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看到兩人欣喜的表情,以為找到了解藥,激動壞了。
“太子的毒可以解了嗎?”
宋時玥搖了搖頭,全公公眼神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
新太醫給他解釋,“只是有一點發現,地龍常用于治療高熱驚厥,關節痹痛,半身不遂等病癥,對太子現有的癥狀有緩解之功效,卻不能只憑這一味藥就給太子解了毒。”
全公公雖然很失望,但還是有了一絲希望。
宋時玥的視線落在其他分裝血液的小瓷碟上,她發現有幾個小碟子里的血色不同程度的發生了改變。
仔細辨別后發現,那些發生變化的血液,所加入的藥材都很特別。
像是地龍、全蝎、蜈蚣、鱉甲等等,還有蟾酥、牛黃、五靈脂等。
新太醫奇怪的喃喃道:“怎么有變化的都是可以入藥的動物,或是動物的排泄物?”
宋時玥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些東西好像她曾經整治宋燕舞時,用過的偏方。
但不盡相同,這個用到的藥材,更霸道奇特。
是誰研制了這么惡搞的毒藥?
解藥需要更多惡心又恐怖的東西。
再看一眼太子,宋時玥明白了。
“全公公,你家太子爺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但若是不能解毒,他后半生將會這樣度過。而且……”
若是這樣躺下去就會,成肌肉萎縮,神經萎縮,呼吸減緩,壽命也長不了。
宋時玥未說盡的話,全公公也猜到了一二。
就算太子沒有性命之憂,可他也沒有了未來,那太子會甘心嗎?
而他也會甘心嗎?
他這么忠心于太子,不就是為了能夠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嗎?
若是太子今后就這么躺到床上,他豈不是就真正的淪為了伺候人的奴才了。
想到這里,全公公給宋時玥跪下了。
“靈毓公主,之前多有得罪,都是誤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你們義兄妹的關系上,請務必幫太子祛毒。”
宋時玥笑道:“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個小人是在說你,還是在說太子?亦或者你們倆都是。”
全公公心知,在宋時玥眼里,他和主子都是小人。
默默地一頭磕到地,“望公主原諒。”
想讓她忘卻之前他們對自己做的種種,那是不可能的。
但太子就這么死了,不是他該有的死法。
在宋時玥的計劃中,太子將會為他的貪欲,付出慘痛的代價,不是五馬分尸之罪,也是個砍頭之罪。
真要因為中毒不治而亡,太便宜他了。
“全公公,本公主會盡力相助,但這毒藥的成分太過奇葩,所需要的解藥也很奇特,能不能全部辨別出來,并且找到所需的藥材,還很難說。”
“只要公主辨的出來,再稀有,再難找,雜家都會傾盡全力去尋。”
全公公表現的無比忠誠,可任誰都能想得到,他只是為了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宋時玥可以理解他的行為。
尤其是身為奴才,更是身不由己。
“那好,全公公,你現在就可以去尋兩味藥了。”
“公主請說。”
宋時玥看看新太醫,有些為難的說道:“這第一個,就是新鮮的虎鞭。第二個,是狐貍屎,其他的么,還沒有想到。”
但就這兩點,就很難尋了。
而且天寒地凍的,更是增加了難度。
全公公剛才把話說的很滿,現在就算知道千難萬難,也得迎難而上。
他悄悄的看了眼新太醫,見到他默默點頭,贊同宋時玥的說法,不再猶豫。
“雜家這就命人去尋。”
一直坐在門口附近的顧玉宸,此時好心的開口,“本官之前在天龍山脈絞殺過虎群,應該會有漏網之魚,全公公不妨前往牛頭山附近尋一尋。”
太子在牛尾山私開鐵礦,自然是聽說過顧玉宸滅虎的事跡。
太子的鐵礦,也是因為那事被牽扯出來的。
對于顧玉宸的話,全公公還是相信的。
事關重大,全公公不得不親自帶人前往,只好請另外一個太子府管事守護太子。
他帶著人,連夜出發。
顧玉宸悠悠道:“這人還算忠心,可惜選錯了主子。”
宋時玥找了個借口,讓那位秦總管帶著新太醫去了太子府的府庫中,尋找藥材。
寢殿里,就剩下宋時玥和顧玉宸,以及兩名伺候的小太監。
宋時玥往炭盆里輕輕一揮,片刻后,兩個小太監打起了瞌睡,顧玉宸及時的將兩人扶住,沒有讓他們摔倒。
宋時玥則是取出銀針,再次扎向太子的涌泉穴。
這一次,他沒有快速拔針,太子受到刺激,痛呼出聲。
眼中有了一絲清明。
宋時玥湊到近前,“太子殿下,可能認得我是誰?”
“宋……玥。”
“不錯,痛感果然能夠刺激你,我可是來救你的,你能否明白?”
太子費力的嗯了一聲。
“你中毒了,現在還配不出解藥,只能以銀針刺血,讓你有暫時的清醒。”
宋時玥語速很快,但吐字清晰,足以讓太子聽清楚,聽明白她的意思。
不等她再張口問,太子就已主動開口,“袁……袁。”
“你是想說袁素芳?是她給你下的毒?”
“嗯。”
“她為什么要對你下毒手?”
“地……牌……”
“哪個di哪個pai?”
“圖。”
“土?什么土?”
太子見她聽不懂,著急了,眼珠微微動了動,宋時玥見狀,在他眉心之處又扎了一針。
太子的眼睛轉了轉,轉向了枕頭內側,宋時玥探手去摸,摸出一塊腰牌。
“她想要這個嗎?”
這不就是出入太子府的腰牌嗎?為了這個,沒必要下毒手吧?
“銅……”
“通?”
宋時玥聽的很費力,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夠用盡心思去猜他說的是哪個字。
“你是說,她想要這個腰牌做通行的憑證,她是想要去哪兒嗎?或是想要放什么人進來嗎?”
太子的眼中急的流出了眼淚,努力了好久,廢了好大的力氣,終于又發出了聲音,“銅……牌……”
“通派?”
是要派什么人出京嗎?難道是袁崗要向北境的手下發送消息?
不遠處的顧玉宸,突然說道:“他說的會不會是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