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撲向景仁帝,想要死打他,被警覺的德公公一腳踢開。
“啊……”
長寧聲嘶力竭的喊著。
她無法接受,她為那個人做了多少事?就連深陷囹圄,面臨秋后問斬,她都沒有供出那個人。
而那個人卻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還讓那幫雜碎殺了英衛兄妹。
長寧的眼中滿是癲狂。
“放我出去。”
她再次沖向景仁帝,德公公一掌將她揮開。
這一掌有些重,德公公沒有控制好力道,長寧被重重的拍到了墻壁上。
看到她一口鮮血噴出,德公公嚇壞了,狐疑的看看自己的手掌。
不敢置信的看向景仁帝,“皇上,老奴沒有用大力??!怎么會這樣?”
景仁帝顧不上理會,跑到長寧跟前,將她扶起。
“你還好吧?”
長寧又吐了口血,后背生疼,五臟六腑異常的灼熱,火辣辣的疼。
緩了好久,她才開口,目光卻是渙散的。
“我以為,他對我是真心的,虎毒尚不食子,他怎么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
景仁帝聽的糊里糊涂的,“你是說敬亭侯嗎?他否認英衛三兄妹是他的孩子?!?/p>
“他算什么東西?”
長寧說的太急,又猛的咳了兩聲,喘了幾口氣才繼續道:
“房贊根本配不上本公主,本公主從始至終只愛過一個男人,也只忠于他?!?/p>
景仁帝生氣的將長寧推到了一旁。
“為了一個前朝余孽,你竟然背棄自己的國家,背棄自己的血親?!?/p>
“呵呵,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長寧掙扎的坐起身,“你是一個對感情不忠的人,口口聲聲說著只愛彭妃一人,卻把所有的尊敬都給了惠妃,又寵幸后宮所有的女人,用你那個寶貝義女的話,你是天下最渣的渣男!”
景仁帝被罵,心生怒火,但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還是忍了下去。
“你愛慕的男人,是紫微宮的宮主嗎?”
長寧的眼中猛的閃過一道光芒,“他不配,本公主還沒有那么低級的眼光?!?/p>
這個回答讓景仁帝意外了。
如果長寧不是為情所困,被紫微宮利用,那又會是誰呢?
“你愛的男人到底是誰?或者應該說,利用你的男人是誰?”
“利用?”
長寧露出了痛苦的笑容,“他是在利用我,否則怎么忍心這么多年不給我個名份?如今更是棄我不顧,還害死自己的子嗣,他真是好狠的心!”
“長寧,看在你我始終留著同樣血液的份上,告訴朕他是誰?朕替你報仇。”
報仇?長寧垂下了頭,她能向那人報仇嗎?
景仁帝看出她的猶豫,再接再厲的說道:“他派了死士刺殺英衛兄妹,你還想替他隱瞞?”
長寧無力的趴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景仁帝察覺到她的呼吸有些困難,轉頭吩咐德公公找太醫來。
牢房里只剩下兄妹二人,景仁帝倒了杯水,喂給長寧。
她偏過頭,“你不必假模假式的,若真的對我還顧念親情,就放我出去?!?/p>
“朕是對你無法痛下殺手,但也絕不會心軟,糊涂到放你離開?!?/p>
景仁帝見她不喝水,干脆將水杯擲于桌上,自己動手拉過蒲團,坐了上去。
“長寧,你要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有機會懺悔時,一定要懺悔,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朕會讓你同英衛兄妹三人埋在一起。”
“呵呵,好大的恩典?!?/p>
她不在意嗎?
在意。
別看她平日里表現的對兄妹三人不怎么上心,那都是為了讓那人能夠多去看她一眼。
她其實是很在意自己的三個孩子的。
他們兄妹三人命苦,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
景仁帝也想到了這點,勸說道:“你告訴朕那個男人是誰?朕將他的名字,刻在你們的碑銘上。”
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只在碑銘上刻個名字又有何用?
長寧靜靜的躺在地面上,不愿回答。
景仁帝冷冷的說道:“你覺得你還有保護他的必要嗎?你甘心就這樣被他誤了一生嗎?死了都不能葬在體面的地方?!?/p>
甘心嗎?當然不甘心,可她還是舍不得供出那個人。
但不能葬到體面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還想將我扔到亂葬崗去?”
景仁帝冷酷的說道:“你不知悔改,一卷草席裹了去,也是厚待了。”
長寧震驚的看著景仁帝,“你就這么恨我?”
“不該恨嗎?你要顛覆的是大楚皇權,是我榮氏祖宗建立的百年基業!”
景仁帝盯著她,“在你決定背棄皇室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如今的后果?!?/p>
“我為什么要想到?他那樣的人,風光霽月,聰明睿智,能力超群,身份尊貴,生來就是要統治這片大陸的?!?/p>
長寧說著說著,眼中冒出奇異的光彩,她看上的男人自是不凡,將會是這一方世界的霸主。
“哼哼,就是這個男人,斷送了你三個孩子的性命,棄你于不顧?!?/p>
景仁帝譏諷道:“自你關進這里,已經三月有余,外面沒有一絲的風吹草動,沒有一個人為你求情,為你奔波。”
也不能說沒人為她奔波,不然英衛兄妹也不會死了。
“所謂的會惦記你的人,為你冒死的人,是為了能讓你永遠閉上嘴的人!可見那人還真的在擔心你會供出他,如此不信任你,你卻想為他保守秘密,值得嗎?”
長寧眼神閃了閃,垂眸不語。
景仁帝就那么坐著,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德公公帶著一個可靠的太醫趕來。
經過一番診斷,那位太醫皺起了眉頭,“皇上,微臣覺得,公、此婦人早已中毒,應該是受到了外力撞擊,導致毒性提前爆發,才會傷的很重。”
毒?
長寧不可置信的掙扎起身,“你在瞎說什么?你個庸醫,本公主怎么可能會中毒?誰敢給我下……毒?”
景仁帝看她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后一個字幾乎沒有了聲音,眼睛越睜越大,滿臉的不敢置信,無法接受。
“怎么,想到是誰給你下毒了?”
景仁帝等了好久,長寧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無法回應。
景仁帝問太醫,“這毒你可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