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吳導師約定好之后,我就被安排在了一個獨立的休息室里等待。
說是休息室,其實就是一個裝修豪華的小套間,里面有沙發(fā)、電視,甚至還有一個小吧臺,擺滿了各種名貴的酒水。
一個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告訴我,在儀式開始前,我可以隨意在這里休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她。
我把那包現(xiàn)金留在了外面的會客廳,說是作為今晚儀式的“祭品”。吳導師假意推辭了一下,最后還是“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我知道,這二十萬,就是我混進他們這個核心圈子的敲門磚。
我一個人待在休息室里,心里卻一點也平靜不下來。
我開啟左眼,仔細地觀察著這個房間。
房間的墻壁和天花板上,都畫著一些我看不懂的,非常詭異的符文。這些符文,和我爺爺《翰魂秘術(shù)》里記載的任何一種符咒都不同,它們散發(fā)著一種陰冷、邪惡的氣息。
整個房間,都被這些符文包裹著,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場”。
待在這個“場”里,人的負面情緒,會被無限地放大。
貪婪、恐懼、**……都會變得比平時強烈百倍。
難怪那些人一個個都跟被洗了腦一樣。長期在這種環(huán)境里待著,正常人也得變得不正常。
我暗中運起一絲微弱的法力,護住自己的心神,防止被這股邪氣侵擾。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那個姓吳的導師,親自來休息室請我。
“白先生,時間差不多了,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臉上的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
我跟著他,穿過幾條昏暗的走廊,來到了這個樓層的最深處。
這里,有一扇厚重的,雕刻著同樣詭異花紋的木門。
吳導師推開門,里面的景象,讓我瞬間屏住了呼吸。
門后,是一個非常寬敞的圓形大廳。
大廳的地面上,用不知名的紅色顏料,畫著一個巨大而復雜的法陣。法陣的線條,扭曲、詭異,充滿了邪惡的美感。
大廳的正中央,沒有供奉任何神像,而是擺放著一面將近兩米高的,巨大的黑色鏡子!
鏡面漆黑如墨,深不見底,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一股比外面會客廳濃郁十倍的邪氣,就是從這面鏡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此刻,大廳里已經(jīng)站了七八個人。
這些人,都是我之前在會客廳里見過的“會員”。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長袍,臉上帶著狂熱而虔誠的表情,圍著那個巨大的法陣,站成一圈。
周默,那個死去的恐怖小說家,如果他沒死,他站在這里,應該也是這副模樣吧。
“白先生,請換上這個。”吳導師遞給我一件同樣的黑色長袍。
我接過長袍,套在了身上。
“站到那個空位上去。”吳導師指了指圓圈中的一個缺口,“儀式開始后,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你只需要在心里,默念你的愿望。越強烈越好。”
我點了點頭,走到了那個位置上。
當我站定之后,大廳里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了。
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只有中央那個巨大的法陣,開始散發(fā)出幽幽的紅光。
“偉大的‘鏡中之神’啊……”
吳導師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變得和白天完全不同,低沉、沙啞,像是在念誦某種古老的咒語。
“您是**的化身,您是恐懼的主宰!”
“我們是您最虔誠的信徒,我們向您獻上我們的祭品,我們的忠誠!”
隨著他的念誦,周圍那七八個會員,也開始跟著他,用同樣狂熱的語調(diào),重復著這些話。
他們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我站在人群中,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了某個邪教的祭祀現(xiàn)場。
我開啟左眼,死死地盯著大廳中央的那面黑色的鏡子。
在我的視野里,我能看到,隨著他們的念誦,一股股灰黑色的,充滿了**和負面情緒的氣息,正從每一個會員的頭頂升起,然后像溪流一樣,緩緩地,匯入到地上的那個紅色法陣之中。
法陣吸收了這些“愿力”之后,紅光變得越來越亮!
緊接著,那些紅光,又像一條條血色的觸手,全部涌向了中央的那面黑色鏡子!
“嗡——”
那面漆黑的鏡子,在吸收了這些能量之后,突然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鏡面,開始像水波一樣,劇烈地波動起來!
我看到,一個模糊的,巨大的黑影,開始在鏡子的深處,緩緩地浮現(xiàn)!
那個黑影,和我那天晚上在店門口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不對!
它比那天晚上的那個,要龐大得多,也恐怖得多!
它就像一團純粹的,由混沌和惡意組成的集合體,在鏡子里翻滾、扭曲,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就是他們信奉的“神明”?
這他媽的就是那個邪靈的本體!
這個俱樂部,根本不是什么心靈成長中心!
他們是在……供奉一個邪靈!
他們用自己的**和惡念,作為祭品,來喂養(yǎng)這個鏡子里的怪物!
而作為回報,這個怪物,會滿足他們的某些愿望!
周默的死,那些懸案,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就在我震驚的時候,那個吳導師,突然高聲喊道:“現(xiàn)在!閉上眼睛!在心里,呼喚神明的名字!說出你們的愿望!”
周圍的會員們,一個個都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無比狂熱的表情,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神明啊!我想要得到城東的那塊地!請您幫我除掉我的競爭對手!”
“鏡神大人!我恨我的婆婆!我咒她不得好死!”
“我想要……我想要那個女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得到她!”
一個個充滿了貪婪和惡毒的愿望,在我的腦海里響起。
我能感覺到,他們每說出一個愿望,他們身上的那股負面氣息,就會被鏡子里的邪靈,吸走一大股。
而他們自己,則會變得更加虛弱,精神也更加萎靡。
他們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和精神,來和這個邪靈做交易!
這根本不是什么祈愿儀式,這他媽的就是一場獻祭!
“白先生!你怎么不閉眼?”
吳導師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心里一驚,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身邊,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我。
“你在看什么?”他的聲音,充滿了懷疑。
我被他看得心里直發(fā)毛。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太過震驚,竟然忘了偽裝。
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我一個人,是睜著眼睛的!
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