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朝。
金溪縣,縣衙大牢。
“老老實(shí)實(shí)的當(dāng)個落榜生不好嗎?”
“案首姓易,縣老爺也姓易,這還不懂嗎?”
“難不成你還想讓縣老爺幫你查他侄子?”
…
八月烈陽,酷熱如火。
姬太初趴在草床上,渾身火辣辣的疼,心里卻是異常的冰冷。
穿越十七年,從六歲開始寒窗苦讀,整整十一年的努力,才作出的錦繡文章,卻被人輕易掠奪。
僅僅因?yàn)閷Ψ叫找祝墙鹣h縣令的親侄子,便可以隨意修改考卷上的署名。
甚至,不僅奪走本該屬于他的縣試頭名,還將他這個人,關(guān)押進(jìn)大牢,逼著他簽字畫押,承認(rèn)莫須有的罪行。
“別給我出去的機(jī)會,否則……”
姬太初雙拳緊握,恨恨的想著。
夜晚時分。
“正是江南好風(fēng)景,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一道略顯尖細(xì)的聲音忽然在牢房外響起。
姬太初皺眉,側(cè)頭看向牢房外,一道提著油燈的黑袍身影,映入眼簾。
黑袍人褪下黑袍連著的兜帽,露出整張面孔,笑吟吟的盯著姬太初,“小姬子,可還認(rèn)識咱家?”
姬太初一怔,仔細(xì)盯著黑袍人,越看越熟悉,忽然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你是劉二娃?”
黑袍人微笑道:“你當(dāng)年還給咱家起了一個新名字,還記得嗎?”
姬太初一陣恍惚,想起這一世小時候的一段記憶。
他是胎穿,還沒出生便有記憶和意識,等到出生之后,直接就被裝進(jìn)木盆里,扔到一條河流里,最終漂流到金溪縣附近的天河村,被一位姓姬的老人家收養(yǎng)。
作為穿越者,姬太初從很小的時候便已經(jīng)是天河村的孩子王,跟天河村的很多孩童關(guān)系都不錯。
眼前的劉二娃,當(dāng)初是姬太初的小弟之一。
在姬太初九歲那年,劉家來了位穿著錦衣的白發(fā)老人,據(jù)說是從皇都來的。
當(dāng)時劉二娃專門跑到姬太初這邊,一臉興奮的告訴姬太初,他要跟著劉太爺爺去皇宮里當(dāng)大官。
姬太初當(dāng)時就明白,這是要進(jìn)宮當(dāng)太監(jiān),他當(dāng)時還專門提醒過劉二娃,當(dāng)太監(jiān)要付出什么代價,但劉二娃并不在意,說跟著劉太爺爺可以吃好喝好,過富貴日子。
勸說無果后,他幫劉二娃起了一個新名字:
“劉瑾?!?/p>
黑袍人臉上明顯露出興奮之色,笑道:“咱家就知道,小姬子你一定還記得咱家?!?/p>
姬太初瞧著眼前的劉瑾,頗為自嘲的說道:“我記得以前你一直喊我大姬哥的?!?/p>
劉瑾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輕笑道:“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過去咱家是你的跟屁蟲,現(xiàn)在咱家是宮里來的貴人,而你是牢里的階下囚?!?/p>
姬太初笑了笑,沒多說什么,心里琢磨著劉二娃的來意。
劉瑾瞧著姬太初,挑眉道:“小姬子,你叫咱家一聲干爹,咱家救你出去?!?/p>
姬太初皺眉,抬眸望向劉瑾,好奇問道:“你怎么會來這里?”
劉瑾沒回答,而是繼續(xù)說道:“你叫咱家一聲干爹,咱家真可以救你出去。”
姬太初想了想,搖頭道:“我最多叫你一聲瑾哥兒?!?/p>
劉瑾不滿,輕哼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叫咱家干爹都沒資格?”
姬太初若有所悟,說道:“看來你在宮里混的很好?!?/p>
劉瑾下巴微揚(yáng),微笑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鐘秀宮大總管。”
姬太初直接問道:“所以你來這邊,到底想做什么?”
劉瑾撇了撇嘴,輕哼道:“自然是來救你?!?/p>
姬太初眉梢輕挑,問道:“僅是來救我?”
劉瑾笑了笑,盯著姬太初,低聲問道:“咱家記得,當(dāng)初咱們一起撒尿的時候,你那玩意最大,尿的也最遠(yuǎn)?”
姬太初發(fā)呆,這是什么問題?
劉瑾說道:“接下來,咱家說的話,你好好聽著,不能再傳第三人耳中。”
姬太初皺眉,悶聲問道:“我能不聽嗎?”
他有預(yù)感,劉瑾接下來的話,多半不是好事;但他也明白,以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這可能是自己逃離這里的唯一機(jī)會。
只有先走出這座大牢,才有希望。
劉瑾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牙齒,“不聽,今晚這里會多一具尸體;聽了不同意,今晚這里也會多出一具尸體?!?/p>
姬太初臉色變了。
劉瑾安慰道:“別怕,咱家對小姬子你很有信心,你肯定可以幫到咱家。咱家是念著咱們的舊情,才不遠(yuǎn)千里專門來這里找你的?!?/p>
姬太初冷冷道:“你要是真念舊情,就該直接救我出去?!?/p>
劉瑾嘆氣道:“咱家自然會救你出去,但小姬子你看到你曾經(jīng)的伙伴有困難,難不成會袖手旁觀?
而且,你被人陷害,淪落大獄,十年寒窗苦讀變成一場笑話,難道不想報仇嗎?”
姬太初一時無言,只能悶聲道:“直接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做什么?”
劉瑾左右張望一番,湊到牢房前,低聲道:“咱家是來幫我家娘娘找面首的?!?/p>
“???”
姬太初發(fā)呆,呆呆的看著劉瑾。
沒記錯的話,面首應(yīng)該是男寵的意思吧?
劉瑾輕咳一聲,說道:“知道這件事的人,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死人?!?/p>
姬太初臉頰微僵,知道劉瑾這句話絕對不是嚇唬人的。
涉及到后宮,任何流言蜚語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劉瑾繼續(xù)說道:“小姬子你的模樣,咱家很滿意,娘娘肯定也不會嫌棄,接下來你需要向咱家證明你的能力。
如果你的能力不足,那就比較遺憾了?!?/p>
姬太初頭皮發(fā)麻,悶聲問道:“怎么證明能力?”
劉瑾直接說道:“站起來,把褲子脫了,讓咱家看一看你那玩意,如果咱家滿意的話,咱們今晚就離開。
離開之前,咱家會幫你擒住易縣令和他那個奪了你案首頭名的侄子,到時候你要?dú)⒘怂麄?,?dāng)做投名狀?!?/p>
姬太初沉默,雙拳緊握,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
幫宮里的娘娘找面首這種事,肯定是絕對隱秘的事,任何知道此事的人,都有可能會被殺人滅口。
眼前的劉二娃既然已經(jīng)開口講出找面首這件事,一旦他無法成為面首,必定會遭到滅口。
只是當(dāng)著一個太監(jiān)的面脫褲子,這未免太羞恥了。
不過…
羞恥的,真的應(yīng)該是我嗎?
姬太初強(qiáng)忍身上的疼痛,站起身,面向牢房外的劉瑾,面露不甘,深吸一口氣,解開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