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p>
蘇兮揮揮手,示意她無事。
主要還是覺得剛才的事情實在出乎意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而且她還收了“封口費”,綜上所述,不如不說。
“東西都收拾完啦?”還是轉移話題吧。
蘇霆點頭,老實地說:“碾米哥有力氣,很快就裝完了?!?/p>
他幾乎沒出什么力氣。
蘇誠也在一旁做小雞啄米模樣地附和:“碾米哥超級厲害,一下子就搬完了!”
明碾米耳朵尖微微紅了,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頭。
蘇兮看到這一幕,又想起剛才明碾米站出來把他們護到身后的事情,笑容不由得更燦爛了一些。
她伸手拍拍明碾米的肩膀,對他說:“碾米真棒,阿姐請你吃好吃的?!?/p>
蘇誠聞言,立刻沖到蘇兮身邊,仰著白嫩嫩的小腦袋問:“阿姐,阿誠能一起吃嗎?”
“可以。”蘇兮彎腰,戳了戳他的小鼻頭,然后直起身子,徑直對一旁嚴肅的蘇霆說,“嗯,也有阿霆的份,咱們一起去!”
蘇霆正要說什么。
蘇兮指了指剛才那個隨從留下的銀錢,然后捏著自己的手臂,可憐巴巴地說:“今天做餅做得胳膊有些疼,不知道能不能吃些好的……”
蘇霆目露心疼,答應下來。
不過,雖說是去吃好的,但是經濟條件擺在那里,也不過是一行四人難得地坐到了一家面館里吃面。
這間面館大概有三十平那么大,里面零零散散地擺了六七張桌椅,約莫著能同時供應十來位客人一同用餐。
面館掌柜正在算賬,見他們幾個人進來,停了撥弄算盤的動作,連忙迎上前。
蘇兮輕咳一聲問他:“不知道店里都有哪些吃食?”
面館掌柜將他們帶到一張四方桌前,然后指著一塊招牌說:“專賣湯餅,可以配肉湯,也可以配清湯,額外加肉再另算錢?!?/p>
湯餅其實就是水煮面片,或者是普通的粗面條。
這個朝代湯餅的價格普遍在五文錢到八文錢一份,基本就是平民消費。
“來四份湯餅?!碧K兮說。
掌柜就問:“湯餅要配肉湯的,還是清湯的?肉湯的八文,清湯的五文,要是另外切肉的話,肉湯不要錢。”
蘇兮聽到面館掌柜報的價錢,心道:誰說古代的人不會營銷的,切肉送湯這難道不是現代經典套路嗎?
“肉怎么賣?”她問。
“醬肉八十文半斤,白肉七十文半斤?!闭乒裥σ饕鞯貓髢r。
蘇兮聽到了價錢,深呼一口氣,忍住對錢包的心痛:“那就來四份湯餅,再切一斤醬肉?!?/p>
“得嘞?!闭乒駪拢D頭招呼人去做面。
蘇霆見掌柜離開,才小聲開口:“這面館真賺錢。”
要知道,目前市場上生肉一斤不過二十文,羊肉可能價錢會再高一些,但肯定不超過五十文。
而這邊一斤醬肉就敢要八十文錢,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
反正,要比他們一個只賺一兩文的煎餅果子和雞蛋灌餅賺錢。
“也不能這么算?!碧K兮環顧一周,將面館內部的裝修攬于眼中,對他說,“賃房的租錢,還有面館的雇人做工的錢,以及其他的經營支出,都要算進里面?!?/p>
因此明面上看起來能掙一半的錢,實際上到手的銀錢也不多。
蘇霆聞言,也似乎是想起來些什么,聲音再次壓低,附和道:“也是,另外還有稅錢呢?!?/p>
也是他的這句話,讓蘇兮想起一件事來。
她問:“街市那邊的攤位還用不用額外交稅?”
其實這個問題早就該問,但是一直忘記沒想起來。
“街口的攤位不必交稅?!碧K霆對街口發布的公告稍微了解一些,就解釋說,“那邊的攤位都是臨時攤位,大部分都是百姓們做些小生意,若是還要交稅,那邊就沒人會過去交易了?!?/p>
臨時攤位,顧名思義,關鍵在于臨時二字,那就是意味著它的開市時間場地都是有限制的。
就比如以蘇兮街口的攤位為例,街市規定的經營時間就只有卯時到巳時(五點到11點)。
除去開市時間固定以外,重大節日期間是不允許擺攤的。
這兩個特點,這就是蘇兮從沒有想過延長經營擺攤時間的原因,官府不允許。
不過,臨時攤位不靈活,卻不意味著它沒有優點。
就比如跟固定經營的面館相比,臨時攤位基本上不收經營的稅,等于說除去成本,基本是全掙。
也因此,蘇兮對臨時攤位很滿意,聞言便對蘇霆說:“還是街口的臨時攤位好?!?/p>
蘇霆不置可否。
他覺得還是面館這個不需要風吹日曬的地方好。
不過因為家中現在一分一毫都花得緊,這些話說了也沒有什么用。
兩人聊完,又等了沒一會兒,四份熱氣騰騰散發著香味的熱湯餅端了上來。
沒有意外。
湯餅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肉湯煮手搟面片,湯里加了些蔥花和少許的鹽,有些咸鮮的口感。
至于那一盤醬肉,其實可以改名成咸肉。
蘇兮心道。
四個人用完湯餅,去掌柜那里結賬,正要離開。
就見個人突然沖進來跪在面館掌柜面前,哭著喊:“馬掌柜,再寬恕我們一個月,門口的攤位不能租給別人啊?!?/p>
“滾滾滾,門口的攤位租給乞丐,也不會再租給你這樣的人?!泵骛^掌柜冷啐一口,豪不留情地拒絕了他,讓人把他拖出去。
蘇誠看到這一幕,稍微有些害怕,往后面躲躲。
蘇霆便立即伸手擋著他的眼睛,然后把他拉到身后。
那人很快就被人拖出去。
看著被拖出去的人,蘇兮的眼神有些奇怪,片刻之后,轉頭問蘇霆:“這店鋪前面也有攤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