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王二虎的敘述，陳軍點點頭，

“問的還挺細(xì)！”

“咋了，小軍，二虎叔沒說錯話吧！”

也不知道為啥，王二虎越發(fā)的對小軍尊敬！

“沒有，二虎叔！今天別走了，今天你可算有口福了，我打了一頭鹿和一只狍子！”

“哈，那敢情好！我這飯量在家也不敢多吃肉啊！”

王二虎之前說話時候，就時不時將目光投向陳軍掛起來的肉條，陳軍讓他留下可是“正中下懷”。

“對了，劉川那個家伙呢，回村了？”

陳軍走向廚房的時候，問了一句，

“我走的時候他還沒走，說是夏明找他！”

“哦！”

陳軍不再多問，開始收拾吃食。

......

“對啊，那天晚上我是去小軍那兒住的！”

劉川被問得一頭霧水，本來都要跟著王二虎往回走了，就因為王二虎隨口一句話，他愣是被夏明叫進(jìn)了辦公室，里頭還坐著個氣場凌厲的公安，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第二天你們是一起下山去的富強村？” 夏明開口問道。

“對啊！”

劉川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勁，這問話的架勢怎么像審案子似的？

夏明在本子上唰唰記著，頭也沒抬地追問：

“你是什么時候到陳軍家的？”

“天剛擦黑那會兒！”

“那時候陳軍在家嗎？”

“在啊！我走到崗上就看見他家燈亮著，不然我就直接回知青點了！”

劉川趕緊解釋，生怕漏了什么細(xì)節(jié)。

一旁的公安聽完，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夏明這才停下筆，臉上擠出點笑意：

“對了，還有個事，你下鄉(xiāng)前是高中畢業(yè)吧？”

“嗯，是的。”

劉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問得一愣，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也確定要把戶口落在富強村？落戶了可就回不了城了，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劉川語氣很實誠，眼神也透著平靜，

“響應(yīng)號召建設(shè)國家，在哪兒不都一樣？再說實話，就算返城回去也沒什么好出路，家里兄弟姐妹多，早就沒我的地方了?！?/p>

“那為什么不落戶富國村？”

夏明突然收起笑容，眼神銳利起來，直盯著劉川的臉。

劉川被問得一噎，想了想才悶聲道：

“別扭！在富國村待著渾身不舒服！”

夏明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劉川后背都快發(fā)毛了，才慢悠悠地說：

“嗯，行，先回去吧。”

劉川走出公安局大院，冷風(fēng)一吹，腦子里才算轉(zhuǎn)過彎來。

這哪是問話，分明是被懷疑了！

先是懷疑陳軍，現(xiàn)在輪到自己了！

那天他也在山上，更何況，他和李大山之間那筆 “奪妻之恨” 的賬，村里誰不知道？

這么一想，自己的嫌疑恐怕比陳軍還大！

他越想越窩火，低聲啐了一口：

“媽的，姓李的你們最好沒事！真死在山里才好，省得老子背這黑鍋！操！”

“嗐，同志！同志！”

這時候后頭有人喊住劉川，正是門衛(wèi)的老大爺。

“大爺，您有事？”

“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同志，讓我給你帶句話，他先回去了，讓你出來直接回村！”

“哦，謝謝大爺！”

夏明的辦公室門被推開，溫玉成夾著個本子走了進(jìn)來。

“正好，老溫、夏明咱們碰碰！”

這時候劉川不認(rèn)識的那個公安開口了，

“那我先說李局？”

夏明打開本子，柔聲問道，

“好！”

原來這個氣勢很足的公安正是跟陳軍有一面之緣的李國鋒。

“首先，時間線上是沒有問題，陳軍和劉川都沒有問題，

那天陳軍一直送我到大崗上，以他騎馬的速度，回到山里天應(yīng)該還沒黑，路程上的時間估算也合的上；

我也問了王二虎劉川離開富強村的時間，從那走到陳軍家腳程時間吻合！”

夏明就說了這兩點。

“老溫，你那邊呢？”

“那個夾子確實是陳軍的，這幾天找到了周邊鐵匠，這個夾子是正是劉老頭打的，不過是好多年的了，也就是說是打給陳軍師爺?shù)模　?/p>

說到這溫玉成抬頭看著李國鋒，

“他的師爺叫柳烈，不知道你聽過么？”

“柳烈？！”

李國鋒回憶了一下，搖頭否認(rèn)。

“是位很受尊敬的老獵戶！前幾年離世了，另外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腳掌，還沒發(fā)確定具體是誰的！家屬還沒有通知！”

溫玉成說完也不再說話，

“我來總結(jié)一下，你們上報后，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是這樣--

第一，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唯一斷腳掌和碎骨，確定是人骨；

第二，經(jīng)比對后，確定不是一個人的；

第三，捕獸夾暫時確定是陳軍所有；

第四，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駁殼槍的彈殼，樹上也有單孔、彈頭；

第五，雪地里散落著大額錢財，有金條，也有銀元；”

說到這李國鋒在兩人臉上掃過，

“第六，富國村村長李善和民兵隊長李大山外出未歸已經(jīng)長達(dá)十五天；

而且李善家屬和李大山家屬分別報案?！?/p>

“是的，李善和李大山離開的時間都是七日當(dāng)晚七點前！”

夏明補充，

“目前的掌握情況是這樣的！”

溫玉成待夏明說完點頭。

“錢財、單孔、關(guān)系、動機！”

李國鋒點上一根煙，重復(fù)著這幾句話。

“似乎看起來，劉川的動機更大！李大山前一天取娶那個女知青，正是劉川愛慕已久的！”

溫玉成低頭沉思，悠悠的說著，

“另外，陳軍早就不在富國村生活，也沒聽說他跟那兩人有太多的齷齪！”

夏明隱晦的掃了一眼溫玉成，沒有說話，不過他抿起來的嘴唇暴露了他藏住的不滿。

“老溫！”

李國鋒掐滅煙頭，抬頭看向溫玉成，

“我說兩點，

第一，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受害者身份無法確定，

第二，現(xiàn)場統(tǒng)計出來的錢財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可不是一個村長和明兵隊長能擁有的，如果有！那問題更大！”

夏明一聽就知道李國鋒的意思，

“那李局，我們這邊按人口失蹤上報處理？”

“可以！”

“李局，那夾子呢？”

溫玉成提出疑問，

李國鋒雙眼稍稍瞇起，

“山上的獵戶丟夾子很正常，再一個老溫，我們的同志問過老獵戶，‘獵道’是有說法的，在那附近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夾子！”

說到這李國鋒緩緩起身，

“而且現(xiàn)場離著陳軍的家可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