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覺得自己眼前有些黑,不明身份?難道又是哪幾個被替換的朝臣嗎?
宋時玥和顧玉宸的心中也是非常的沉重,腳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終于,他們又回到了福壽寺中。
三人直奔士兵們新發現的地牢,里面大概有六七個人,慶幸的是他們都還活著。
只是每個人的目光呆滯,神情萎靡,進來這么多人,他們仿佛毫無知覺。
劉大人嘆氣,“活著也和死人一般了……”
地牢里的味道奇臭無比,宋時玥取出巾帕捂住口鼻,其他人早已干嘔不止。
尤其是劉大人,剛才進來還說了一句話,后知后覺的灌了一鼻子一嘴臭味兒,此刻更是蹲到地上嘔吐。
宋時玥走了進去,顧玉宸捏著鼻子跟在后面。
兩人的目光都專注在那幾個人身上。
經過前面幾個的時候,他們的神情沒有變化,直到最后一個。
那人在宋時玥站到他面前時突然抬起了頭。
灰敗的眼神,讓宋時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那人歪歪頭,提著鼻子嗅了幾口氣。
神色終于有了變化,面帶驚訝的喃喃道:“香氣飄飄,來人是女子嗎?難道我死了,到了仙界?”
嘶啞的聲音不難聽出,是個中年男子,只是臉上血污太厚,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宋時玥放輕了聲音,“我們是景仁帝派來救你們的,你是誰?”
“景仁帝是誰?建武帝呢?安國公還活著嗎?”
宋時玥凝眉,這人是建武帝時期的,那他被關在這里最少十六年了。
“你……”
“建武帝已經殯天,現在是景仁十六年,你的名字是?”
顧玉宸搶在宋時玥之前問話,聲音里有著明顯的顫抖。
這個家伙怎么會如此失態?
宋時玥很是不解,可是當那個人說出自己的姓名時,她頓時明了。
“我乃安國公府的護衛沈甘。”
沈?原來是沈家的人。
宋時玥此時才意識到安國公姓沈,顧玉宸的表現足以說明他與安國公府沈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也許更深。
一旁嘔吐的劉大人,突然止住了反胃,驚訝的轉過了身,抬起他蒼白的臉。
“沈家竟然還有人活著?”
劉大人用衣袖擦干凈嘴,毫無形狀的跌跌撞撞的跑到沈甘面前。
他自己身上滿是酸臭味兒,早已聞不到沈甘身上的腐味兒。
他扒在沈甘面前仔細辨認,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沈甘卻認出了他,“你是……劉文棟!”
顧玉宸瞳仁緊縮,果然是沈家的人。
劉文棟震驚的問,“你認識在下?”
“當然,你和我家大……”
顧玉宸向前一步阻止了沈甘即將說出的話。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說說其他幾人是誰?”
沈甘聽了他的話,也警惕的看向他身后的所有人。
在看到宋時玥的時候,只是好奇她的身份,多看了一眼,并沒有過多關注。
只是在看清顧玉宸長相時,露出了驚訝和疑惑的神色。
宋時玥問道:“其他那些人可還有自主意識?”
“應該有吧?只是,被折磨的遲鈍了很多,不能及時的反應。”
沈甘原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沒想到還有人能找得來。
他再次看了看顧玉宸,轉向劉大人。
“我們幾個全是安國公府的護衛,是在外出執行任務時,被人伏擊,綁來了這里。一晃之間,不知過去多少年了?”
劉大人問他,“你們是建武帝哪年外出執行任務的?”
“建武三十七年冬。”
那就是建武帝駕崩之前,沈家的悲劇也是在那之前發生的。
顧玉宸心里有了猜測:這幾個人被抓后,應該是被紫花宮的人冒名頂替回到了安國公府,里應外合造成了安國公府的滅門慘案。
不能在這里細問了,顧玉宸給劉大人使了個眼色。
劉大人意會道:“顧大人,目前人手緊張,還得請你的人幫忙將他們帶出去。”
“劉大人客氣,為皇上辦事,是應該的。”
宋時玥聽著兩人在這里打哈哈,心里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想將人偷梁換柱帶回自己府上嗎?這樣說話,累不累呀?
“劉大人,這幾人傷勢嚴重,需要盡快醫治,不如就送到顧家醫館,由顧家負責,醫治好了再由大人前往詢問。”
“公主說的是,如此甚好。”
劉大人笑容滿面,顧小子找了個好內助。
顧玉宸感激的看看宋時玥,丫頭實在太理解人了。
轉頭就看到劉大人對著她的笑容,只覺刺眼,將劉肆身上的水袋扔給他。
“劉大人還是漱漱口吧,臭死了。”
劉大人的笑容僵在臉上。
顧玉宸看也不看,吩咐劉肆將守在附近的許新等人找來。
許新等人來的時候,抬著臨時制作好的擔架,臉上都蒙著面巾。
看到他們預先做好了準備,宋時玥贊許的點頭。
除了劉肆,其他人的辦事能力還是值得夸贊的。
就算是劉肆有時不靠譜,但也是可圈可點。
他們的應急能力和辦事能力,可不是普通的商戶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
壓下心頭的疑惑,宋時玥跟在顧玉宸身后離開福壽寺,留下劉大人處理善后。
一群人披星戴月的往京城趕去。
快到城門時,宋時玥警覺的望向路旁的樹叢。
顧玉宸立時察覺,沒有讓眾人停下腳步,而是加快了速度。
城門就在不遠之處,若是在這個時候遇襲,只能說明城門守將和襲擊者是一伙的,那么他們也休想進城了。
宋時玥雙手已經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劍,嚴陣以待。
一個黑影鉆了出來,“小姐,是我。”
烏云散去,露出了剛才被遮住的月亮。
借著微弱的月光,宋時玥看清了來人。
“趙開,你怎么在這?”
“屬下本是奉命去福壽寺找您的,聽到了前方有動靜,不知是敵是友,便躲了起來。”
趙開手里拿著一個包裹,散發著食物的香味。
宋時玥長吁口氣,“幸虧是我們,如果是敵人,你手里的東西早已出賣了你。”
趙開無奈的笑了笑,雙手將包裹往前一送,“是少爺讓拿給您的。”
“呵呵,還是你拿著吧,進了城再說。”
雖然是一場虛驚,可是眾人都不敢大意。
“趙開,你如何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