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在逸塵再次滿血復活,并磕磕絆絆、在優菈殺人目光的“輔助”下,向眾人解釋清楚了“肋骨長歪了需要物理復位(?)”這一前因后果后——
圍觀群眾們臉上紛紛露出了“雖然過程很離譜但結果很滿足”的、仿佛剛享用完蒙德年度最佳戲劇大餐的饜足表情。
琴團長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帶著一種“蒙德多艱”的疲憊感,指揮著意猶未盡的騎士們撤離現場。
凱亞抱著他那本記滿了“珍貴史料”的小本本,笑得像個偷到雞的狐貍,心滿意足地跟著大部隊走了,臨走前還給了逸塵一個“大哥我看好你”的眼神。
麗莎優雅地打了個哈欠,目光掃過逸塵和優菈,留下一句“年輕人的‘友誼’真是充滿活力呢~”便飄然而去。
迪盧克依舊沉默,微微頷首,算是告別,也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安柏則一步三回頭,看看優菈又看看逸塵,小臉上寫滿了“你們關系好復雜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最終被琴團長拉走了。
喧囂散盡,清冷的月光再次灑滿街道,只留下逸塵、優菈,以及……
那個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長椅另一端、晃蕩著雙腿、還在演奏BGM的吟游詩人——溫迪。
優菈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冷冷地看向溫迪,又瞪了一眼旁邊還在下意識摸肋骨的逸塵,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逸塵撓了撓頭,看著這位從頭看到尾、笑得最大聲的樂子人,決定打破沉默。
“喂,溫迪,”
“戲也看完了,瓜也吃飽了……你還不走啊?”
“哎呀呀~別這么冷淡嘛,逸塵小哥~”
溫迪笑瞇瞇地收好自己的東西,像只饜足的貓咪,
“熱鬧看完了,總要收拾一下‘殘局’嘛~”
說著,他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掏出一個東西,隨手拋給了逸塵。
“喏,接著。你東西掉了。”
逸塵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入手冰涼,帶著一種奇特的、仿佛能感受到微風流動的質感。
他低頭看去。
掌心里,靜靜地躺著一枚……神之眼。
外殼是古樸的金屬質地,勾勒出象征蒙德的羽翼與飛鳥輪廓。
而鑲嵌其中的寶石,是純凈無瑕、如同最澄澈天空般的——風青色!
“這是……”
優菈的眼睛瞬間睜大,目光在溫迪和逸塵之間掃過,
“……神之眼?風屬性的?”
她的視線最終落在逸塵身上,那眼神復雜極了。
“哼……看來,那位不干正事的巴巴托斯大人,偶爾……眼光也不算太差嘛。”
優菈微微別過臉,但嘴角似乎有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弧度。
而逸塵……
他拿著那枚散發著柔和青光的寶石,翻來覆去地看。
他此刻沒有激動,沒有狂喜,只有兩個巨大的、幾乎要實體化的——問號???
“神之眼?”
逸塵抬起頭,看看優菈,又看看溫迪,最后目光落回掌心的寶石,
“給我的?”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的表情:
“我?我有什么……值得神之眼認可的‘強烈愿望’或者‘執念’嗎?”
“巴巴托斯他老人家……是不是喝蘋果釀喝多了?或者……認錯人了?”
“這玩意兒……確定是從我身上掉出來的?”
“安啦安啦~”
溫迪從長椅上輕盈地跳下來,走到逸塵身邊。
“剛剛你在地上滾來滾去、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著它‘咕嚕嚕’從你懷里滾出來的哦~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他湊近逸塵,帶著一股淡淡的蘋果酒香,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神秘兮兮地說:
“說不定啊……巴巴托斯大人就是看中了你這份……嗯,‘為了摸魚自由而奮斗終身’的‘執著’精神呢?”
“又或者……”
溫迪眨眨眼,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邊抱臂冷臉的優菈,
“是覺得你將來……可能更需要點‘風’來逃命?”
“總之~”
溫迪直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東西送到啦!今晚的‘演出’非常精彩!絕對值回票價!謝啦,逸塵小哥,優菈隊長!下次有這種‘好戲’,記得叫我哦~拜拜咯!”
話音未落,一陣清爽的夜風憑空卷起,帶著幾片飄落的蒲公英絮。
等風平息,長椅另一端已空無一人,只留下一串若有若無、帶著笑意的輕哼,仿佛風在低語。
逸塵:“……”
他依舊保持著托著那枚風屬性神之眼的姿勢,站在原地,像個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
夜風吹動他的額發,月光落在他茫然懵逼的臉上,也落在那枚散發著柔和青光的寶石上。
愿望?
執念?
摸魚自由?
逃命???
逸塵看著掌心這枚象征著風神認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珍寶,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無限循環:
巴巴托斯……
……
你丫的,
優菈看著逸塵那副仿佛捧著燙手山芋、大腦徹底宕機的呆樣,又看了看那枚純凈的風青色神之眼,最終只是無奈地、深深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優菈說著,卻沒有動作。
“你接下來要去哪?還回酒館嗎?”
優菈問到。
逸塵伸了個懶腰,搖搖頭。
“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過,現在還是先把你送回去吧,畢竟我也算是一名紳士嘛。”
“哼,那就勉強同意你的請求吧,這個仇,我也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