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才六點半。
家里的廚娘已經做好晚飯了。
顧南梔讓兩個小家伙去洗手準備吃飯。
剛剛坐下,周敘白就回來了。
顧南梔只是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當做沒看到。
管家倒是上去接過了他帶回來的公文包和禮物,又問了一句,“先生吃過了嗎?”
周敘白朝著餐桌那邊看了一眼,搖搖頭。
“那我讓廚娘給先生盛飯,先生先吃飯吧。”管家將公文包提著,又接過了周敘白脫下來的外套。
周敘白換了鞋,才朝著餐廳走了過去。
廚娘已經把他的飯盛好了。
他原來的位置被顧南梔坐了,所以只能夠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晚餐還算豐盛,足夠他們四個人吃。
顧南梔給周彥煦挑刺,將魚刺放到他的碗里,又給他剝蝦,自己倒是很少動手。
周敘白看了周彥煦一眼,語氣淡淡的,“彥煦,自己吃飯,不能總讓媽媽幫你。”
周彥煦看了顧南梔一眼,乖乖的應了一聲。
顧南梔卻沒有理會他,依舊在幫忙挑刺剝蝦。
她以前沒做夠的事情,這輩子只想要多做一些。
要不是時間上不允許,她甚至希望一日三餐都親自給孩子做。
這是她想要彌補的虧欠。
至于周敘白,誰要管他。
之前出差的時候說了要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結果何美珍何安雅才剛剛出事第二天就到家了。
誰知道他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顧南梔不想去管,也懶得跟他說話。
這邊一家三口吃飯吃的和諧。
那邊周敘白一個人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他想過顧南梔厭棄他,但是沒想過她對他的討厭程度已經到了這樣了。
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一句,甚至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知道眼前的顧南梔是十年后回來的顧南梔。
她經歷了十年的痛苦和折磨,怨他恨他都是合情合理。
他腦海里總是會忍不住的浮現出十年后顧南梔蒼白又瘦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顧南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想法。
傷害了以后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無法抹去所有的傷害。
傷口愈合了也會留下傷疤。
她跟周敘白最大的錯就是不該結婚,不該開始。
吃飽了以后,她才放下筷子,“既然回來了,離婚協議的事情,盡快跟我的律師協商好,還有,你答應過跟我去民政局登記離婚的。”
離婚冷靜期還要一個月的時間,她不想一拖再拖。
周敘白抿了抿唇,許久才點頭。
顧南梔就起身離桌了。
周彥煦和顧南安自然也一起離開了。
小家伙要一起玩。
顧南安雖然有作業但是在學校都已經完成了,周末都是補課上興趣班的時間。
興趣班都是林美芬給他安排的,什么鋼琴繪畫,他并不感興趣,但是在顧家的時候不能忤逆,只好乖乖的去上課。
現在得了自由,他就不想去了。
他想學編程,學電腦,反正不想學什么鋼琴之類的東西。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顧南梔說了,顧南梔也很支持,當下就給他聯系老師,退掉了鋼琴課和繪畫課,又重新聯系了私教上門一對一的給他上計算機課程還有少兒編程。
至于補習的事情不著急,她需要去下載幾套小學的試題,先看看顧南安的水平。
前世她沒有了解過顧南安的學習情況,還真的不知道他才二年級就已經把小學的課程自學完了。
兩個孩子留在客廳一起玩,顧南梔上樓上書房去打印試卷。
網上小學的試卷還不少,她干脆下載了比較難的奧數題目,連語文和英語都是全國性的競賽的題目。
打印了七八份,這些要是都做完了,而且準確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話,就足以說明顧南安真的可以開始上初中的課程了。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他甚至十歲就能去參加少年班的考核,很大概率可以考上。
顧南梔打印好了試卷出來,就迎面撞上了周敘白。
兩個人如今見面多少有些尷尬,尷尬的是周敘白,顧南梔無視掉他直接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
周敘白伸出手,手指從她的衣服上劃過,沒碰到人,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一塊。
顧南梔已經拿著試卷到樓下了。
她把手里的試卷遞給了顧南安,“我找的都是難的,是歷年競賽的卷子,你先做一下,我看看準確率。”
顧南安接過去就找了地方開始刷卷子了。
周彥煦朝著他看了一眼,繼續拼他們還沒有拼完成的積木。
周彥煦很有創造力,他靠著自己的想象力,拼出來一個航母的模型,雖然還不完善,但是已經看出大概的輪廓了。
顧南梔記得生病之前他就已經在拼這個了。
回家以后沒事就拼,她之前看了一眼,開始還沒看出什么來,還以為是在拼什么郵輪,沒想到居然是航母。
她坐在一旁看了起來。
周彥煦很專注,幾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顧南安那邊刷題也是刷的很專心。
一眨眼都十點了。
還是管家過來提醒顧南梔時間,她才恍然回神。
“好了,煦寶,南安,該去洗澡睡覺了,已經十點了,明天要起不來了。”顧南梔拍了拍手,打斷了兩個小家伙。
周彥煦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媽媽,我今晚要跟小舅舅睡。”
顧南梔已經習慣了,笑著點頭。
洗澡也不用她操心了,周彥煦說要跟顧南安一起洗。
顧南安八歲,住校兩年,早就已經鍛煉出自理能力來了,照顧個和孩子問題不大。
顧南梔去把浴缸放滿了水,就讓他們自己在里面洗澡了。
她將床鋪好,又收拾了一下房間,才回去自己的房間。
進去才發現周敘白今天居然還在房間里。
平時他不回來,顧南梔一個人住在主臥,倒是忘記了這里也是他的房間了。
看到顧南梔明顯錯愕的樣子,周敘白抿著唇,許久才開口,“我去書房睡。”
顧南梔什么都沒說,只是側過身子讓他離開。
人前腳才走,她就把周敘白碰過的床單被套都拆了,換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