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蹙眉,看看外面的天色,這才意識到,他下朝后還與眾愛卿談?wù)摿嗽S久。
想到在養(yǎng)心殿時,心情愉快,沒有察覺時間過得這么快。
還是宋時玥那丫頭有意思。
景仁帝的心情稍稍松快了些,口氣依然冷淡的對曹妃說道:
“曹凡若不是心里有鬼,不會聞風(fēng)而逃。他這一舉動已經(jīng)證明了很多事情。”
“皇上,臣妾不為他辯解。只求皇上公正的判斷,莫將臣妾和曹家牽連進去。”
曹妃抿抿唇,堅定說道:“曹凡是曹凡,曹家是曹家。本就沒有什么交集,若不是因緣巧合,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身世真相。
如今想來,那個機緣巧合恐怕也是人為。”
曹妃這樣一說,景仁帝倒是覺得有可能,因為一切太過巧合了。
曹凡的身份被曹家發(fā)現(xiàn)太過巧合。
更巧合的是廣平侯府也發(fā)現(xiàn)了假廣平侯,繼而牽扯出曹凡,有了后續(xù)的事情。
景仁帝稍稍捋了捋思緒,應(yīng)該說那曹凡和曹家攀上關(guān)系,一定有什么目的。
只是還沒有開始行動,就被無意中發(fā)現(xiàn)假廣平侯的宋時玥和顧玉宸打亂了計劃。
也許曹凡,不是在得知,他宣召廣平侯府眾人進宮時逃走的,而是在他們鬧事之時,就已覺察事情不妙。
景仁帝覺得自己想對了,曹凡若真是前朝余孽,自然會時刻的關(guān)注著京城的動向,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他都會先達擇保全自己。
這也就更加確定了曹凡是前朝余孽。
曹妃偷偷觀察著景仁帝,變來變?nèi)サ纳裆R娝恢氲搅耸裁矗闹徐灰选?/p>
景仁帝猛的起身往外走,嚇了曹妃一跳。
“皇上?”
景仁帝頓住腳步,頭也沒回的說道:“曹妃,想要曹家安然無恙,守住你們的忠心,忠于朕的心。”
說完,景仁帝大步走出了扶春宮。
曹妃如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地。
扶春的總管太監(jiān)和她的貼身嬤嬤走了進來。
二人一左一右用力的攙扶起曹妃。
“娘娘~”
總管太監(jiān)剛開了口,曹妃就打斷他,“找個機靈的去告訴楚王,不要參與曹凡的事情。讓他這些日子多在王府待著,非必要不要外出。”
“諾!”
扶春宮有人去了楚王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景仁帝耳中。
此時的景仁帝才真正的松了口氣,若是曹妃不派人去楚王府,他才要真的擔(dān)心了。
摘星樓,太子和幾個兄弟連吃帶聊,要商議的事情沒有商量出個眉目。
剛喝了一輪酒,就收到了宮里的消息。
顧玉宸直接被封了戶部侍郎,還被賜了個尚方寶劍,可以上打昏君,下懲佞臣。
不可思議的幾人,在聽說所謂的尚方寶劍,是皇太祖的斷影劍時,更是驚掉了下巴。
五皇子傻傻的說道:“父皇瘋了嗎?”
楚王難過極了,“父王怎么就那么偏愛顧玉宸呢?”
睿王尚有理智,“恐怕父王偏愛的是靈毓。”
其余三人齊齊看向他,片刻后才意識到,靈毓是顧玉宸的新婚妻子宋時玥。
太子滿眼陰鷙的想,當(dāng)初就不該承認他們的婚姻。
若是能一早知道那個宋時玥這么有本事,他無論如何都要橫插一腳。
酒菜不香了,肚子也不餓了。四兄弟各懷心思的早早分開。
摘星樓頂層,傅七娘撫摸著鬢角的傷疤,眼神幽深。
“呵呵,這個宋時玥可真有本事,隨便嫁個男人,就能成為古今傳奇。”
青云看看桌上的無痕霜和展顏膏,再看看夫妻倆鬢角已經(jīng)淡了很多的疤痕。
“那個顧玉宸原本就不簡單。表面紈绔,暗地里卻是個沉穩(wěn)的人。”
只是裝紈绔裝的太像了,被他們都忽略了。
他拿起無痕霜,“就憑顧家的一個胭脂坊能做出這樣的祛疤膏。還具有這樣強的祛疤療效。顧家就被我們輕視了。”
祛疤膏放在胭脂坊售賣,沒有在自家藥堂出售,也是為了隱藏實力吧。
若是宋時玥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失笑,女人更喜歡祛疤膏,把它當(dāng)成美容圣品售賣,能獲得更高的利潤。
只能說顧玉宸爺孫太會做買賣了。
顧玉宸被封了從一品大員,宋正宜承了爵,成了新一任廣平侯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
袁大將軍府,袁素芳聽到消息的時候,失去了冷靜,將自己的梳妝臺上的物件,全部掃到了地上。
“為什么?憑什么她一個鄉(xiāng)野女子,能夠得到這么高的榮耀?什么好事都被落到她身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些首飾,可都是大將軍好不容易搜尋來的寶貝。”
伺候她的奶嬤趕忙彎腰去撿,被袁老夫人正巧看到。
袁老夫人是來和她說事,撞到她發(fā)脾氣非常不滿。
“你這是發(fā)哪門子的瘋?”
袁素芳臉上來不及收回的瘋狂和嫉妒,讓袁老夫人更是皺起了眉頭。
“入京這么久了,你學(xué)到的儀態(tài)呢?”
袁老夫人將手中的杖藜重重的敲擊了兩下,嚇的袁素芳屋里的婆子丫鬟們紛紛跪地。
奶嬤撿起首飾,連忙解釋,“老夫人莫怪小姐,她是被氣到了。”
“哼,不管是被什么事或什么人氣到,她都不該表現(xiàn)出來。”
袁老夫人狠狠盯著袁素芳:“別忘了你爹送你入京的真正目的。”
袁素芳的表情變了,郭亮剛來就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更是詐死逃走,不知去了哪里,不知生死。
若是父親知道了,她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收拾好心情,袁素芳給袁老夫人行了個禮。
“是孫女無狀了,祖母這邊做。”
袁素芳親熱的上前扶住老夫人的胳膊,將她帶到茶桌旁入座。
袁老夫人看著他給自己斟茶倒水,動作優(yōu)雅輕盈,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些日子進步不少,但這脾氣該收一收了。”
“是,孫女謹(jǐn)記祖母教訓(xùn)。”
“嗯!切忌暴躁,失去理智,就會讓你失去判斷力,從而失去先機。”
袁素芳心里不屑,還先機呢?要不是你們覺得宋正宜沒有前途,她怎么可能錯過侯府夫人的位置?
袁老夫人仿若聽到了她的心聲。
“你是聽到外面的消息了吧?沒想到那廣平侯居然是假的,宋正宜原本是無望承爵的,現(xiàn)在竟然機緣巧合的提前做了廣平侯。”
這真是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袁老夫人壓低聲音,“別再想他了,他原本也不在最終的計劃內(nèi)。”
袁素芳默默點頭,她也是看走眼了,就是不知道,父親給她定的最終目標(biāo),能否讓她將宋時玥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