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樣的緣分？

難道自己多想了，田御史會討厭宋堯，是因為他對母親十多年的寡情嗎？

田大人是因為他夫人和母親的關(guān)系，才會對宋堯不滿，不愿女兒嫁入宋家？

顧家的馬車里，宋時玥再次陷入沉思。

顧玉宸一直盯著她，不去打攪。

馬車停到顧府大門，顧玉宸吩咐直接進府，宋時玥都沒有回神。

直到進了瑞楓院，宋時玥迷迷瞪瞪的被顧玉宸扶下馬車。

大梅和小梅見她神思恍惚，奇怪不已。

“少夫人這是怎么啦？”

“離開趙家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是在馬車里被少爺欺負了嗎？”

牽著宋時玥回房的顧玉宸，猛地轉(zhuǎn)回頭，“慎言！”

他和那丫頭可是清清白白的，再說了，以玥丫頭的身手，豈是由得他欺負的。

大梅和小梅立刻像個鵪鶉。

宋時玥回過神來，“你干嘛訓(xùn)斥他們？既然送給了我，就是我的丫頭。我的人，可不是任人欺負的?！?/p>

大梅和小梅感動極了，少夫人對他們極好，能跟到這么好的主子是他們的福氣，同時也要感謝少爺?shù)摹?/p>

“少夫人，少爺沒有兇我們，是您走神了?！?/p>

小梅機靈的為少爺說話，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顧家的人。

聽說是自己誤會了，宋時玥歉意的笑了笑。

“那什么，是我不好，我們這就回家?！?/p>

“噗嗤！”

大、小梅忍不住笑出了聲，少夫人這是想到了什么？恍惚成這樣。

顧玉宸嘆口氣，“玥丫頭，你看看四周，我們已經(jīng)回到瑞楓院了。”

“啊！回來了？！”

宋時玥看看周圍擔心的眼神，這才徹底清醒。

顧玉宸顧不上眾人的眼神，拉著她進了屋，關(guān)起房門。

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顧玉宸拉的是宋時玥的手，而不是袖子。

“到底出什么事了？竟然會讓你如此心不在焉。”

宋時玥黑玉般的眼睛深沉如海。

“顧玉宸，如果說，我是說如果?！?/p>

顧玉宸靜等她的下文。

“如果宋堯非宋堯，你能理解嗎？”

顧玉宸眼神一閃，“你是說現(xiàn)在的宋堯，不是原來的宋堯?！?/p>

“嗯！我在想現(xiàn)在的宋堯不是真正的宋堯？”

顧玉宸半天不出聲，以他們調(diào)查到的信息，宋堯這些年的表現(xiàn)差強人意，與十幾年前有了很大的差距。

像是江郎才盡，表現(xiàn)平平。

若是說被人調(diào)喚了，這個可能……是有的。

“宋老太婆當年能將你調(diào)包，又何嘗不能將你生父調(diào)換。”

“你同意我的猜測？”宋時玥激動的反握住他的手。

顧玉宸緩緩點頭，“種種跡象表明，你的猜測是準確的?！?/p>

他自然地松開宋時玥的手，給自己和宋時玥倒了杯茶水。

“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的宋堯是誰假扮？宋老太婆為何會容忍他的存在？”

被人認同猜測，宋時玥的心情輕松許多。

“我認為這是一場針對廣平侯府的陰謀，而宋老太婆參與其中，但她不是最大的謀劃者?！?/p>

“你是說她背后有人？”

宋時玥用力點頭，“你不是收到消息，她半夜給吏部尚書曹凡送信了嗎？”

“你懷疑曹凡就是她的背后之人？”

“嗯！只是懷疑，還有待查證?！?/p>

曹凡這個人，就像是突然蹦出來的。

達叔給的官員冊子上，只有輕描淡寫的幾筆。

關(guān)于曹凡的記錄，只記載著他是先皇二十六年的庶吉士。

景仁帝登基后一路高升，時任吏部尚書。

宋時玥對官員的升遷制度不了解，顧玉宸卻是知道的。

“進士們能被挑中，留在翰林院當庶吉士，可不是一件易事。他的身份歷來不簡單??！”

先皇在位三十七年，可他卻是在景仁帝登基后才慢慢升起來的。

之前的十年，一直在翰林院？

宋時玥說道，“我是景仁元年出生的，宋堯應(yīng)該也是那時被調(diào)換的，這個曹凡恰好也是那年開始升官的。”

這么巧，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的聯(lián)系。

顧玉宸沖著外面喊道，“請達叔來。”

“你喊達叔做什么？”

“讓他派人仔細調(diào)查曹凡?！?/p>

他有種感覺，這個曹凡被他們所有人都忽略，他參與的不僅是宋家的事，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事。

一個庶吉士是不可能在翰林院待了十年都不安排任職的，除非他有皇帝安排的秘密任務(wù)。

或者其他見不得光的事。

而那見不得光的事兒，也許會牽扯出他想要調(diào)查的事情。

達叔來的很快，“世子爺，少、世子夫人，有事吩咐？”

“達叔，您還是叫我少夫人吧！”

顧家剛被封為長安侯，府里的人對該稱呼，還有些不適應(yīng)。

就是宋時玥也才適應(yīng)了少夫人的稱呼，現(xiàn)在再變，她自己都有些暈。

“誒～咱們府以后也是貴族了，可不能掉了身份?！?/p>

達叔強調(diào)，“屬下會監(jiān)督眾人注意禮數(shù)規(guī)矩，絕不能讓外人拿了錯處?！?/p>

之前是低賤的商戶，現(xiàn)在是高貴的侯門大戶。

那些個眼皮子淺的，可不能再踩著他們顧家攀富貴了。

這種等級劃分十分嚴重的時代，宋時玥也無力抵抗。只等順著來。

“好吧！您老坐下說話?！?/p>

“世子夫人，不合規(guī)矩?！?/p>

宋時玥無奈極了，顧玉宸開口，“達叔，這里就我們?nèi)耍槐鼐兄?。夫人讓坐，你坐便是。?/p>

他知道達叔在在意什么，但宋時玥對這些是不在乎，甚至嗤之以鼻的。

達叔終于坐了下來，顧玉宸再次開口。

“達叔，你久待京城，對曹凡這個人印象如何？”

達叔思索片刻，“曹凡在屬下的印象中是個不張揚，謙虛謹慎的人。常常會被人忽略他的存在?！?/p>

若不是被提升為吏部尚書，京城百姓們還不清楚吏部有這么一號人物。

當然顧家是知曉的，但從未過多關(guān)注。

“世子爺現(xiàn)在問起，是對此人有疑問?！?/p>

“是的?！?/p>

顧玉宸看看宋時玥，見他點頭，將他們剛才的猜測告訴達叔。

“廣平侯可能是假的？”

說不驚訝，是假的。

不過達叔還是很快接受了這個猜測。

“若是真的，倒是能解釋廣平侯這些年的碌碌無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