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媛站定,還未轉過身余光就瞥見一道人影靠近。
一道銀光閃過,冰冷的劍鋒劃過她的脖子,瞬間血流如注。
采媛瞪大雙眸,來不及去捂傷口,人就轟然倒下。
一刻鐘后,云月確定采媛死透了才把人扔回土坑填上土。
衛又璃看著填平的土坑,吐出一口濁氣。
不錯,是個很好的開始。
“主子,我們回吧。”
“嗯。”衛又璃裹了裹身上的大氅。
這是衛長越送來的,她拿得心安理得。
沒有必要為了仇恨委屈自己,這本就是自己該得的。
……
翌日,衛巧言蒼白著一張臉,在嫵衣的攙扶下走進吳禎的院子。
她停在門口,屈膝正要行禮。
吳禎一臉心疼,連忙將她扶起來,“巧言,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么還過來。”
衛巧言虛弱地笑了笑,“給母親請安不能耽擱。”
吳禎的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你呀!看看你那姐姐,這么多日也沒說來給我請安。”
她拉著衛巧言在小塌上坐下,“銀畫,去把小姐愛吃的海棠糕端來。”
衛巧言捻著手帕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姐姐身體不適,恐怕是……”
“她還身體不適?東施效顰罷了。”吳禎輕輕拍著衛巧言的后背,溫聲道,“沒事吧?要不要找府醫來看看?”
衛巧言搖搖頭,拉過吳禎給她拍背的手臂,雙手環著靠在她的肩膀上,“母親,昨日我誤會姐姐了,姐姐會不會生我的氣呀。”
吳禎擰著眉嫌惡道:“你在她的院子暈倒,她還敢生氣?她簡直就是個害人精,從及笄禮那天到現在,惹出多少事來了。”
“母親,您別怪姐姐,姐姐也不想的。”
“我看吶,還是早點把她嫁出去算了,免得留在家里礙事。”
衛巧言的腦袋蹭著吳禎的胳膊,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十分遺憾道:“我是沒辦法了,終身大事由不得自己。姐姐的話,母親還是要好好給她挑一挑才是,不能太過草率。”
吳禎撇撇嘴,心中不以為然。
隨便找個過得去的,把人嫁了便是,省得以后連累侯府。
衛巧言坐起來,“明日就是威遠將軍府孫大公子的詩會,母親不妨去看看?”
據她所知,參加詩會的人不少,有不少適合姐姐的“好人選”。
“真是難為你了,還替她操心。詩會那些公子太過出眾,衛又璃哪里配得上。”吳禎垂眸想了想,又改口道,“去看看也好。”
“銀畫,去告訴大小姐,準備準備參加明日的詩會。警告她,明日別給府上丟臉。”
“是,奴婢這就去。”
與此同時,牙人正領著一眾婢女站在院中。
“大小姐,這些都是剛調教出來的,您看看。”
衛又璃起身,在她們面前一一走過。
先是粗略看了一下樣貌以及她們的反應,隨后一一問了問題。
她不清楚她的母親吳禎會不會安插人在里面,為了不引起懷疑還是決定挑選三個湊齊四個貼身婢女。
其中有一個叫綠屏的,看著挺木訥,回答也中規中矩。
她滿意地點點頭,指了云月、晚風和她。
牙人把賣身契給她后便利落地離開了。
云月、晚風和綠屏站在院子中央,低頭聽著衛又璃訓話。
“我這院子人不多,大家各司其職便是。”
“是。”
“綠屏,你善女工,這幾日先幫我做些冬衣。清荷會帶你熟悉這個院子,你跟著她去。”
綠屏低頭應是。
“云月,你先熟悉熟悉府上,以后需要跑腿的地方就由你負責。”衛又璃對云月使了個眼神,待綠屏走遠后,低聲道,“去盯著衛巧言。”
昨日魏庭遠闖了禍還殃及衛巧言的名聲,魏庭遠應當會約她見面。
“晚風,你先跟在我身邊。”
剛做完安排,銀畫便來了。
銀畫昂首挺胸,步履款款,停在衛又璃不到半丈的距離行禮,“見過大小姐。”
“銀畫姐姐不必多禮。”
銀畫是吳禎身邊的貼身婢女,許多事都是經她手,算得上吳禎的臂膀。
衛又璃以往對她都是恭敬有加,銀畫也將架勢拿得很足,一副倨傲的模樣,一如現在。
“夫人遣奴婢來傳話,讓大小姐準備一下,參加明日威遠將軍府的詩會。請大小姐慎重對待,莫要給府上丟人。”
“又璃謹遵母親教誨。”
銀畫離開后,衛又璃回到房間。
晚風急忙把湯婆子塞到她手里,靜靜地立在一旁。
手上的熱意傳來,衛又璃感覺渾身都暖和起來。
詩會……
上一世她沒有參加,也不知道母親叫她去參加的用意。
母親向來反感她出現在人多的場合,這一次怎么這么反常?
她暫時想不出所以然來,不過母親讓她做好準備,她自然要好好準備一下。
威遠將軍府的詩會,孫華禮必然是在的。
既然如此,那她的計劃可得提前了。
過了一會兒,云月回來稟告說衛巧言出門了。
她猜得不錯,果然是魏庭遠約她。
“晚風,昨日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嗎?”
“辦妥了,奴婢確定姜暖聽到了那些話。”
她點點頭,站起身,對著云月和晚風道:“走,我們去拂柳巷。”
前世,魏庭遠在拂柳巷安置了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叫姜暖,長得與衛巧言相似。
姜暖得知魏庭遠對她好的原因是長得像衛巧言后,果斷和魏庭遠做了了斷。
大家都說她是外室,但在姜暖眼里,她只是借住,且和魏庭遠兩情相悅。
后來她與孫華禮成親,魏庭遠還去大鬧過一場。
衛又璃停在拂柳巷的宅子面前,晚風抬手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里面傳來腳步聲,隨即門被打開。
姜暖看著面前的三人,疑惑道:“你們找誰?”
“姜暖,我們是來找你的。”
姜暖皺了皺眉,“找我有事嗎?”
衛又璃開門見山,“想請你看場戲,關于魏庭遠的。”
姜暖的目光變得警惕,“昨日那些人說的話是你故意安排?”
衛又璃知道她是一個聰慧的女子,也不拐彎抹角。
“是。”
姜暖扶著門框,打量著衛又璃,“你同庭遠有仇?”
“對,但我傳的并非謠言,而是實話。我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衛又璃,相信你最近也有所耳聞。你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