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也,你還來干什么,溫茉已經不記得你了。】
付晉琛死死擋在ICU病房門口,就是不讓謝洵也進入。
隔著厚厚的玻璃墻,溫茉沉睡在自己的夢鄉中。
那一刻,她徹底把所有屬于他的一切,全部清空。
謝洵也難以呼吸,【我只想再看看她。】
【你只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刺激,況且,溫茉她現在只喜歡我。】
謝洵也理智尋回。
另一只垂落的手,在微不可察中,緊握成拳。
謝洵也冷冷一嗤,“你倒是把自己想得挺重要的。”
溫茉陷入無地自容。
確實,她憑什么認為謝洵也一定會答應。
他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肯借。
更何況她。
溫茉低頭,看著自己無措還緊抓著的手,“我只是....”
“能教就教,不能教就回去,她也不一定想學。”
謝洵也說得淡漠,涼薄。
可課程沒上完,就拿不到傭金。
相比五百塊,這幾句不傷皮肉的明嘲暗諷算什么。
現在錢比什么都重要!
況且上一世,溫茉就因自身條件,被鄙視與高枝上的付晉琛格格不入。
從而變得唯唯諾諾,也順從地磨平棱角。
錯把“深愛”當“唯命是從”。
“明婚”演變成“隱婚”。
最后才淪落到車禍慘死,都要被綠茶污蔑成“知三當三”的結局。
既然重來。
她就不該還是那副軟柿子的模樣。
忽而想通。
青澀潔白的臉兒揚了揚,方才壓在心頭的層層濃霧也隨之散去。
“那你要怎樣才肯借?”
溫茉不再支支吾吾地揣摩。
一灣水眸,直勾勾對上謝洵也的眼睛。
謝洵也脈搏撞擊般跳動,喉結發緊。
良久,才從口中滾出一沉聲的回響,“任何理由都不借。”
溫茉:“.....”
這一再的拒絕。
溫茉不是沒預想過。
只是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抓著謝洵也的手,也緩緩松開。
謝洵也以為她打算知難而退。
怎料下秒,這看似哪哪都軟的女生,竟對他說出硬氣威脅的話,“謝學長,你想當著全校師生,收到最不要臉的硬式告白嗎?”
“什么?”
謝洵也表情空了一秒。
又迅速的,肉眼可見的,從厭煩到無語,再到震驚。
一張好看的臉,瞬息變化。
皆被溫茉掌控般收入眸中。
他在“害怕”,她的“告白”。
溫茉心中暗喜!
想抓到他某種鐵證把柄一樣。
不要臉。
硬式告白。
溫茉承認,自己確實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孤勇。
想著借不到音響,謝雅枝不肯乖乖上課,她的兼職也會因此而泡湯。
那還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反正都被他誤會,自己就是喜歡他了。
與其想著如何不讓他排斥地解釋清楚,倒不如就讓它繼續“發揚光大”。
“我能到體館給你送水,就能到你教學樓下拉橫幅。”
溫茉一心跨下海口。
怎么夸張怎么來,只要能恐嚇住他。
見謝洵也一時回懟不過來,于是又開始放飛揚言。
“滿日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她理直氣壯念起了詩句,還問他意見。
“謝學長,就印這個如何?”
“讓你珍惜眼前人。”
溫茉表情靈動,說著上一世與他背道而馳的話。
謝洵也眸中沉過一抹淡淡的暗芒。
想想溫茉,怎么可能敢。
她是連一個在球賽中,給他遞毛巾都會臉紅耳熱的人,別還說要給他拉橫幅告白。
睜眼說瞎話,也不掂量下自己那小破膽。
何況,她上一世只表白過一個人,那就是付晉琛。
還是在被忽略的情況下。
過后,忍著,跑到他面前掉眼淚。
歷歷在目的往事。
謝洵也漫不經心,深究的目光凝在豪言壯志的溫茉身上。
“哦,你知道我選修什么專業?”
現在這個時間段,記憶中,兩人還處于陌生。
果然,溫茉倏地噤聲。
慫慫的模樣兒,是可愛逗樂的。
面對謝洵也的反問,溫茉像一時被封印住了所有。
踢出去的球,不受控地轉向自己。
那是什么體驗?
天旋地轉,腦洞空白。
她對謝洵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的。
哪里知道他選修的是什么專業。
更何況,連他為什么會跟付晉琛一起打球,還出現在同個訓練隊里,完全沒有任何回憶片段可以參考。
他就像突如其然的“天降”。
轟的一聲。
說出現她面前,就出現那般。
“......”
溫茉嗓音發虛。
想著硬著頭皮回答,又怕露餡。
不回答,又顯得她的“喜歡”不誠懇。
總不能口口聲要表白,然而連人家就讀什么專業都不知道吧。
看臉,或者移情別戀,都沒她這么隨便,不靠譜的。
溫茉垂著眸,壓根不敢再去回看謝洵也的臉。
掙扎過半晌,咬牙,決定硬生生拐出他的話題。
氣沖沖,又霸道樣,“那你到底借不借?”
而事實就是如此。
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或者對你沒任何好感的人,他是不會管你任何情緒,任何需求,還有你的無奈。
恰巧,謝洵也就是這么一個人。
如果上次在體館,溫茉只是單純認為謝洵也在討厭她。
那么這次,溫茉能清楚感受到,他何止是討厭,直白想劃出自己“地界”的那種。
五分鐘后,溫茉失落地回到二樓舞蹈室。
“老師,音響呢?我哥哥給了嗎?”
謝雅枝幸災樂禍地跑上前,眨著滿懷期待的亮眸,想看溫茉吃癟,空手而歸的樣子。
“沒有,我們繼續數拍子吧。”
溫茉伸手,嘗試將她帶回鏡子前,一廂情愿地想好好把剩下的課程教完。
不管明天還能不能繼續。
當然,沒如約拿到音響,謝雅枝怎么會聽話。
她開始起聲嚷嚷著,“說好的,有那音響我才學,沒有我不學。”
“練習舞蹈不一定需要音樂。”溫茉跟她講道理,就算明知只是徒勞。
“可我就要。”
謝雅枝皺起五官,抓開溫茉的手。
鋒利的指甲劃破嬌嫩的皮膚,溫茉抿緊唇線。
就在謝雅枝準備拔腿離開時,門口一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挪地見她逼退了回來。
“你想要什么?”
是謝洵也的聲音。
溫茉恍然。
她沒想謝洵也會折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