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從東邊慢慢地爬升,子嬰來到章臺宮門前,守卒是認識他的,便很快就有人去稟報,可過了快半個時辰,守卒才告訴他,皇帝不見他。
“看來我想多了,秦始皇之所以關注我,都是為了皇家的名聲,其實他并不在意我。”
子嬰喪氣,扭頭坐上馬車走了。
回到莊園后,管家正命人押著女子在審問,見少主回來了,便問:“少主,娼女怎么解決?”
接著又補充,“她如此害你,奴將她殺了如何?”
子嬰想了想,搖頭,他不喜歡弒殺,何況女子也不至于到要被殺死地步,畢竟她只是被唆使的。
“放了吧!警告她不許再出現在咸陽城,否則殺。”
管家點頭,卻是嘆口氣出去了,少主還是太仁慈了,可他不會仁慈,凡是對少主不利的人,都該死。
天已大亮,太陽照耀了整片大地。
子嬰很快將沒有見到秦始皇的失落拋之腦后,他人卻到了田里,吩咐家奴翻地。
老登一下子送來那么多好東西,他可不能浪費。
這些都是種子,一旦種開來,將會給大秦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是地太少了。”
子嬰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田野,發出嘆息,不是說這里的地少,而是老登能給他用的地太少了,不足以廣泛地種植這些種子。
須知一旦紅薯、土豆、玉米種植成功,那就是一望無際的存在。
“得忽悠老登將這片地都給我,我就可以大施拳腳了。”
“還有棉花得趕緊培育,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后應該可以普及了。”
“番茄、辣椒、孜然等,都是不可多得餐桌之物,得趕緊種出來。”
正當子嬰思索間,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他的沉思。
“子嬰,你死哪兒去了,快告訴我,我為什么還在這里,不應該在望夷宮嗎?”
這是胡亥的聲音,他醒過來了,搖了搖頭,有點暈。
子嬰循聲望去,卻見胡亥捂著頭一臉懵逼的樣子,便走了過去調侃道:“誰知道你呀!昨日你見這里寬敞,便倒頭就睡,誰也叫不醒。”
“是這樣嗎?”胡亥摸了摸腦袋,似乎有了些印象,喃道,“好像也是。”可是眼睛掃了掃,又感覺不對勁。
這里寬敞嗎?比起望夷宮差遠了。
“可為什么我頭有點痛?還暈乎暈乎的。”
“你都忘了?”子嬰故意瞪大眼睛問。
“我該記得什么?”胡亥搖頭晃腦,始終不記得什么。
子嬰忽悠:“昨夜嗯吶嗯吶,你都忘了,你還逼迫人家施展細胞學呢?”
“嗯吶嗯吶?”胡亥突然激動了起來,兩眼放光,“你是說我之所以頭暈是因為昨夜施展了細胞學?可我怎么沒感覺?”
他拍了拍腦袋,發現還是沒有感覺,但不理了,子嬰說什么就什么,能夠在睡熟也能嗯吶嗯吶,他太強了,就是不知和誰嗯吶嗯吶,“那女的是何人?可夠勁?”
“此女人盡可夫,非常騷,騷到你暈乎暈乎的,你還為了她將人家倡館燒了,連阻攔你的皇城衛士都被你殺了。”
人盡可夫的女人?
胡亥來勁了,他就喜歡人盡可夫的女人,太有味道了,可下一刻嚇了一跳,熟睡中嗯吶嗯吶還能燒倡館殺人,他有那么強嗎?
連忙檢查隨身衣飾,竟被扯得破爛不堪。
“真的嗎?我真的燒了倡館還殺了人?”
胡亥極力回憶,就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但頭的確很暈,還有這衣飾,似乎真有嗯吶嗯吶的跡象。
“自然是真的,我勸你還是趕緊走,恐怕廷尉正要來了,再不走你就要被拘,目前只有皇祖父才能保住你了,趕緊去找皇祖父。”
胡亥后知后覺,竟也不懷疑子嬰的話,連忙附應道:“對,對,父皇對我那么好,他一定會保住我的。”
話畢,也沒有整理衣飾,就匆匆要往外趕。
“皇叔這么貿然地去見皇祖父,皇祖父肯定會責罰你的。”子嬰的話從后面傳過來,胡亥停住了,想想也是,便又折返回來,問,“那我該怎么辦?”
子嬰笑了笑,嘴角一勾道:“難道忘了細胞學了嗎?皇祖父可是很喜歡細胞學的。”
“對對,怎么忘了呢?對了,我的細胞學呢?”胡亥趕緊查看周圍,甚至跑到主房去尋找,也沒有找到細胞學的蹤跡。
“自然是我幫你保管好了。”子嬰揮揮手,讓人將女子遺留下來的細胞學拿來,并且叮囑胡亥,“皇叔你一定要說這是你寫的,皇祖父一高興,說不定就能饒恕你。”
“對對,”胡亥慌得有些手足無措,并沒有懷疑子嬰的話,連忙接過羊皮卷,匆匆地看了一眼,卻發現不對,細胞學好像少了點什么。
哦,他記起來了,昨日子嬰指點了他添加一點東西,這些東西并沒有在里面。
“子嬰,是不是拿錯了?你說的那些東西呢?”
“沒有錯,昨日我和你說了之后,你并沒有記上去。”
“是嗎?”胡亥撓了撓頭,他好像記得記上去了呀!
“趕緊走吧!否則廷尉就要來了,別忘了好好想想,然后加上去。”
胡亥抓著頭發,極力地回憶,滿腦漿糊地走了,可嘴巴卻不停地念叨著:“昨日子嬰說什么來著?怎么就忘了?可不能忘。”
不遠處,一輛普通馬車迎面而來,一車夫在前面趕路,二車夫坐于車前,車廂里有著兩人,他們正是嬴政和尚新。
車廂布簾是半開的,可以看到外面景物。
尚新眼尖,突然驚叫道:“陛下,那不是胡亥公子嗎?他怎么獨自一人出現在這里?還有他的衣服,怎如此不講究?”
嬴政望了過去,氣不打一處來,一聲‘逆子’從嘴里蹦出。
逆子衣衫襤褸,頭發蓬松,嘴里還念叨著什么,簡直是個瘋子。
“哦,奴記起來了,昨夜鐵鷹說胡亥公子去找了皇孫,然后被那娼女下藥迷暈了,好像還被娼女糟蹋.......”尚新想起昨夜鐵鷹說的事,不自禁說了出來,可說到最后連忙閉嘴。
可正是這不經意的話更令嬴政火氣大作。
“愚蠢之子,朕怎就寵溺他呢?”
如此模樣要是被御史看到,還不又得拿皇家尊嚴說事。
胡亥并不知道父皇正留意著他,嘴里還在念叨著:“究竟是什么呢?我怎能忘了呢?”突然,他一拍腦袋,記起來了。
“哦,對了,是老漢推車,金雞獨立,要是父皇學會這兩招,那他和妃子在寢殿中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