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翔,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雪恨,然而,你又為何如此篤定是我云飛揚親手殺了你的父親?”云飛揚反問中帶著一絲不解與無奈。
段林翔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嗤之以鼻道,“云飛揚,看來你在這安豐小城蜷縮了十年,狡辯的本事倒是日益精進啊~我爹段明涯,一代忠臣良將,卻無端被王上所忌憚,最終慘死于你的暗殺之下,這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實!我苦練‘段氏環(huán)刀訣’,日夜不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你這兇手,以慰我父在天之靈!可當(dāng)我得知你竟死于大火,我悲憤交加,日漸消瘦,再也無心經(jīng)營家業(yè),我段家也因此兵敗如山倒,昔日的輝煌早已成過眼云煙,這一切都是你云飛揚一手造成的!如今,你卻突然現(xiàn)身,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面前,還想狡辯當(dāng)年之事,真是可笑至極!”
云飛揚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與無奈,“段林翔,既然如此,我還是和你講一講真實的段明涯吧!”
云飛揚說著,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想當(dāng)年,段氏在商邑可謂是風(fēng)頭無兩,你爹段明涯身為軍機大臣,手握重權(quán),又深受江湖人士的擁戴,‘段氏環(huán)刀訣’更是威名遠播。然而,你可曾想過,這一切的榮耀與輝煌,其實都是在一步步葬送段家的未來!”
段林翔臉色驟變,怒喝道,“胡說八道!我段家權(quán)高位重,那是王上對我們段家的賞識與信任,也是我爹憑借自己的本事和智謀換來的!結(jié)交江湖人士,更是為了擴大人脈,增強實力,何來葬送之說?”
云飛揚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解釋道,“這件事,我本應(yīng)在十年前就告知于你,可惜因為種種緣由,我未能如愿。如今,是時候?qū)⒄嫦喙诒娏耍∑鋵崳愕蚊餮模⒎潜晃宜鶜ⅲ撬约哼x擇了自刎!他深知自己陷入了權(quán)力的漩渦,無法自拔,更不愿看到段家因他而走向毀滅,于是,他選擇了以死明志,來警示后人!”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震得段林翔心神俱裂,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喊道,“癡人說夢!云飛揚,我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是一個敢做不敢當(dāng)、滿口謊言的偽君子!”
風(fēng)無痕與雷震天也是被云飛揚這句話嚇得心頭一顫,面面相覷,眼中滿是疑惑與震驚,難道這背后還另有隱情?
云飛揚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著段林翔,緩緩說道,“你且聽我細細道來,你當(dāng)時年紀尚小,很多事情并不清楚。你爹段明涯,他雖然位高權(quán)重,喜好結(jié)交江湖人士,但你可知道,他私下里結(jié)黨營私,擁兵自重,而那些江湖人士也并非只是單純的朋友,他是在拉攏江湖門派,為自己所用。你自幼被你爹送出外學(xué)藝,對家中的事情知之甚少,根本不知他私下所做的那些勾當(dāng)。王上其實一直不忍心,多次招他進宮洽談,實際上是希望他能坦誠交待,可惜段明涯始終未提,最后王上也迫不得已,才命我前去暗殺。”
段林翔像是聽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瘋狂地搖著頭,嘴里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爹怎么可能擁兵自重?他廣交江湖人士只是愛好罷了,他只是喜歡結(jié)交英雄豪杰,怎么可能會有別的企圖!”
云飛揚看著段林翔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反問道,“你真的就這么篤定嘛?你好好想想,段明涯他平時有沒有什么奇怪之處?”
段林翔聞言,腦海中開始回溯著與父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似乎想起,父親的書房總是緊閉著門,從來不讓他隨隨便便進去。有一次,他因為好奇,不小心闖進了書房,只見里面掛滿了軍機圖,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標記讓他看得眼花繚亂。后來被父親發(fā)現(xiàn),他直接被關(guān)了禁閉,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靠近那書房半步。
“難道……難道云飛揚說的是真的?我爹他真的是在擁兵自重?”段林翔心中犯起了嘀咕。
“強詞奪理!你這些言辭與我爹被你所殺有何直接關(guān)系?你休要再此胡說八道,妄圖混淆視聽!”段林翔憤怒地吼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與決絕。
“當(dāng)然有關(guān)。我奉命去殺你爹時,發(fā)現(xiàn)你爹雖有忤逆王上之意,但他對你卻是深愛至極。自從你娘去世后,你爹始終未再娶妻,他將所有的愛與關(guān)懷都傾注在了你的身上。當(dāng)?shù)弥跎吓晌襾須⑺麜r,你爹居然面對我的劍,毫不退縮,甚至還請求我一件事,那就是希望我能夠放了你。段明涯自知無力回天,便出此下策,他怕你日后因愛生恨,希望我能盡早告知你真相。可惜,事與愿違,我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機會,直至今日才得以向你坦白。”
段林翔聽著云飛揚的話,憤怒得幾乎要失去理智,“不可能!這僅僅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爹怎會如此輕易地自殺!他怎么可能拋下我,拋下段家的基業(yè)!”
云飛揚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人信服,但他也明白,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他看著段林翔,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與決絕,“段林翔,這件事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你爹段明涯之死,我自問問心無愧。他擁兵自重,作為臣子,他確實應(yīng)該受到懲罰。但作為父親,他是偉大的。若非我的錯,也不會造成如今段家的局面,以及你如此痛苦的心境。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天經(jīng)地義,我絕不會躲閃!”
自從得知那場大火的真相后,云飛揚的內(nèi)心早已死去,他在這個世界上,唯獨還留有的,只是一副軀殼。
對于生死,他早已看淡,赴死之心早已有之。
“至于我那兄弟二人,他們并無過錯,還請你能夠放過他們。”云飛揚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與。
他明白,自己今日難逃一死,但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換來兄弟二人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