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看著優菈似乎還有些不自在的神情,靈機一動。
“那為了補償優菈隊長陪我買衣服還‘失態’了…不如去我那里吃飯吧?我親自下廚!就當是謝謝你送我新衣服的謝禮,怎么樣?”
親自下廚?
去他家?
優菈猛地回過頭,心跳都漏跳了半拍。
這、這木頭…難道終于開竅了?
意識到單獨邀請女性去家里意味著什么了?
難道這套衣服真的有什么魔力?
她帶著一絲微弱的期待和巨大的懷疑,仔細看向逸塵的眼睛——
然而,映入她眼簾的,只有一片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清澈見底的真誠!
那眼神里寫著“我想到一個報恩的好主意快夸我”,寫著“我做飯其實還不錯”,寫著“大家是好朋友一起吃頓飯很正常吧”……
唯獨沒有一絲一毫她隱約期待的、屬于男女之間的曖昧或緊張。
果然……………
這家伙怎么可能突然開竅啊!!!
優菈感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期待簡直傻得可笑,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夾雜著些許惱羞成怒瞬間涌上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白眼的沖動,用盡了畢生的傲嬌修養才維持住表面的平靜,只是忍不住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哼。突然邀請女性去家中用餐,如此輕浮的舉動,這個仇,我記下了。”
她嘴上這么說著,腳步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微微揚起了下巴。
“不過…看在你如此‘誠懇’地想要道歉和感謝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去品嘗一下好了。要是做得難吃…哼,后果你應該很清楚。”
“放心放心!”
逸塵完全沒聽出優菈話語里的復雜情緒,只聽出她答應了,立刻高興地拍胸脯保證,
“保證讓你滿意!走,我家就在教堂旁邊,很快就到!”
他興沖沖地在前面帶路,已經開始盤算著家里還有什么食材,是該展現他拿手的蒙德烤肉排呢,還是嘗試一下在璃月學的新菜式?
優菈跟在他身后,看著他那毫無陰霾、純粹因為有人品嘗他手藝而開心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
算了…跟這塊木頭計較什么…
能去他家吃飯…單獨…
優菈的目光悄悄落在逸塵背后那件由她親手挑選、此刻正完美貼合他身形線條的外套上,冰藍色的眼眸中,一絲極淡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終于緩緩蕩開。
至少…這套衣服,他很適合。
這也算…一種進步吧?大概。
兩人回到逸塵位于教堂旁的別墅。
逸塵徑直鉆進了廚房,系上圍裙,開始叮叮當當地準備晚餐,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蒙德小曲。
優菈則留在客廳,略帶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寬敞卻似乎還沒太多生活氣息的新家。
她的目光掃過簡潔的家具,落在那張看起來就很舒服的大沙發上時,腳步微微一頓。
只見深色的沙發墊上,一抹極其醒目的金色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是一根長長的、在窗外透進的夕陽下閃著微光的——金色頭發。
優菈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用指尖極其小心地捏起了那根發絲。
頭發很長,色澤明亮,明顯屬于女性…而且,這種發色…
她的腦海里幾乎立刻浮現出琴那頭漂亮的金色長發。
難道…在她之前,琴已經來過了?
而且…還如此自然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和悶氣瞬間涌上心頭,比剛才在服裝店被老板娘打量時還要強烈。
優菈捏著那根頭發,指尖微微用力,連逸塵在廚房歡快的哼歌聲聽起來都有些刺耳了。
…
晚餐時間。
精致的餐桌上擺著逸塵精心烹制的食物,香氣四溢。
然而優菈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用叉子慢吞吞地戳著盤子里的食物。
逸塵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沒察覺到對面異常低迷的氣壓。
終于,優菈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抬起眼,狀似隨意地環顧了一下客廳,然后用一種盡量平淡、仿佛只是隨口閑聊的語氣問道:
“逸塵,你這新家…看著還挺不錯的。除了我以外…”
她稍稍停頓,留意著逸塵的表情,
“…你還邀請過別的‘朋友’來做客嗎?比如…琴團長?”
她特意將“朋友”兩個字咬得微妙的清晰,試圖從逸塵的反應里捕捉到什么蛛絲馬跡。
“嗯?”
逸塵正埋頭對付一塊烤得焦香的肉排,聞言抬起頭,嘴角還沾著一點醬汁,臉上滿是毫無防備的茫然,
“琴?沒有啊。她忙得連軸轉,哪有空來我這兒做客。怎么了?”
優菈看著他那一臉坦蕩、完全不似作偽的表情,心中的疑慮消散了些許,但那股悶氣卻沒完全下去。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沒什么,隨便問問。”
她低下頭,繼續戳食物,聲音悶悶的,
“只是覺得…你這房子挺大,一個人住有點冷清。”
“哦!這個啊!”
逸塵恍然大悟般,立刻給出了答案,徹底解開了優菈的疑惑。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旅行者熒和她的白色小漂浮物暫時借住在這里啊!她好像每天早起都會在沙發上整理裝備什么的。”
“旅行者…?”
優菈猛地抬起頭,愣住了。
那個勤勞的金發異鄉人?不是琴?
“對啊!”
逸塵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平息了一場怎樣的風暴,反而開始吐槽,
“說起來派蒙那小家伙老是和我搶吃的,下次得藏起來一點…”
原來…是那個旅行者…
優菈看著對面還在絮絮叨叨抱怨派蒙的逸塵,一時間心情復雜極了。
剛才那股醋意和悶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強烈的、針對自己的無語和尷尬。
她居然…因為一根頭發…就胡思亂想了半天…還差點…誤會了逸塵和琴…
強烈的羞恥感瞬間涌上,讓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燙。
為了掩飾這巨大的烏龍和內心的慌亂,她猛地低下頭,幾乎把臉埋進盤子里,用叉子惡狠狠地叉起一大塊烤肉排,聲音因為窘迫而變得有些生硬:
“……原來如此。吃飯吧!”
她用力咀嚼著食物,仿佛那塊肉排跟她有仇一樣,心里卻在瘋狂地自我檢討。
優菈·勞倫斯,你剛才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真是太難看了!
這個仇…我記下了…居然讓我如此失態…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