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用質疑的目光看云卓。

趙青瑤那話說的不假，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

所謂見酒不醉那是你喝得少，沾色不迷那是你摸不著。

皇后絕不相信云卓天天往青樓跑，會真的一個姑娘都不碰？

“母后，您現在知道這混賬是什么性子了吧。三年，這三年間他天天往風月樓跑找一個叫紅袖的風塵女。就這還敢說自己潔身自好。我看他分明就是無理取鬧！”

皇后表情一沉：“云卓，做錯事不要緊，但你做錯事撒謊就是你的不對了。”

云卓梗著脖子：“母后，兒臣句句屬實。風月樓的人都可以給兒臣作證。這三年間，兒臣去風月樓都只是找紅袖喝酒聊詩。從未曾做過任何對不起公主的事情！”

云卓說的鏗鏘有力，問心無愧。

因為在這件事上，云卓說的都是真的。自然不用心虛。

前身是個廢物，去風月樓三年，被紅袖以才學不如她的名義釣了三年，以完璧之身做了三年的銷冠。

最多也只是讓云卓摸了摸手，想要更近一步的發展，只有在夢中才可能實現。

這一點，別說在風月樓了，在整個煙花院一條街都不是什么秘密。

見云卓說的信誓旦旦，皇后也有些拿不準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母后若不相信可派人去風月樓調查，到那個時候就知道兒臣說的是真是假了。”

“好，本宮會派人去的。不過，你欺凌晉陽一事怎么說？”

來了，最關鍵的來了。

云卓心里一凜，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糊弄過去，就看這一件事了。

成了，自己就還是駙馬，若不成，和離是小，受罰是大。

這般想著，云卓嘆了口氣：“母后，這件事確實是兒臣的錯。是我以下犯上對不起青瑤，兒臣也沒有什么爭辯的。母后怎么懲罰兒臣。兒臣全都認了。”

“好，來人啊！”

“不過！”

眼見皇后要動真格的，云卓趕忙喊道。

皇后揮手下壓，示意在門口后者的太監宮女不要進來。

她看向云卓皺眉詢問：“不過什么？”

“母后，可否容兒臣說一下心里真實想法？”

皇后唔了一聲看趙青瑤，后者經歷過云卓剛才顛倒黑白的事情，明顯是怕了。

見皇后看自己，飛快的搖晃著腦袋，希冀皇后千萬不要讓云卓說話，否則還不知道被他說成什么樣子。

皇后有些猶豫，尤其是地上的云卓還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望著自己，她的心就更軟了。

最終，皇后也是沒忍住，松口道：“你說。”

“皇后娘娘，臣之父十年前為救陛下戰死北疆。之后母親又接受不了打擊，消失于世。撇下兒臣與老管家七叔以及護衛胡三相依為命。陛下與娘娘將公主許配給我傳承云家香火，臣自然是感恩戴德。”

云卓凄慘的說著，甚至對皇帝皇后的稱呼都改變了。

皇后顯然是聽出來了，忍不住挑了挑眉，但也沒有打斷云卓，由著他繼續往下說。

“可是，臣與公主成親三年，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臣知道，公主這是看不上臣，臣也無話可說。可臣乃云家唯一的獨苗，肩扛著傳承香火的重任。公主不許臣進她的別院。臣也無法去與青樓的女子茍合。因為，臣身上流的是我大商忠烈的血！”

“可臣不能眼睜睜看著云家在我身上絕后啊。因為那不僅僅意味著云家不再存在，更會對陛下與娘娘的名聲造成損傷。”

“百姓們會討論，英明的天子與仁慈的皇后眼睜睜看著忠烈義士絕后而無動于衷。軍中的將士們，更會從此心寒。”

“每每想到這里，臣都會苦悶不已。臣想要用酒消愁，結果卻發現只會愁上加愁。”

皇后聽到這里，表情變得相當嚴肅。

云卓看在眼里，繼續以大義凜然外加哀傷的語氣表演：“那天，臣因苦悶多喝了兩杯。結果卻被四皇子帶人在風月樓當著所有人的面毆打一番。臣名聲早就臭了。臣也不在乎這些。可四皇子說的那些話，卻讓臣心里很不舒服。”

“老四說什么了！”

云卓戚戚然，兩眼說哭就哭：“四皇子說兒臣不過一個廢物無賴，行走的人形畜生。根本配不上公主，更沒有資格做我父云天定之子。臣對云家最大的貢獻，就是血脈斷絕，不辱英雄之名！”

說完，云卓就伏地嗚嗚哭了起來。

皇后聽了云卓的敘述，表情變得相當難看。

不是，老四怎么能這么說云卓。

還當著風月樓許多人的面這般說。

“稟皇后，臣是混蛋，臣也的確是膽小怕事。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對子罵父？臣那晚上本就喝多了酒，再加上四皇子咒罵臣香火斷絕，因此，臣一沖動，方才對公主做出了那些事情。”

說著，云卓還轉身，對著趙青瑤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公主，臣這些日子一直想要找機會對公主您說聲對不起。但又怕公主您平日威名，因此，臣并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臣多謝公主今日給了臣這個機會。能說出這些年臣心中的委屈，臣，至死無憾了。”

說完，云卓就仰面抬頭閉上眼睛，一副任由你們處罰的表現。

皇后神情復雜的轉頭看趙青瑤，小聲詢問：“老四真的對云卓動手了？還說了這些話？”

趙青瑤表情猶豫，最終一咬牙：“回母后，四弟他確實打過云卓。可是我敢保證，四弟卻絕不可能會對他說那些話。”

“你還保證過要與云卓白頭偕老呢。可現在如何！多好的一個孩子，讓你們姐弟倆逼成這樣。你還找本宮給你撐腰呢。晉陽，平時本宮是怎么教導你的。”

趙青瑤急了：“不是母后，你聽我解釋啊。”

“有什么好解釋的。你給我等著，待會兒跟你算賬。”

說完，皇后就幾步跑到了云卓跟前，雙手將他攙扶起來：“卓兒，快快起來，快快起來。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待等事情查明之后，母后會為你做主的。”

云卓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瞥了一眼咬牙恨的趙青瑤之后，這才又擺出來一張哭臉，對皇后一拜再拜：“多謝皇后娘娘。”

“傻孩子，什么皇后娘娘。本宮還是喜歡你喊我母后。”

“多謝母后。”

皇后高興的答應：“唉，好孩子，好孩子。”

說著，她拉著云卓的手，很親密的走到涼亭下面。

見趙青瑤原地咬牙站著攔路，皇后還沒好氣道：“閃開，別擋路。”

“母后~”

“下站。”

趙青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