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清薇聲音里的平靜,緹娜猜到可能是他們夫妻之間出了些問題。
她識趣的沒有多問,并道:“放心,我說了此次作品不能外售,而且已經(jīng)被薇薇安本人取走了。”
“他雖然很失望,但給了五百萬的定金,想讓你出山特意再定制一套珠寶。”
“還說你如果愿意,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沈清薇不會和錢過不去。
而且是他顧淮序的錢,她愿意拿更多。
“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有誠意,讓他準備五千萬。我給他設(shè)計一套在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鉆石珠寶作品。”
“到時我們五五分。”
緹娜高興的藏不住笑聲:“好嘞。那咱們,等會兒見。”
見過緹娜拿到東西后沈清薇便又去了一趟房屋中介。
那套房子被她順利賣出去了。
因為是別墅,又是非常好的地段,所以沈清薇又得到了一筆巨款。
她把錢都存到了信托里,受益人是自己腹中這兩個還未出世的寶寶。
等將來和顧淮序離婚,沈清薇怕自己從顧家根本分不到什么錢。
所以如今能多攢一些是一些,她必須為自己和孩子做更多的打算。
能順利賣掉手里這套房,也是因為是顧家曾經(jīng)給她的聘禮,所以早就過戶寫了她的名字。
在婚內(nèi),她還有處置的權(quán)利。
當天晚上,顧淮序回到老宅。
因為喝多了酒,所以是被人扶著回的房間。
“清薇……清薇我回來了……”
顧淮序躺在床上難受地扯著領(lǐng)口,吩咐跟隨進來的女仆:“讓少夫人給我煮碗醒酒湯。”
“清薇煮的醒酒湯最好喝了……”
女仆恭敬回道:“回少爺,少夫人還沒有回來。”
顧淮序扶著昏沉的頭坐起身:“沒回來?什么叫沒回來?”
“少夫人不在家嗎?”
女仆:“是的少爺,少夫人說了,她會在老夫人壽宴之前搬回老宅。”
顧淮序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昨晚給沈清薇發(fā)的短信她也沒有回。
“呵,當真是慣壞了她,竟然敢不回我的信息。”
“還懷著我的孩子,也學(xué)會了使小性子這一招了。”
顧淮序正要給沈清薇打電話,孟臻臻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
“阿序,我剛剛洗澡不小心摔了一跤,現(xiàn)在我起不來,你能不能過來呀。”
“我真的很痛……”
孟臻臻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委屈。
顧淮序的酒立即醒了大半。
他趕緊起身將才脫下的西服拿起。
“臻臻你別怕,等我,我馬上過來!”
顧淮序急匆匆地又出了門,將沈清薇的事又給全然拋到了腦后。
顧老夫人聽到女仆一字一句的轉(zhuǎn)述后,整張臉都黑了。
“這個序兒,到底怎么回事!?”
“今晚是我把他催了回來,結(jié)果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竟然就又被那個狐貍精給勾走!”
“還好清薇不在家,不然……她的心又會被傷一遍!”
“糊涂啊!!”
“我如果再不找機會把他們撮合一起,培養(yǎng)感情,序兒好端端的家,可就真的要散了!”
張媽安慰顧老夫人:“您別生氣。”
“您就得好好養(yǎng)身子,活得越久,才有更多的機會幫少夫人和少爺守住他們的小家呀。”
顧老夫人點點頭,同意張媽的話。
不過,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序兒如此糊涂下去了!
當務(wù)之急,是要把孟臻臻這個狐貍精先從阿序的身邊趕走。
“張媽,我的壽宴,給這個孟臻臻寫一張請?zhí) ?/p>
另一邊,江雨蓮知道兒子才剛走竟然又去見那孟臻臻心底也是有些惱怒的。
“他真是中了這個賤人的邪了!”
“如今序兒已經(jīng)不受我的控制,我真怕他會把這個賤人胃口養(yǎng)大。”
“到時候就算趕走沈清薇,這個賤人也不好打發(fā)了。”
顧嬌嬌不以為意:“媽,您就是想太遠了。”
“讓她們斗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哥連她們兩個一起厭煩才好呢。”
江雨蓮的眸光一亮。
“嬌嬌,你變聰明了。”
顧嬌嬌:?
她以前難道不聰明嗎?
一轉(zhuǎn)眼,顧老夫人的壽宴就到了。
雖然這極有可能是顧老夫人最后一個壽辰,但顧家還是遵照了老夫人自己的意愿,并未大肆宴客。
只來了顧家的親朋好友,且在顧老夫人從前最喜歡的熙園舉行。
顧家的內(nèi)遠親來了三四十人。
花園里處處都是熱鬧。
沈清薇在熙園的門口等著顧淮序。
顧老夫人特意給她打電話說了,希望他們夫婦倆能一起出席宴會,不想在自己生前最后一個壽宴上還讓大家看顧家的笑話。
沈清薇想著到底是老人家的心愿,便沒有拒絕。
她身著一襲并不貼身且不顯孕肚的旗袍,挽起長發(fā),戴上玉飾的耳墜。
將顧老夫人給她的傳家手鐲戴在左手,腳踩最低跟的單鞋。
一身清雅,卻又明艷奪目的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顧淮序早便到了。
他坐在不遠處的車里看著沈清薇站在路燈下。
他很早便知道,她生的美,氣質(zhì)也是清冷絕佳。
和自己結(jié)婚后,那個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卻因為身世跌入了塵埃。
所以顧淮序也見過她最狼狽和脆弱的樣子。
不論虛情假意,他對她伸出了手。
從那以后,她的清冷便少了許多,對自己溫柔乖巧,聽話又懂事。
顧淮序知道,是因為沈清薇在這世上最想要的就是不會離開她的家人。
所以她對自己十分依賴,也極其看中她腹中的兩個孩子。
不過,她最近不乖。
不僅對自己伸出了幾次爪牙,近段時間竟然不再粘著自己。
這讓顧淮序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快,甚至憤怒。
抽了一地的煙后,顧淮序還不打算下車。
他不過想多讓她站一站,當做一點懲罰。
直到一輛黑色商務(wù)車突然停在沈清薇的面前。
車窗降下。
沈清薇自己還未認出對方,副駕座的林特助就伸出笑臉來:“顧少夫人,好巧。”
沈清薇驚訝了一下,還是很快打了招呼:“你是季先生的人。”
后窗并未降下。
沈清薇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人正隔著玻璃在盯著自己。
那灼然直接的目光,讓她如坐針氈的險些失態(tài)。
畢竟季燼川此人,是她拼命想要逃離,不愿招惹的孩子生父。
林特助瞟了眼后座,客氣問道:“顧少夫人,我們先生說他那日太忙,所以還沒來得及收您轉(zhuǎn)的錢。”
“后面您好像拉黑了先生。”
“他想問您此事,卻問不到人。”
“先生說,您究竟打算如何解決此事?他想您應(yīng)該不是個會賴賬的人。”
沈清薇尷了個大尬!
她那日轉(zhuǎn)了錢后就直接把季燼川的微信給拉黑了!
她哪里曉得他會不收錢?
所以直到二十四個小時后,半夜那筆錢退了回來她才知道!
她也沒有勇氣再加他一次,所以干脆裝作不知道此事。
卻沒想竟然還會再次遇見當事人。
現(xiàn)在被誤會賴賬,還被當面盤問,實在是丟臉至極。
她紅了臉,“我……抱歉,可能是手誤。”
她哪里曉得,堂堂季家,A城首富的當家人竟然會窮追著一千塊不放?
拿去買他一顆袖扣都不夠的錢,竟然被他惦記如此之久!
果然是首富,攢錢有方。
但她到底擺出了誠懇的態(tài)度:“這件事是我不對。”
“我會給季先生一個滿意答復(fù)的。”
季燼川似乎還有緊要事在等著,突然出聲催促著林特助:“走吧。”
林特助微笑著點點頭,這才讓司機驅(qū)車開進熙園。
他們今晚竟然也在熙園。
沈清薇恨不得現(xiàn)在就逃離。
看著窗外女人臉上的懊惱,季燼川心道:那晚臉上也是這副誠懇的樣子,轉(zhuǎn)頭刪人卻是毫不拖泥帶水。
這個女人說的話,不盡可信。
沈清薇剛剛松了口氣,顧淮序的聲音又在身后清冷響起:“清薇,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瞧著,不像是我們沈家的親戚。”
顧淮序過來摟著沈清薇的肩,低頭看來有一半的臉都藏在陰影里。
多日不見,他的目光緊緊落在沈清薇的身上。
對剛才那輛勞斯萊斯里的人,顯得有些在意。
沈清薇:“問路的而已。”
“走吧,奶奶快等急了。”
沈清薇想要推開顧淮序的手,他卻扣著她的肩更緊了。
“小心點兒,你還懷著咱們的孩子,天黑走路不能大意。”
說著更是將她半個人都摟進自己懷中。
沈清薇強忍著現(xiàn)在翻臉的沖動。
她告訴自己今晚是奶奶的生日,翻臉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而顧淮序感覺到沈清薇的乖順后,嘴角也終于隱隱揚起。
二人一起進了熙園。
熙園是個古風(fēng)園林。
高檔奢華,非尋常人能消費。
此刻,季燼川在熙園最高的閣樓里與人用飯。
突然林特助臉色不善地進來,附耳與他說了幾句話。
“燼爺不好了。出了一件大事。”
季燼川與對面的人點點頭,起身去了隔壁。
林特助滿臉是汗地說道:“燼爺,最近您母親突然又動了要給您先留下個子嗣的念頭。”
“所以她瞞著您親自去醫(yī)院要將您當初因為受傷而取的精子培植胚胎。”
“可是現(xiàn)在醫(yī)院的精子庫突然被發(fā)現(xiàn)……”
“您的精子,不見了!”
季燼川都驚愣了片刻。
“查!”
咬牙冷冷蹦出一個字后,季燼川已渾身漲滿了戾氣。
令林特助都感到幾分膽寒。
季燼川看著下面花園里顧家的熱鬧。
隱約間,好似看到了那位顧家少夫人的身影。
她的丈夫正摟著她的肩,二人郎才女貌仿佛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此刻正在會見顧家那些賓客。
很快,林特助便急匆匆地再次進來。
他滿臉都是汗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稟道:“燼爺,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