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

拿著助產鉗的孫思邈嘖聲一片。

畢竟別的他又不怎么涉及研究，但是接生他真研究過啊，所以一看到這個助產鉗，立刻就愛不釋手。

仿佛一位醫生看到了能救濟天下的良藥……不，這不是仿佛，這確實是救濟天下的良藥。

“陸監正可真是一心為民啊。”

陸離笑了笑，沒有說話。

顯微鏡還沒那么快做好，他又給了孫思邈一份大唐發展計劃規劃。

孫思邈一看，大為驚奇，畢竟這不像夸下海口啊……

“陸監正大才。”

陸離還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問道：“不知道孫道長擅長煉丹嗎？”

“自是擅長，陸監正要煉丹？”

“不是，只是想孫道長能否引薦幾位善于研發、頭腦靈活的年輕煉丹師給我？”

這個時代的化學人才，包是那幫修仙的。

從孫思邈這里掏些醫學人才和化學人才的班底出來，陸離也就順手的事，而且他們來了之后估計還得謝謝他呢。

孫思邈疑惑問道：“陸監正需要這煉丹師來是做什么的？”

“研究化學。”陸離說到：“跟研究生物醫學一樣，研究化學，只不過化學這方面上并沒有像醫學這樣成體系的知識和人才。對了，剛好我們格物院就有化學反應實驗，道長請跟我來。”

他帶著孫思邈來到了提取醋酸的地方。

一包芒硝下去，水開始變得冰涼隨后緩慢結冰。

摸著盆中冰涼的醋水，孫思邈倒是不驚奇，畢竟身為一個煉丹師，看到藥材被開發出奇奇怪怪的作用也不稀奇。

“我要提純醋中的一種酸性物質，叫做醋酸，通過水和醋酸的結冰點不同來不斷提純，用來制作我想要做的橡膠。”陸離說到：“但是這樣子提取的是很慢的，如果有更合適的化學方法，一個人操作就可以直接大批量的提取來使用。”

孫思邈微微點頭，“不知道這醋酸是用來做什么？”

“硫化橡膠。嗯……橡膠就是一種很有彈性的東西，比如說制作一個水閘，因為硬質閘門的縫隙緣故，怎么都沒辦法徹底斷水，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可以承受壓縮的東西出來徹底密閉縫隙。”

陸離伸出手指壓了壓虎口上的肉說：“就像我們的肉和肌膚一樣，有著回彈性和壓縮緊密性，還能經久耐用。”

這橡膠的使用場景似乎有點多？然后孫思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眼前這個奇人了。

“陸監正真是……雄心萬丈？”

諸多領域的雜學無不精通，而且是具有開創性的那種，并非是只能化為己用，而是能在原有的道路上繼續披荊斬棘不斷走下去，開創新時代出來。

他孫思邈死后，名字會不會被后世人傳頌他不知道，但他可以確定，陸離絕對會青史留名的。

陸離沒說非不得已、力所能及什么的，依然是微微一笑。

“老道我會想辦法聯絡些煉丹師推薦給陸監正的。”

“那就謝謝道長了。”

“此乃天下幸事，他們也求之不得……”

孫思邈和陸離重新坐了下來，孫思邈已經開始正視陸離了，就開口問道：“陸監正，我對于你之前口中所說的那些肉眼不可見的蟲子挺感興趣的，不知道可否詳細些再說說？”

“當然可以。”陸離對于動動口舌的事情也不是很抗拒，特別是在上班時間的時候。

他叫小玉端來一杯水，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嗓說：“生物學的知識很多，只要活著的東西基本上都和生物有關，而且這還只是表象，背后還有一個龐大的一個人無法全部了解的知識世界，當然，現在說那些太遠了。”

“就說這水吧，和別的水一樣，都是從井里打出來的，只不過在我的要求下，我喝的水都是燒開過的，為的就是熱死里面的那些病菌，減少我因為病菌而生病、受寄生蟲感染的影響。”

孫思邈看了一眼杯中水，燒開過的水和正常的水別無二致。只不過普通人家可沒有那么多柴火專門燒開熱水來喝。

“寄生蟲純粹就是很小很小的蟲子，靠著進入人體，吸食人體精氣而活。而病菌的話得要講到細胞，等下顯微鏡制作完成，如果倍數夠大，道長你應該就能看到細胞的世界，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陸離摸了摸下巴，停頓了下來，主要他也不知道怎么說細胞學這玩意。

初中生物課本上起碼還有圖呢，自己這只有空口白話。

而看到他陷入沉默皺起眉頭，孫思邈還以為他在想什么高深的問題呢，畢竟他也確實有本事，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正常。

思索了一會，見到孫思邈沒有吭聲問問題，陸離看了他兩眼，孫思邈也正看著他。

兩道目光相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都在等對方開口說話。

隨后兩人恍然大悟。

“那個……”

“這個……”

兩人又齊齊閉上嘴巴，最后陸離先開口說到：“孫道長想要問什么？”

孫思邈問道：“老道我對于牛的研究并不深，我想問怎么確定牛天花，通過那顯微鏡嗎？”

“唔，這個問得好。”陸離搖頭：“因為我也不知道。”

孫思邈：？？？

你自己說出來的方法你不知道？

陸離咳了兩聲說道：“我只知道是通過感染了牛天花的乳牛，在牛乳部位的皰疹取液，再植到人體臂膀部位。不過都是天花病毒，牛天花應當是與人一樣，會在牛身上長皰疹的吧？”

孫思邈皺了皺眉，這樣的話就有得琢磨了，而且還得要在人身上進行實驗才行。

不過這一下整得，孫思邈對于陸離的判斷，變得理性了起來。

“你師父教你的？他沒有跟你具體說嗎？”

“我師父他老人家他也只是簡單跟我說了一下，并未詳細深入的講，可能是覺得這事無關緊要，或者我輕易就能領悟吧？”

一個都成為歷史符號的東西，教科書上哪里會著重的講細節。

孫思邈微微點頭：“好吧……”

然后他又不放心的追問：“這法子真的有效嗎？”

可別是為了騙自己下山來的？不過也不應該，那助產鉗確實有用，為這個下山來一趟也不虛此行了，曲轅犁沒見到，但水車也確實是好東西。

只是不可避免的，他對于陸離的態度變得保守了起來，打算等那顯微鏡做出來再重新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