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迅速翻閱著筆記,而靈臺中的靈寶,也隨著沈羨的閱覽,將武道筆記整理、吸納。
《玄金穿甲功》、《白虎斬一百零八式》,《瞬影分光決》。
這是沈家家傳武學的名字。
名字樸素,但老爹用之修到先天境,也可見不凡了,或者說,這功法只到先天境。
沈羨心頭盤算不停。
當然,他現在所修的碧海滄浪功,名字好聽,但只有后天階段的功法。
“那就先試試,兩者融合能融合出什么新東西?!鄙蛄w暗道。
念及此處,在功法那里點了融合。
嗯,需要消耗五十功德?
沈羨毫不猶豫,推演功法。
不大一會兒,心神恍惚了下,就見兩者融合,《碧海滄浪功》字樣迅速變幻。
不多時,陣陣功法的體悟融合而來,因為有碧海滄浪功的底子,沈羨倒不覺晦澀。
新的功法截然不同于兩種功法,或者說集合了兩種功法的優點和特性。
“《庚金碧水生蓮功》?”
“金蓮功?”沈羨眨了眨眼,面色有些古怪。
金生水,生生不息,步步生蓮,功法以先天境的金系功法為主,倒是不足為奇。
只是,就不能繼續碧海嗎?
不行,他必須趕緊找其他功法融合進去,把名字換換,太污了。
但這會兒手里的確是沒有武道內功心法。
“罷了,先用著。”沈羨這般想著,開始將體內的內氣按照新的運行路徑行走。
因為新的功法在后天境前期,仍以碧海滄浪功為基,所以改換起來并不費太多勁兒。
“只是相比碧海滄浪功的后勁綿長,但銳利不足,新的功法在內氣上更增加了鋒銳?!鄙蛄w心頭涌起陣陣明悟。
沈羨轉而又看向那套白虎斬一百零八式,相比鐵索刀法,自是精妙許多。
至于八卦刀法,那是大路貨,重在夯實刀法根基,更是不可相提并論。
沈羨如饑似渴地吸納著武道筆記,時間無聲流逝,直到后半夜,這才沉沉睡去。
金雞破曉,東方既白。
一大清早兒,沈斌和趙朗、李彥等三兄弟,用罷早飯,帶著五六個衙役,在里正的帶領下,前往那周里正所言的破廟,同時也要去前往亦莊看看遇害男子的尸體。
而沈羨也沒有閑著,在驛館中鉆研著融合而來的功法,試驗新的特性。
“轉換新功法后,原本卡了許久的瓶頸似乎薄如蟬翼。”沈羨此刻感生著內氣。
或者說,增添了金行功法的鋒銳之氣,在破境上更為犀利,上限也更高。
“如果不出意料,今日就能直入后天第四重,有一種預感,用不了幾天,就能直入后天第六重,這就是先天功法的霸道。”沈羨暗暗咋舌。
當然,前身的碧海滄浪功用來打基礎最好不過,內氣猶如碧海滄浪,生生不息,柔和而綿長,這才有了厚積薄發。
總覺得,我這習武,也是在老爹的目光注視下,故意以碧海滄浪功奠基的。
沈羨畢竟不是真正的少年,不諳世事,作為一個前世在律政界廝殺多年的老登,對人性的洞察和對人心的把握,已經到了妙之毫巔的地步。
總覺得沈斌和李彥是有意為之。
不過這些不重要。
區區后天第一境而已。
想起青羊觀那張陰沉的臉,沈羨劍眉之下,眸光幽晦幾許。
批判的武器,終究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壓下心頭的繁亂思緒,沈羨來到庭院中,那位孫驛丞陪著笑道:“沈公子,令尊已經出發了。”
沈羨道:“孫叔,先行準備好酒肉,等待父親他們回來?!?/p>
孫驛丞笑道:“都已經準備好了,沈公子放心?!?/p>
沈羨也不多說其他,轉身回到住所,準備突破后天第四重。
……
……
另一邊兒,沈斌和李彥、趙朗等一行幾人,已經來到周里正所言的那座破廟。
但見破廟破敗無比,斷壁殘垣,蒿草有膝深,但許是最近不少人走過,仍有幾條通路。
周里正道:“沈少府,這里就是了?!?/p>
沈斌點了點頭,帶著一眾衙役進入其間,道:“都當心點兒,小心蛇蟲?!?/p>
眾人齊聲應是,然后浩浩蕩蕩進入其間。
中間一個佛龕,泥塑佛像早已坍塌在地,甚至辨不出模樣,而房梁上結滿了蛛網。
周里正道:“慘案發生后,里中也派人查看,但并未發現絲毫異常。”
沈斌道:“妖魔擅長幻術,隱匿行跡,還需要仔細查看。”
眾人轉了一會兒,除卻一些斷壁殘垣,坍塌的房梁和泥塑,的確沒有什么異常之物。
沈斌此刻扣動了顯影符,催動真氣,但見掌中符箓化作一道驚虹,“嗖”地一聲,光影流溢間,可見一只白鶴光影現出,開始在廟中上空盤旋。
似在探查著什么。
迎著趙朗的目光,沈斌道:“這張符感妖邪之氣而動,如果有妖邪氣息,定然能夠探查到?!?/p>
然而白鶴光影盤旋了一圈,穿過了蒿草深深的破敗房屋,來到一面燒焦黑了一片的墻壁上。
“這里有妖氣?”李彥說著,握緊了手中鋼刀,目光警惕而銳利。
沈斌則是扣動了手里的烈火符。
任爾何等妖魔,在烈火之下,也要化為飛灰!
因為符咒乃是沈斌自己的先天精血勾畫,催動幾乎瞬發。
然而那白鶴虛影盤旋片刻,就再無別的近一步動作。
趙朗面露思索之色,問道:“大哥,這面磚墻難道是妖魔之前所留?”
沈斌也有些麻爪,道:“過去看看?!?/p>
李彥眼尖,道:“大哥,好像是一些壁畫?!?/p>
沈斌攥緊了手中的烈陽符,目光凝重,說道:“戒備,近前看看?!?/p>
說話間,眾人圍攏過去,心神暗中警惕。
只見其上左邊畫著佛門比丘尼和天女誦經的法會圖案,但因為年代久遠,墻體剝落,愈見斑駁陸離,多是模糊不堪。
而右邊一個佛陀做怒發金剛模樣,頭頂一**日,座下騎著一頭白象,似是降服一只三頭蛇。
“大哥,這些天女……皆是**,太過栩栩如生了?!崩顝┌櫭嫉?。
畢竟是曾將游走過江湖的人,也是見慣風月場的人,面上并無異色。
沈斌此刻,見得墻壁上天女肉身布施的圖案,感慨道:“這些梵僧,不識中原禮儀,傷風敗俗,怪不得開國之初,太祖著人破山伐廟,驅逐僧侶?!?/p>
畢竟是蘭溪沈氏,早年在族學中也是學過為何大景開國之君崇道抑佛的。
佛門藏污納垢,據說前朝一位釋姓高僧,家財萬貫,女人眾多,私生子都有一百多人。
其實哪怕是經過崇道抑佛,大景的風氣還是受胡風熏陶,在男女之事上,比之前幾朝要開放許多。
趙朗恍然道:“怪不得那些男子,來此破廟,想來一開始受此壁畫吸引。”
沈斌點了點頭,目中現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