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見到曹文山,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距離上次探查時見到他,不過五日,他比上次的樣子慘了許多,只是吊著一口氣。
“你怎么傷的這么重?”
宋時玥忘了自己此時的臉已恢復正常,可曹文山并未抬頭,他還是從聲音上認出了她。
“是你?!那個丑女?”
曹文山用著最虛弱的語氣,問出了最讓人討厭的話,引來了一眾人的討伐。
顧玉宸和赤影同時道:“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暗處的冥王也在低聲咒罵:曹家人才是最丑的。
宋時玥不以為意,只佩服他性命垂危,意識模糊,還能聽音辨人。
“是我。之前誤闖地牢,我們見過。”
宋時玥看冥醫給他換了藥,繼續追問,“宋燕舞呢?還有你妹妹,我之前就查過,她不在紫霞山莊。”
“文欣不在山莊?”
曹文山再次震驚,之前說妹妹不在地牢,他以為是被紫花宮的人帶到山莊其他地方了。
沒想到是根本就不在山莊里。
“有人看到清宜跑出了山莊,但無人看到曹文欣,應該是被他們從秘道帶走了。”
秘道?
曹文山的眉頭,明顯皺了皺。
宋時玥及時捕捉到,立刻問他,“你們作為曹凡的子孫來投奔紫花宮,當時是怎么被帶到紫霞山莊的?”
“對,當時你們從京城消失的很神秘,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通道。”
顧玉宸想到了他們當初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被發現時他們已在深山內。
曹文山眼神微動,“可那通道是從京城通往這里的,他們不可能再從那條道回到京城。”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他們不可能再利用那條道路。
這是曹文山的認知。
宋時玥瞇了瞇眼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許他們就要反著來。”
宋時玥的話不無道理。
山莊通往外面的路有好幾條,他們不一定會選擇哪一條。
暗處的冥王身形一動,丫頭說的很有可能,紫微宮的人,說不定已經逃往了京城。
他立刻吩咐明衛回去稟報景仁帝,做好警戒。
曹文山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他關心曹文欣,他對紫薇宮的認知早已背離了從小由曹凡灌輸的思想。
紫薇宮根本不是人類的救贖,而是人間地獄。
他交代了通往京城的那條路。
“我只知道這一條,至于山莊向外還有哪幾條密道,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會有。能否找到全憑你們的運氣和本事。”
能知道一條就會知道剩下的,不過是花點時間罷了。
搜查密道的事自然由冥衛去做。
冥王讓季將軍派人護送宋時玥等人回京養傷。
“我不能走,我還要去找清宜。”
宋時玥很是擔心清宜會被滅口。
“他看到了那個與前朝余孽勾結的王爺。我們必須在他被紫薇宮找到之前找出他。”
宋時玥看著暗處的身影,心里滿是怨氣,臭老道,早已被我認出了身份,還不趕快出來相認。
想讓她走,偏不!
“冥衛會將人找到,你們即刻回京去。”
“本公主憑什么聽你的,你這個連臉都不敢露的家伙。”
宋時玥逼視冥王的所在之處,“有本事將你的面罩取下來。”
冥王一動不動,話也不說了。
就這么和宋時玥對視。
“臭老道,你已經暴露了,我知道是你。”
宋時玥遇上老道,脾氣就不自覺的暴躁。
她忍不住了,走過去想要摘一下冥王的面具。
冥王一閃身跳窗,逃了。
沒有留下半句話。
“臭老道,有本事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見我這個徒弟。”
沒有回應……
宋時玥氣得跳腳。
她真的跳了,結果帶動了腿上的傷。
“哎呀!好疼!”
一時沒忍住,宋時玥疼的晃悠。
“玥兒!”
“少主!”
顧玉宸和赤影同時驚呼,并撲向她,仍舊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她歪倒地上。
窗外探出個人頭,在宋時玥看過去時,又迅速的縮了回去。
“丫頭, 別慪氣,乖乖聽話,趕緊回京養傷。”
是臭老道的聲音。
“師父,這么關心我,為什么不露面?”
“為師還有要事,就此別過。”
外面沒了聲音。
宋時玥知道老道走了。
“赤影,你知道師父就是冥王,是嗎?”
“屬下并不知曉,同少主一般只是猜測。”
“師父就在我身邊,為什么不愿露面相認?”
“摘星樓無人見過尊主的真容,這些年他與你在一起,雖然不曾蒙面,卻始終邋里邋遢的遮擋著模樣,不讓你看清楚。定有什么難言之隱?”
赤影從小就被尊主收留,后來撿到少主,他就成了影子,隱在他們住處周圍,陪伴了十五年。
直到有人找到那位道觀,尊主再入世間,他和少主也有了見面的緣份,而后得以跟隨左右。
顧玉宸扶起宋時玥,“師父不愿露臉,恐怕真有難處。不過他能夠表露自己的身份,應該是不想你為他擔心。”
“他哪有表露,只是聽到我的猜測,沒有否認罷了。”
否認可不代表承認。
“我們可以回京問皇上。”
顧玉宸給她出主意,“既然確定了冥王就是你師父,皇上總見過冥王吧?請皇上給你畫幅畫像,皇上應該不會推辭。”
“是個好主意。”
宋時玥眼睛一亮,“他不是催我回去養傷嗎?我們這就走。”
季將軍聽她愿意回京了,暗暗松了口氣。
剛才冥王給他暗中傳信,讓他無論如何綁也要將靈毓公主綁回京,卻不能讓她疼痛。
那怎么可能?
靈毓公主全身是傷,別說是綁了,就是碰都碰不得。
冥王根本就是在給他出難題。
好在靈毓公主想開了。
不然,一個王爺,一個公主,他真不知該如何做了。
曹文山也被帶回了京城,直接關押到冥部療傷受審,聽說,冥王特意吩咐了冥衛,讓曹凡見見他的孫子。
見面后會是怎樣的情形,宋時玥已經顧不上了,她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讓景仁帝,給她畫一幅冥王的畫像。
只是……
“朕也沒有見過冥王的真容。”
宋時玥瞪圓了眼睛,“怎么可能?他不是你的兄弟嗎?”
“他是朕的兄弟,我們只有小時候彼此見過,六歲那年,先皇給他戴上了面罩,從那時起,朕便再沒見過他的真容。”
“為什么?”
“因為他選擇接管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