兩頭占喜!”
話落,“老穩當” 便閉了嘴,只瞇著眼笑看陳軍。
陳軍愣了愣,轉念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當即沖林燊點了點頭,鉆進睡袋里。
許是身旁有 “老穩當” 和林燊守著,沒多大功夫,他就沉沉睡了過去,呼吸勻凈,睡得格外踏實。
“老穩當” 又坐了半晌,抽完一袋煙才緩緩起身,對林燊道:
“東家,我去附近轉轉,看看能不能打點野物。狼肉太燥,我這老骨頭實在消受不起?!?/p>
不知是不是徹底放下了心事,他的語氣里透著前所未有的輕松。
“嗯?!?/p>
林燊點頭應下,目光不自覺掃向熟睡的陳軍,眼底掠過一絲柔和。
“呵呵,東家,我這雙老眼雖說花了,看人卻還準。”
“老穩當” 沒回頭,聲音悠悠飄來,
“這后生有真本事,性子也穩,是個有大福運的人。”
林燊的耳垂猛地泛起一層薄紅,連帶著耳廓都熱了幾分。
懷里的來福像是察覺到什么,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吱吱” 叫著,聲音歡快又親昵。
……
另一邊,“老營子” 外不遠的林子里,樹枝在腳下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李保垂著頭跟在隊伍最后,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脖頸處的青筋繃得緊緊的,幾乎要爆出來。
他咬著牙,在心里暗罵:
“媽的!老東西,還有你王鐵牛,這筆賬老子記下了,都給我等著!”
一大早起來,他就被屠九叫去,被告知今天要跟著四個營子老人進山,去查狼群的蹤跡。
當時他差點當場罵娘,罵歸罵,他卻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就像屠九說的,前些日子他犯了營里的忌諱,如今讓他進山 “將功補過”,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現在連帶著屠九這個假爹都記恨上了!
領頭的是李老栓,他走在最前面,難得今天一早到現在都沒抽上一口煙,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鼻子靈點。
他的本事可全在這鼻子上,四周的血腥味被昨夜一場雨沖刷后,變得很淡!
不過林子的草木香,還有淡淡的尿騷味,倒是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他心里也是有著自己的合計,煤洞子雖好,要是狼群再圍上來,早晚都得守不住。
今天這趟活計可是他主動要跟上的,不為別的,自打年前開始他就知道“老營子”長不了。
新入營子的人不但打破了平衡,更重要他們帶來的外界的各種消息。
“老營子”看似逍遙快活,在山里作威作福,但現在已經不是往日的舊時光了。
天已經變了!
自己在外邊還有個外甥,老了老了,哪怕是出去享受幾年,也算是回本了。
他在老營子這些年已經膩了,越老越怕,自己攢的那點東西,再不帶出去,怕是死了也就便宜其他人了。
這時他的鼻子里突然聞道一股腥臭之氣,遠遠的向這邊傳來,而且越來越濃!
“快上樹!分開爬,找最粗的!”
李老栓當即臉色大變,來不及壓低聲音,對著身旁人喊道。
“李叔,你快看,我的媽呀!”
他抬眼看過去,坡下前方不遠一道原本清澈的河水,此時正卷著紅色的“血浪”,向著“大醬缸”方向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