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維岳抵達教師辦公室。

高建業伸手指指：“谷老師上課去了，你把他的椅子搬過來坐吧。”

見楚維岳坐下，高建業開口：“昨天下午第二節課沒上，晚自習沒上，今天一天沒見人。”

楚維岳說道：“昨天下午，一時沖動，跑步中暑了，我給您發短信請假了。”

“身體不舒服？”高建業撇撇嘴：“睜眼說瞎話，好本事。”

“不用瞞我，學校好多學生，都和你一樣想法、做一樣的事情。”

“他們有家里人負責。你不一樣，你父母過世，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和你談談。”

楚維岳認真臉：“高老師，我不會改變想法的，我迫切需要出人頭地。”

“我也很迫切。”高建業搖搖頭：“你的目標是多少名？”

楚維岳開口：“謙虛點，第1名。”

“嚯~”高建業笑道：“不謙虛呢？”

楚維岳挑挑眉毛：“瞧瞧人類質量排行榜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咳咳~”高建業咳嗽兩聲：“不按套路出牌，我的節奏都被你打亂了。”

楚維岳坐直身體：“總要有第一，為什么不能是我？”

高建業戰術喝水：“網上消息鋪天蓋地，你應該知道以你9億 排名，想彎道超車的難度有多大吧？”

楚維岳樂呵呵說道：“人生在世，做什么事情不難呢？”

“都很難。”高建業感慨完，滿臉疑惑：“不是，楚維岳，你一點都不犯嘀咕？”

楚維岳搖搖頭：“不會，心中有信念，才會事半功倍，不覺得苦，不覺得累，做事狀態進入的特別快。”

高建業猶豫道：“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不能多說什么了？說什么都感覺像唱衰你，像個反派，像個惡人。”

楚維岳語氣輕松道：“您該說說，我不聽就是了。”

“那我還說什么？”高建業長嘆一口氣：“我也是瘋了，你小子的幾句話，還真讓我張不開嘴勸你了。”

“行吧，你折騰吧。”

“希望不要撞南墻；希望撞了南墻，知道回頭，不要不信邪。”

楚維岳起身：“好的，高老師，我知道了。”

說罷，把椅子搬回原位，向辦公室外走去。

“來都來了，到教室把書、卷子拿回去一些，有時間了看看。”

楚維岳應一聲，離開辦公室。

高建業又喝了兩口水：“這種學生問題，對我來說，有點超標了。”

沖擊第1名的想法，沒幾個人敢想，更沒幾個人敢堂而皇之說出來。

剛才聽到之后，有點懵逼。

不知道是該勸說，還是該鼓勵。

理智上應該勸說，畢竟太天方夜譚了。

情感上，又覺得該鼓勵，畢竟想法本身就很難能可貴。

“看看再說吧。”

……

離開辦公室，在樓梯口等幾分鐘，下課鈴響起，回到了高三（5）班教室。

牛志高驚訝道：“岳哥，你怎么來了？”

楚維岳一邊收拾，一邊說道：“老高哭著讓我來，不能不給面子，馬上就走。”

牛志高樂道：“我還以為你放棄了呢，正準備批評你了。”

這時，坐在前排的杜偉澤轉過身：“牛志高，我就不樂意聽你說話，你一直攛掇人楚維岳做什么？”

接著對楚維岳說道：“別聽牛志高的，他沒安好心。”

“臥槽，你特么惡人先告狀啊。”

牛志高氣笑了：“岳哥，昨天下午咱倆第二節課去操場跑步。”

“這叼毛跟別的同學說，咱倆白折騰，會雞飛蛋打——兩頭空。”

“晚上，見我浪子回頭，來上晚自習了，他還挺遺憾。”

“后來，聽我跟朱明杰說你跑步時的表現，聽我說你一定能有成就。”

“狗日的急壞了，一晚上，不停的讓我勸你，把你拉回課堂。”

“這王八犢子，見不得別人好。”

聞言，杜偉澤想要說什么，楚維岳搶先一步開口：

“得了哥們，差不多行了啊。”

楚維岳了解牛志高，也了解杜偉澤。

杜偉澤的騷操作，屢見不鮮。

“好心當成驢肝肺，排名沖不上去的時候，你就知道誰為你好了。”

杜偉澤撂下一句話，不敢多說什么了。

“人們不嫉妒首富，卻生怕鄰居過得比自己好。”牛志高撇撇嘴：“我真是被惡心壞了。”

楚維岳收拾好書包：“我撤了，追逐夢想去了。”

走出教室沒幾步，牛志高追了上來，尬笑兩聲：“其實仔細想一想，杜偉澤那貨，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哈。”

“當然，從我的視角看，你肯定沒問題。”

“4天后，中午12點，不是要第一次更新榜單了嗎？或許可以視情況而定。”

楚維岳樂道：“怎么？害怕我會被你的話綁架了？沒臺階可下？”

“得。”牛志高松口氣：“看來沒被我的彩虹屁拍迷糊，這我就放心了。”

楚維岳笑道：“操心你自己吧。”

“除了像我這樣擺爛的，其他學生更加努力了。”

“今年的分數線，或許會高不少，小心被卷沒了。”

“……”

……

從學校出來，楚維岳到了超市。

寄存書包后，開始采購吃的用的。

“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很快，楚維岳知道了：

超市工作人員，比以前更投入、更認真了。

現在，他們既在進行工作，也在完成事件。

楚維岳想起看過的一個帖子，發帖人是一家公司的老板。

帖子內容的主題是“開心”。

自從沖榜開始，公司員工，一個個變得非常敬業。

貼主表示，這樣下去，他的事業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順帶著，排名也能更高。

甚至在帖子里表示，下一步，或許會降低員工工資水平。

貼主表示，現在員工們的確是為自己上班。

況且，一些人沒班上，就會不知道該做什么事件。

提供崗位，讓員工們有事可干，員工們應該感謝他才對。

所以，降低工資，勢在必行。

不過很快，在各種謾罵攻擊下，貼主把帖子刪掉了。

但楚維岳覺得，貼主肯定依舊會按照他的想法做。

從帖子里的一些自述看，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確實迫切需要出人頭地。”

楚維岳晃晃腦袋，不再多想，推著小車，開始高效采購。

從沖榜開始，做什么，都是在“做事件”。

無時無刻，不在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