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匆匆趕回望夷宮,才到家門便邊走邊喊:“老師,我懂了。”
趙高似乎沒有聽到,此刻正和趙成、閻樂商量些什么。
趙成、閻樂經推廣直轅犁一事后,因害怕被告發,沉寂了好幾天,這幾日見皇帝沒什么動靜,慶幸之下才敢出門。
于是,趙高命他們去了解一些事,今日便來了。
“兄,我找過了相關典籍,并沒有細胞學這一學問。”
趙高點頭,這也在意料之中,皇帝詢問所有名士,并搜尋所有書籍都找不到這門學問,就趙成和閻樂又如何能找得到。
“找不到不會自己編嗎?”
“自己編?”趙成的眼睛閃爍著,突然一拍腦袋道,“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此事讓我來就行,細胞者,細便是季,鮑乃同母,兄弟間有排行伯仲叔季,細胞學應該就是同母生的季弟的學問。”
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學識的,反正無人懂得細胞學,編出來也無人敢質疑。
“對對對,就是如此!”閻樂在旁邊附和,“同母同父也為季弟的學問,同樣,同母而不同父,便是母私通他人而生的季弟,都是細胞學,我懂了。”
一提到私通,剛剛才回來的胡亥的眼睛圓睜,渴望地望著趙成二人,心中似乎癢癢的,也插嘴道:“我也懂了,如我私通妖婦,也為細胞學,嗯嗯,想想就夠勁。”
“是極是極,公子聰慧。”趙成不忘拍馬屁。
胡亥得意極了,接著說道:“總的來說,細胞學便是艷事,我和宮女,和美婦,和娼女,想想就美妙。”
趙高沒有插嘴三人的討論,嘴角微微咧起,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便說:“好了,趙成你還有事情要做,此事就交給閻樂吧!”
“閻樂,記住一定要編得出彩,可用陳舊的羊皮卷來寫。”
“對,細胞學乃典籍,理應深藏于書閣中,然后被丈人發現,妙也。”
于是,閻樂去準備了,這樣的事兒怎可少得了胡亥,趁趙高一個不注意,也跟著溜了。
趙高其實發現胡亥走了,卻沒有理會,只是嘴角勾了勾,便將趙成叫到無人的書房中。
前幾天朝堂上皇帝對胡亥的賞賜太離奇了,他明明聽到皇帝對胡亥推廣直轅犁的建議大發雷霆,朝堂上卻說胡亥獻策有功,分明自相矛盾。
“一定有問題。”趙高并沒有對趙成隱瞞這個發現。
趙成想了想道:“會不會皇帝依舊寵愛胡亥,之所以大發雷霆是因為恨鐵不成鋼?”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什么可能?”
“皇帝演戲給胡亥看。”
“沒有這個必要,皇帝明擺著對扶蘇不喜,其他公子又與世無爭,只有胡亥是皇儲最佳人選,兄是否想多了?”
趙高瞥了瞥眼道:“別忘了還有一個皇孫。”
趙成點頭,接著說:“兄,我已經有計劃了,要不這樣......絕對讓皇帝對皇孫有看法。”
于是二人商議了起來。
......
城外莊園。
“終于造出了玻璃。”
子嬰拿起經過多番失敗才造成的玻璃原料,手舞足蹈地左看右看。
經過好幾天的嘗試,一塊像樣的玻璃做成了,比起前世的玻璃有所不足,卻也不錯了。
反正比琉璃好多了。
下一步為玻璃涂上水銀,那鏡子就成了。
現時大秦女子梳妝一般用銅鏡,銅鏡模糊,無法做到清晰地照出人的面貌,且銅鏡昂貴,并非一般人家可以擁有。
鏡子就不同,完完全全可以將整個面貌呈現出來,這不是主要,主要是,如果大量生產,價格低到一般人家都可以買得起。
“這是一門生意,穩賺不賠的生意。”一個念頭在子嬰腦中產生,可很快就將之熄滅了。
大秦抑商,作為皇孫不應該涉商,特別是父親還不受待見的情況下更不應該涉商,以免留下把柄而影響到父親。
至于以后嘛!不一定不行,他有個想法,說服秦始皇取締抑商,當然,這得條件成熟了才行。
“阿刁,拿水銀來一試。”
子嬰吩咐身旁的鐵工匠。
阿刁本來是一名年約二十的鐵匠,子嬰看他為人可靠便向鐵坊要了過來,玻璃的生產主要還是靠他,他也不負所望,成功地將玻璃造了出來。
此刻阿刁正在按子嬰的方法在鼓搗水銀,聞少主言,便將水銀端了過來。
這時,一人走了過來,伴隨著的還有一絲少女才有的芳香,端著醬汁,來到子嬰跟前盈盈行禮道:“少主,辛苦了,喝點醬汁潤潤喉嚨。”
子嬰抬頭一看,卻發現是一女子,二八芳華,長得還算俊俏,特別是臉上一層淡妝,平添幾分妖艷。
旁邊的阿刁見之,眼中卻閃出幾分異樣。
子嬰察覺到阿刁的異樣,問:“莊中什么時候有女子了?”
自借用莊園后莊中人都是男的,不曾有過女子,平時端茶端醬汁都是家奴所為。
“少主有所不知,最近城外多流民,今日管家見此女可憐,便收留了她,讓她服侍少主。”
“奴家見過少主。”女子連忙行禮,行為倒也得體,想必是大戶人家女兒。
既然管家收留了,子嬰也不好說什么,便點點頭道:“我倒也不需要人服侍,你見到有活就干吧!”
他不想過多關注,便又再和阿刁擺弄玻璃。
“是。”女子放下醬汁后便忙活去了,還不忘提醒子嬰要趁熱吃。
子嬰確實是渴了,端起醬汁就準備來一口,卻見阿刁拉了拉自己衣襟。
“怎么啦?”子嬰問阿刁,阿刁沒有回應,直至女子似乎露出笑意消失后,他才不敢肯定地說,“少主,我好像見過這女子。”
子嬰好奇地問:“在哪里見過?”
“倡館。”
“不會吧!她不是流民嗎?”
阿刁想了想搖頭道:“也許我認錯人了。”
不過這么一提醒,子嬰倒來了警惕,慢慢將醬汁放下,放置到一邊,很快又和阿刁擺弄起玻璃。
有了玻璃和水銀,造鏡子就容易多了,很快一個原始版的鏡子出現了。
沒有前世鏡子那么精致亮堂,卻也能清晰地將人照出來,清晰度比銅鏡強多了。
“就它了。”子嬰有些激動,鏡子成了,再磨磨棱角,弄美觀些,就是一絕品。
“阿刁,你按照此方法再造多幾個,我有大用。”子嬰吩咐。
辛苦那么多天,終究是有成效了。
他有自己的打算,鏡子是女子喜歡之物,對秦始皇來說不一定有用,但對祖母就不一定了。
很快就是祖母的生辰,他打算將鏡子當做禮物獻給祖母,祖母一高興,在秦始皇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秦始皇就能再次召見自己,不,不行,目前最緊要是讓秦始皇改變對父親的態度。
讓父親當著秦始皇的面獻給祖母,祖母高興了,說不定秦始皇也高興,態度自然而然就會轉變。
這是個好方法。
當然,不但要獻給祖母,母親也不能少,還有姑姑陰嫚也給她一個,這個姑姑對他還是不錯的。
正當子嬰盤算著時,卻在這時一個人尋來了,遠遠就聽到他興奮的聲音。
“子嬰,細胞學成了,你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添加的地方。”
“十八皇叔?”子嬰聽出了聲音,疑惑地自語,暗想這廝竟找到這里來了。
“子嬰快看看!”來人正是胡亥,自和閻樂編成細胞學之后,他便按捺不住尋子嬰來了,明面上雖說是請教,暗地里卻是來找子嬰炫耀的。
老師說他不如子嬰,那他就要給子嬰看看,自己參與編出的東西絕對令子嬰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