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劉澈在官場上如魚得水,這接風宴怎一個“豪”字了得。
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饈佳肴,每一道菜都精雕細琢,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金盤玉盞,銀筷玉碟,每一件都透露著不凡的品味與尊貴。
空氣中彌漫著酒香與花香,交織成一曲令人陶醉的感官盛宴。
而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劉澈特意委托蕓娘從萬香樓送來眾多妙齡女子。
她們身著輕紗羅裳,步步生蓮,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無盡的風情與雅致。
有的輕撫古琴,琴音悠揚,如泉水叮咚,洗滌著聽者心靈;
有的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如同春風拂過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更有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為這場宴會增添了幾分旖旎。
“好一個‘接風宴’,甚于淮夷之宴風,妙哉妙哉啊~”陳樹智喜笑顏開,贊美不已。
劉澈心中涌動著難以抑制的喜悅,他躬身行禮,言辭懇切。
“卑職何其有幸,竟能在此地得見天君尊顏,倘若我等有幸能獲得天君的賞識與垂青,那無疑是我等前世修來的福氣,此生莫大的榮耀!”
陳樹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劉大人,你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安豐縣衙的佼佼者,行事既有條理又頗有章法,實在是非同凡響,令人欽佩!”
劉澈連忙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與客氣。
“天君實在折煞卑職。還請您入座,品嘗我等為您精心準備的宴席!因不知您喜好,故隨意準備了一些,望您笑納!”
說罷,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只見四名衙役從門外魚貫而入,晃晃悠悠地搬進了兩個沉甸甸的木箱。
“劉大人,這木箱中是何物?”陳樹智好奇地問道。
“天君,請您過目!”
劉澈畢恭畢敬地依次打開兩個木箱,剎那間,金光四射,璀璨奪目。
整整兩箱金銀珠寶映入眼簾,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天君,此乃卑職的一點微薄心意,雖不足以表達我的敬意,但請務必收下!”
劉澈滿臉諂媚,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與巴結。
然而,陳樹智看著眼前的金銀珠寶,卻只是“呵呵”一笑,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真是俗不可耐!劉大人,沒想到你居然以為陳某會喜歡這些俗物?”
一旁帶刀侍衛見狀,低聲呵斥道。
“爾等凡人,竟敢用這等俗物來玷污天君的高潔,簡直是罪該萬死!”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心頭猛地一顫。
劉澈更是嚇得臉色蒼白,趕忙手忙腳亂地關上木箱,屈身道歉。
“卑職該死!卑職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哪里知道天君的高雅喜好,請您大人有大量,寬恕卑職的無知之罪!”
陳樹智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蔑。
“罷了!不知者不罪!這金銀珠寶你拿回去吧!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再原諒!”
“卑職領命!”劉澈連忙應聲,隨即吩咐衙役將金銀珠寶撤下。
自己則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獨陳樹智悠然自得地品嘗著桌上美味佳肴,同時欣賞著身旁嬌媚動人的美人。
其余人則如同雕像般站立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尤其是劉澈父子,他們低垂著頭,連正眼瞧一眼陳樹智的勇氣都沒有。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與緊張的氛圍。
片刻之后,陳樹智終于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酒肉。
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地盯了劉澈一眼,隨后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劉大人,請坐吧!”
劉澈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顫顫巍巍地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敢直視陳樹智的眼睛。
“劉大人,不必如此緊張!陳某并非什么洪水猛獸,更非惡人!”
陳樹智看著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劉澈,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天君您乃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卑職卑微如螻蟻,怎敢有絲毫的褻瀆之心?”
劉澈敬畏地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惶恐。
陳樹智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后話鋒一轉,問道。
“劉大人,你可知道,我今日前來此地究竟所為何事嗎?”
這一問,劉澈頓時嚇得滿腦門子都是汗水,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天君之意,卑職怎敢妄自揣測?”
“好!既然劉大人如此說,那我且問你,你可知我麾下有六個愛徒,他們號稱‘淮夷六子’,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陳樹智的反問中帶著一絲凌厲的意味。
劉澈聞言,慌忙點頭答道,“卑職知道!那淮夷六子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他們的身手非凡,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身!”
“說得好!”陳樹智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兇狠的神色,“那我倒要問問劉大人了,既然這淮夷六子如此厲害,怎么就會死在你管的安豐之地呢?”
此言一出,劉澈頓時嚇得“呲溜”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因為過度的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
“卑職該死!卑職無能!居然讓這等事情在安豐內發生!卑職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派人將此事告知了天君您!”
劉澈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惶恐與自責,他的身體似乎隨時都會崩潰一般。
陳樹智聞言,臉色驟變,一股滔天的怒意在他胸中翻騰,似火山即將爆發。
他猛地一拍木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那張原本堅固無比的木桌竟在他掌下瞬間破裂,化作無數碎片飛濺而出。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開來,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整個大堂。
這股氣息之強,竟將周邊的木椅全部震得四分五裂,木屑與碎片在空中飛舞。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而來,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足足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然而,在這混亂之中,唯有陳樹智身邊的那一侍衛依舊安穩不動,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與慌亂。
劉澈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差點摔倒在地,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幸好,劉軒與趙主簿眼疾手快,他們及時地扶住了劉澈,才讓他沒有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失態。
整個大廳在這一刻仿佛陷入了死寂之中,只有那破碎的桌椅與飛散的木屑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