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向周圍看了看,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她拿起了紙張。
不是什么好紙,是宮里最普通的宣紙。
宋時玥即刻想到,給她傳遞消息的應該是個普通的宮人。
莫非是顧玉宸在宮里的眼線?
等她看完紙上的內容,又向周圍看了看。
奇怪,誰這么無聊,給她這樣的消息?
宣紙上寫了,曹妃要給楚王大操大辦婚禮,規格堪比太子娶太子妃。
宋時玥很是疑惑,但覺得,既然是顧玉宸的人給的消息,那么帶回去看看他是否重視,也無妨。
在她走后,一旁的宮墻上探出一顆頭顱。
“宋時玥,千萬別讓我失望。”
此人跳下墻頭,拍了拍手掌,拿起地上的掃把繼續掃。
“秦美人,剛才是偷懶了嗎?”
一個妃嬪帶著兩個宮女走來,正好看到秦湘剛剛拿起掃把,戲謔的指控她。
秦湘理也不理,只是雙手將掃把用力的揮舞。
灰塵四揚,嗆的人難以忍受。
那個妃嬪猛的咳了幾聲,詛罵了兩句,匆匆的離開。
“哼!想欺負本宮,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誰。”
“這不是秦湘嗎?不過是個小小的美人,也敢自稱本宮。”
秦湘猛的回身,只見皇后娘娘不知何時出現在門洞內。
秦湘不甘不愿的行了一禮,“皇后娘娘聽錯了。秦湘不敢妄自尊大。”
“你知道就好。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皇后只是路過這里,沒有心情與她掰扯。
秦湘看著她的儀駕過去,突然猛拍腦門。
“怎么把皇后給忘了?她現在可是與曹妃水火不容。”
沒過多久,延春宮的宮人們就都在議論紛紛。
正在為如何廢掉太子妃另立他人,好對太子有幫助而心煩的皇后,聽到議論,火冒三丈。
“好個曹妃,越來越不將本宮放在眼里了,竟敢逾制違規。”
這邊皇后在想怎樣整治曹妃,可她不管想出什么辦法都越不過彭貴妃,還得要彭貴妃能夠配合她。
而皇后拉不下臉來求彭貴妃幫忙。
所以,她想了千萬種方法都沒有一個能夠實施,搞得自己焦頭爛額,憤恨不已,牙疼、嘴疼、頭疼。
另一邊,宋時玥將那張寫了消息的宣紙,帶回長安侯府交給顧玉宸。
“你的人為何無端的傳遞這樣的消息,很重要嗎?還是說這看似普通的消息里,暗藏著什么玄機?”
顧玉宸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拿起宣紙對著太陽光、對著燭光,反反復復的照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隱秘的文字。
“你有沒有見到傳遞消息的人?”
“沒有啊。”
顧玉宸想了想,“不應該啊,若是我的人,應該會露個面的。”
哪怕是假裝遇到,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傳遞消息給宋時玥。
“是不是他身邊有其他人在?”
顧玉宸搖頭,“這種模棱兩可的消息,不像是我的人會傳遞的。”
宋時玥再次細看那張紙,“從字跡上看不出是男是女,紙張的品質又是宮里宮人們普遍用的,還真不好猜是何人寫的。”
只是,為何要告訴他們,或者只是告訴她?
宋時玥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幕后的人不會是想讓咱們阻止楚王的婚事吧?”
“不會吧?若是那樣,直接說便是,沒必要將曹妃的想法說的這么清楚。”
顧玉宸還在想是哪個眼線,這么無聊,給他們傳這種無關緊要的消息。
“我想,送消息的人應該與曹妃有仇,希望我們做些什么,下了曹妃的臉。”
宋時玥的話,倒是讓顧玉宸頓悟,“這是不想讓曹妃,稱了心如了意。”
“嗯!”
宋時玥想到后宮的妃嬪,“與曹妃不對付的,不就是皇后和彭貴妃嗎?
但貴妃娘娘有孕在身,不會為這些事情煩心,而且皇上已將楚王和其他王爺的婚事交給他們和內務府商量著辦。”
貴妃娘娘不會理會,那么就是皇后娘娘了。
可是皇后娘娘為什么不自己出手呢?
除了皇后娘娘,還有誰會看曹妃不順眼?
“能夠想到借我們的手來對付曹妃,說明此人的勢力并不大。”
顧玉宸說道:“曹妃那么精明,絕不會讓人抓住楚王逾制的把柄。”
“正是,她頂多會在喜服的選料和繡制上費些心思,在宴食上多做一些花樣,還能怎樣?”
宋時玥實在想不出曹妃能做些什么,做到與太子娶正妃的規制一般。
顧玉宸一語道破迷障。
“曹妃想按照太子的規制置辦楚王的婚事,就超出了內務府的權限范圍,需要戶部給支銀子。”
“你是說傳遞消息的人,目的是想讓戶部不要出銀子?”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
“可你有那個權限嗎?”
“有,只要戶部哭窮,出不起銀子。”
宋時玥眨眨眼,笑道:“有你在,誰會相信戶部沒銀子?”
“這就要看夫人,是否要幫那人的忙了。”
宋時玥一愣,“你想到那人是誰了?”
“皇宮可不止皇后和彭貴妃,與曹妃不睦。”
經過顧玉宸的提醒,宋時玥突然想到一人。
“你是說湘嬪?”
“現在是秦美人了。”
宋時玥細想,還真有可能是她。
“可她是如何知曉的?又是如何說動宮人傳信兒的?”
顧玉宸瞇了瞇眼,“我們好像小瞧了這位秦美人。”
也忽略她許久了。
“秦湘想借我們的手,對付曹妃,要如了她的意嗎?”
顧玉宸看著宋時玥,由她做決定。
“當然要!曹妃的想法本就逾制,拒絕她,理所當然。”
宋時玥都不需要考慮,直接做出了決定。
“只不過,不能夠直接拒絕,讓曹妃將茅頭對向你。”
“那要怎么做?”
宋時玥嫣然一笑,附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顧玉宸寵溺的捏捏她的臉,“好,全聽夫人的安排。”
翌日,曹妃找到景仁帝,哭述他對楚王太過苛刻,就連婚事,也不過問一句,彭貴妃還以養病為由,不見后宮任何妃嬪。
“皇上,實兒可是皇子,是大楚堂堂的王爺。你讓他自己籌辦婚事,用度少了,太過寒酸,有失皇家體面。用度多了,讓他去哪里開支?”
曹妃暗指楚王兩袖清風,除了俸祿沒有其他的收入。
景仁帝冷笑,楚王私占銀礦之事,真以為他不知道嗎?
壓下心中不滿,景仁帝皺眉問道:“曹妃,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