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德一口黑血噴濺在梨花木桌案上的剎那,“轟隆” 一聲巨響,正廳厚重的朱漆木門被猛地撞開!
木屑紛飛間,十余名身著玄鐵勁裝的護衛魚貫而入,每人手中長刀出鞘,刀身映著廳內燭火,泛著懾人的寒光。
為首的中年漢子三角眼斜吊,顴骨高聳,正是慕容家護衛副統領劉猛 ——
往日里見了慕容芷總要躬身行禮的角色,此刻臉上卻掛著毫不掩飾的倨傲。
“小姐,對不住了。” 劉猛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手指卻在背后悄悄一揮,“二爺有令,請您和這位林公子移步地牢,好好‘靜養’些時日。”
慕容芷幾乎是本能地側身擋在父親癱坐的太師椅前,手中短劍 “錚” 地彈出劍鞘,劍尖直指劉猛咽喉,聲音冷得像冰:“劉副統領,父親剛昏死過去,你就敢帶人闖正廳、動刀兵,是覺得慕容家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她指尖微微顫抖 ——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眼前這些人都是父親一手提拔的護衛,如今卻成了二叔奪權的爪牙。
劉猛嘿嘿一笑,腳步向前挪了半寸,刀光離慕容芷更近了些:“大小姐,今時不同往日啊。現在府里上下,可是二爺說了算 —— 家主病重昏迷,二爺暫代家主之職,合情合理。您若是識相,就乖乖跟我們走,免得動起手來,傷了您這金枝玉葉的身子,二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他話里話外都是威脅,眼神掃過慕容芷時,甚至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打量。
“放肆!” 陸滄瀾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向前踏了一步,與慕容芷并肩而立,手中秋水劍斜指地面,劍身上幽藍光芒流轉,映得他眼底滿是銳利,
“慕容家主待你們不薄,你們卻趁他病重叛亂,這是以下犯上;慕容姑娘一路護我來姑蘇,你們卻要將她關入地牢,這是恩將仇報。此等違背江湖道義之事,也敢堂而皇之去做?劉副統領,勸你三思而行,否則今日之事傳出去,整個江湖都容不下你!”
他這番話擲地有聲,廳內幾名護衛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
江湖人最看重名聲,若是落個 “叛主” 的罵名,日后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劉猛卻絲毫不為所動,三角眼死死盯著陸滄瀾,嗤笑一聲:“哪來的野小子?穿身干凈衣服就敢冒充江湖人士?也不看看這是哪里 —— 姑蘇慕容府,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撒野?”
他猛地揮手,聲音陡然轉厲,“給我拿下!死活不論!”
“殺!” 護衛們齊聲喝喊,如潮水般朝著二人涌來。
前排兩名護衛長刀直劈,刀風裹挾著勁風,直取陸滄瀾面門和慕容芷心口,招式狠辣,竟沒有半分手下留情。
“小心!” 陸滄瀾與慕容芷幾乎同時開口,兩人下意識地背靠背站定,形成一道緊密的防御。
陸滄瀾秋水劍向上一挑,“叮” 的一聲架住頭頂的長刀,劍身上幽藍光芒暴漲,震得那護衛虎口發麻,長刀險些脫手;
慕容芷則側身旋身,短劍如靈蛇吐信,精準地刺向另一人手腕,逼得對方慌忙收刀后退。
雙劍合璧的瞬間,劍光驟然四溢 ——
陸滄瀾的流云劍法輕靈飄逸,劍影如漫天流云,時而纏敵兵刃,時而點敵穴位;
慕容芷的慕容家劍法則迅疾精妙,短劍每一次出鞘都直取要害,如燕子穿云般刁鉆。
兩人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練過千百次,起初還能將護衛們擋在三尺之外,可隨著時間推移,護衛們的人數優勢漸漸凸顯。
一名護衛瞅準空隙,長刀橫掃,直逼陸滄瀾后腰;另兩人則纏住慕容芷,讓她無法回身支援。
陸滄瀾只得棄了眼前的敵人,側身閃避,后腰卻還是被刀風掃到,衣袍裂開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痛感瞬間傳來。
“林公子!” 慕容芷驚呼一聲,短劍急刺,逼退身前兩人,想要回身幫他,卻被另外三名護衛死死纏住,短劍招式漸漸滯澀 —— 她本就因前日昏厥損耗了體力,此刻連番惡戰,手臂早已開始發酸。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慕容芷格開一柄劈來的長刀,壓低聲音對身后的陸滄瀾說,“他們人太多,我們耗不起。我纏住他們,你從后窗走!父親的安危,還有龍淵秘境的秘密,都不能落在二叔手里!”
她語氣決絕,顯然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陸滄瀾一劍逼退身前兩人,余光瞥見慕容芷鬢角的汗珠和蒼白的臉色,心中一熱,隨即朗笑道:“慕容姑娘說笑了!林某雖不是什么大人物,卻也知道‘臨陣脫逃’四個字怎么寫 —— 你救我數次,我若此刻棄你而去,日后還有何顏面立足江湖?”
他話音未落,突然感覺到懷中的龍紋玨微微發熱,一股溫熱的氣流順著胸口傳遍四肢百骸 ——
之前在半途伏擊時,這股力量曾幫他擊退過九王爺的手下,此刻再次出現,顯然是感知到了他的危機。
陸滄瀾心中一喜,握著秋水劍的手更穩了,眼神也變得愈發銳利:“再說,要走,我們也得一起走!”
他猛地提氣,秋水劍舞出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劍身上的幽藍光芒與龍紋玨的溫熱氣流交織在一起,竟在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
一名護衛長刀劈在光罩上,只聽 “當” 的一聲脆響,長刀竟被震得反彈回去,劃破了那護衛自己的手臂!
“這是什么妖法?” 劉猛見狀,三角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卻還是硬著頭皮喊道,“都給我上!他撐不了多久!” 護衛們被這詭異的景象震懾,攻勢明顯緩了幾分。
一群人瞬間又齊刷刷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