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穿過斜眼的后腰,慘叫過后,他的身體前傾,
“啊!**的,我的腿不好使了!”
倒下前斜眼驚恐的大叫著,現在他出了槍口處能感受到疼痛,整個下半身冰涼一片沒有一絲知覺。
槍聲和慘叫聲,沒有引來同伴的救助,而是逃跑的信號。
第一個轉身逃竄的正是 “多嘴”。
他像被燙到的野狗般猛地側撲出去,順著斜坡連滾數圈,直到撞在一棵老樹后才死死縮住身子。
他死死捂住嘴,喉嚨里的粗氣卻像破風箱般漏個不停,耳朵卻支棱著,捕捉著身后每一絲動靜,連褲襠里滲出的溫熱都顧不上擦。
另外兩人反應各異,一個撒腿就往密林深處鉆,另一個則眼露兇光,彎腰就去拽地上昏迷的二丫,想把孩子拽到身前當活盾牌。
他剛攥住二丫的手腕,還沒來得及把孩子拉起來,嘴里已發出色厲內荏的嘶吼:“草泥馬!你敢開槍?我就……”
“砰!”
槍聲在寂靜山林里炸響,比他的狠話更干脆。
“噗!”
子彈從他張開的嘴里鉆入,后腦瞬間炸開一團猩紅血霧,溫熱的碎肉混著腦漿濺在雪地上。
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軟倒,拽著二丫的手無力地松開,眼睛還圓睜著,殘留著未散盡的恐懼。
躲在樹后的 “多嘴” 看得真切,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順著大腿往下淌。
他再也顧不上什么 “龍爺的吩咐”,連滾帶爬地向山下瘋跑,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
哪怕蹲大牢蹲到死,也比留在這被人一槍爆頭強!這人根本就是來索命的!
同樣目睹這一幕的,還有在雪地里掙扎爬行的斜眼。
同伴爆頭倒地的瞬間,極致的恐懼像冰錐刺穿他的心臟。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身上的傷痛,他拼盡全力向掉在一旁的步槍爬去,手指在雪地里刨出兩道血痕。
終于,右手摸到了冰冷的槍身,斜眼剛松了半口氣,眼角余光卻瞥見一道寒光驟然閃過。
下一秒,右臂手肘處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緊接著,鉆心的劇痛順著骨頭縫炸開!
“啊 ——!”
慘叫聲撕裂夜空,斜眼疼得蜷縮成一團,步槍 上連著他的右手小臂掉在雪地上地上,斷臂處汩汩流出的鮮血,幾秒鐘就把月色中的雪地染黑。
“砰!”
槍響。
就在他翻滾哀嚎時,眼角余光又瞥見那個往山里跑的同伴身影猛地一僵,像被無形的手按了暫停鍵,隨即重重撲倒在雪地里,再沒動彈。
斜眼僵硬地轉過頭,正對上陳軍舉槍放下的動作。
月光恰好落在陳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翻涌的寒意,像萬年不化的冰潭。
陳軍的目光從倒地的同伴身上移開,冷冷地向下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殺意,只有一種碾死螻蟻般的漠然。
斜眼的慘叫卡在喉嚨里,只剩下牙齒打顫的 “咯咯” 聲,像寒風刮過破敗的窗欞。
“唰!”
又是一道寒光驟然撕裂夜色,斜眼只覺左手腕一陣灼痛炸開,熟悉的劇痛順著血脈直沖頭頂。
可這一次,喉嚨里的哀嚎還沒來得及沖出口,頸間便掠過一陣刺骨的冰涼。
他張了張嘴,卻只能聽見自己喉嚨里 “嗬嗬” 的漏風聲,以及耳骨深處傳來的溫熱血液汩汩涌出的聲響。
視線在模糊中垂下,只看到雪地上迅速暈開一片暗沉的紅,隨即徹底陷入黑暗。
“汪汪汪!”
山下傳來大黃和鐵頭急促的吠聲,它們早已循著 “多嘴” 的蹤跡追了上去,沒給那家伙留半分喘息的余地。
陳軍反手甩開山刀上的血珠,血痕濺在雪地上,收刀入鞘。
快步上前,他單膝跪地,手指探向二丫和三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卻平穩的氣流時,緊繃的脊背才稍稍松懈。
“還好,只是中了迷藥。”
低啞的聲音里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陳軍小心翼翼地將兩個孩子抱起,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易碎的琉璃。
他將孩子們安頓在不遠處一棵粗壯的樹下,讓他們背靠著樹干坐穩,又扯下自己的棉襖裹在他們身上,擋住山間的寒風。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走向那三具早已冰冷的尸體。
沒有半分猶豫,陳軍俯身拖拽著尸體,將它們一一扔進不遠處一道深邃的雪溝里。
雪粒被踩得咯吱作響,混著尸體墜落的悶響,在空曠的山林里蕩開。
他抽出開山刀,刀鋒劃破尸體的衣物,在僵硬的皮膚上劃出幾道深長的傷口,隨后從懷里摸出一個油紙包,將里面的引獸藥粉均勻撒在傷口上。
藥粉遇血即溶,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腥甜氣,足以引來山中的野獸,將這一切痕跡徹底抹去。
做完這一切,陳軍直起身,雪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依舊冰冷卻已褪去瘋狂的眼睛。
他望向山下大黃鐵頭吠叫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樹下熟睡的孩子,緊了緊腰間的褲帶。
彎腰抱起兩個孩子,直接向家里走去,大黃和鐵頭已經將那個“多嘴”趕回了山上,方向正是房子那邊。
沒走多遠就聽見林子里傳來陣陣野狼的嚎叫。
陳軍剛走到家門口,“嗖”一道灰白的影子就從樹上蹦了下來,不是大貓猞猁還有誰!
“啊~!”
“汪汪~!嗚...嗚...!”
還不等陳軍推開院門,慘叫聲和狗叫嘶鳴聲就在遠遠的山坡后響起。
陳軍臉上露出微笑,那邊正是他下夾子的地段。
“蹭!”
原本盯著陳軍的猞猁,聽到大黃和鐵頭的叫聲后,稍微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后,便躥了出去。
陳軍笑著搖搖頭,抱著兩個孩子進屋,將他們輕輕放在炕上,蓋上被子快步關門出屋。
此時“多嘴”正瘋狂的著掰著左腿上的夾子,大黃和鐵頭一直在附近游走,不斷對他呲牙吼叫。
“草泥馬的兩個畜生,我弄死你們!”
說著“多嘴”右手就向懷里摸去,一把泛著黑光的手槍被他掏了出來,還沒等他將槍口對準大黃。
“唰!”
一道灰白的影子在他身后一閃而過,緊接著劇痛就從他的后腦傳來。
“啊!”
下意識地伸手摸向后腦,手槍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