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醫院不錯啊!”
酒氣未散的老周嘿嘿笑著看著眼前的照片室。
“居然可以直接拍片?”
照片室醫生沒好氣的吩咐他。
“身上有金屬物品沒有,都拿出來放外邊。”
老周在身上摸了半天,忽然一本正經的問身后的指導員。
“指導員,咱們四連鋼鐵般的意志算鋼鐵的吧?”
魏序言頭腦也有些不太清醒,一拍胸脯說:“那必須是金屬的!”
于是老周對醫生開始搖頭。
“這個真、真拿不出來......。”
醫生捂住額頭,把老周扯了進去。
老周跌跌撞撞進去的時候,還鄭重的給外頭的兩個酒鬼敬了個軍禮。
“俺先上陣地了!”
兩酒鬼用拳頭敲胸脯。
“人在陣地在。”
周圍的病人都樂了。
這年頭拍照室的密封性不夠好,外頭的人還能聽見里面的對話。
寶根就聽見負責操作機器的醫生無奈的在說老周。
“同志,您別老是動來動去的!”
老周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一動不動那是、是王八......。”
好不容易照了片子,結果老周趴在人機器上睡著了。
醫生急忙招呼家屬把人抬注射室去。
柳茹茵和寶根扛不起周叔這么大的個子,只能由兩酒鬼來。
他們倆很熟練的一個抬頭一個抬腳,任由老周的屁股在地上摩擦。
柳茹茵急忙提醒林靖遠。
“叔,周叔的腚還在地上磨著呢。”
林靖遠醉眼朦朧的呵呵一笑。
“放心吧,這樣拖著最安全,保準敵人打不著他。”
被人像麻袋一樣扔病床上,老周終于疼醒了。
“我個親娘,護士給俺屁股打過針哩?”
護士在一邊又好氣又好笑。
“同志,您等會兒,我還在配藥,先打一針屁股,然后得吊水。”
老周一聽還沒打針,頓時后悔自己醒的不是時候。
護士好奇的問了一句。
“同志,你該不會是怕打針吧?”
林靖遠急忙替老周掩飾。
“護士同志,你、你別冤~枉他,老周真不怕打針!”
“是吧,老~周!”
老周咬牙點頭。
林靖遠醉態可掬的反過來安慰護士。
“護士同志,你別怕,要是怕,你就~閉~閉著眼睛打,他、他不怕的。”
護士沒好氣的白了這酒鬼一眼。
閉著眼打,你們不怕,她怕!
“讓讓,我怕誰啊?”
林靖遠此刻看著護士有兩個腦袋,所以他不得不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護士同志,你別亂動啊,容易、容易走針的......嗝~~~。”
護士是個老手,輕輕松松就給老周屁股上來了一針,對方還沒什么知覺,等老周回過神時,手腕上的針對也布置好了。
“一共兩瓶水,沒了記得叫我。”
“才兩瓶?”
差點睡著的魏序言忽然清醒了些,立即開始掏錢包。
“給他再加兩瓶,兩瓶夠這狗R的干啥的,我、我有錢......。”
護士壓根沒理會,忙著照顧別的病人去了。
老周躺在床上得意了。
“嘿,這醫院技~術不錯啊!”
“要不~你倆也~看看去?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倆酒鬼一聽。、
嗯,有道理!
寶根和柳茹茵都快笑成麻花了,哪里還有力氣去攔住這兩個酒鬼。
到底是被他們殺進了醫生的值班室。
剛好值班醫生這邊沒了病人,只能哭笑不得的接待了他們。
“你哪里不舒服啊?”
林靖遠揉了揉腦袋,忽然指著自己的胳膊說。
“我、我總覺得抬起胳膊就疼,您必須給我看、看看。”
醫生皺眉,莫非這個酒鬼也傷到了?
“抬起手來我看看。”
看林靖遠的樣子,似乎抬胳膊的時候還真的有些疼。
這讓寶根和柳茹茵都有些揪心。
“你什么工作?”
“木城煤礦的。”
“解開衣服我看看......。”
片刻后醫生黑著臉拿起一把剪刀開始操作。
“同志,你胳膊沒事,是腋毛打結了......。”
“以后記得勤處理一下體毛。”
柳茹茵低下頭,替自己叔又害臊又好氣。
寶根則干脆蹲著沒起來,他笑岔氣了。
輪到魏序言看病。
他倒是吸取了林靖遠的教訓,讓自己說話的語速和語氣都很正常。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今天總覺得有一股勁頭勒住了我的脖子,呼吸有些不通暢,后頸的地方總是涼颼颼的。”
“我是不是病~病了?”
醫生確實很厲害,利落的開了方子給魏序言,然后把所有人都給趕了出來。
林靖遠也好奇魏序言是得了啥病,倆酒鬼的大頭都湊在一起看方子。
【病人自述:呼吸不暢有勒脖感,后頸發涼。】
【治療建議:把穿反的秋衫正過來穿。】
柳茹茵抱著寶根笑得直叫哎喲。
誰知這兩貨居然一拍大腿叫了起來。
“尼瑪,神醫啊!”
......
第二天酒醒之后,三人都很尷尬。
反倒是周圍的病人和護士看到他們就想笑。
老周只打了一天針就跑了,臊的。
老魏也摸摸鼻子去新單位報到。
寶根原本以為魏叔叔因為醉酒的事,起碼有一段時間不會出現在大雜院這邊,可誰知人家轉天下班后又來了。
“是這么回事。”
魏序言笑瞇瞇的看著寶根和柳茹茵。
“我的新單位雖然是個清水衙門,但我剛好有個子女讀書的名額。”
“對口的學校也還行,寶根年紀小了些,倒是茵子合適。”
“怎么樣?想不想試試?”
柳茹茵立即搖頭。
她早就規劃好了,以她的成績進物資中專是沒問題的,用不著欠魏叔人情。
林靖遠笑了起來。
“你別賣關子了,得,還是我來說吧。”
“你魏叔他們單位對口的學校不是中專,而是一家高中部。”
“師大附中。”
“你魏叔沒結婚,但茵子你完全可以認個干親,然后用對口部門干部子女的名義進去讀高中。”
魏序言點點頭。
“茵子你的成績我跟人老師提過,他們說你這水平去讀中專可惜了。”
“放他們學校讀三年,考上大學的概率很大。”
“師大附中?!”
柳茹茵渾身一震,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