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新任命，自然就得拿出干勁來，羅素帶著呂良以及一眾臨時工回到委員會的辦公地點。

辦公地點距離公司有些距離，外表來看只是一座木雕店，內里卻是另有乾坤。

一樓的木雕門店，二樓的辦公區、三樓的休閑區、四樓電競區、五樓六樓的員工宿舍，包括茶點零食之類的零售區。

裝飾精美豪華，設施設備齊全，能讓員工足不出戶享受到各種服務。

嗯，這是風莎燕名下的一家公司，在羅素創建委員會之后，就被她改成了現在這番模樣。

“那個領導，咱們接下來該干啥？陪您一起雕木雕嗎？”來到店鋪內里，見到王震球自顧自的熱情起來。

“別叫我領導，”羅素指著牌子說道：“咱這是委員會，你要么叫我名字，要么稱職位。”

“好嘞委員長！”王震球脫口而出。

羅素：“……”

羅素扶額，沉默了片刻，無奈地說道：“叫我會長。”

“啊哈哈。”王震球也是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突然很忙的把目光移向周圍。

“會長，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么？”肖自在開口道。

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拿到相關的任務情報。

“等。”羅素看向眾人：“諸位有什么私事都可以在這段時間里了結，再之后，咱們或許就得出趟遠門了。”

……

“你們瞧見那滿柜子的木雕了沒，咱們這位會長可真是自戀啊，雕的全是他自己。”

協會休閑區，王震球坐在臺球桌上，閑聊般的吐槽道。

而他的面前，肖自在和黑管兒正打著臺球。

“他有病。”肖自在推出一桿，淡淡地說道。

“肖哥，你怎么罵人呢？”王震球連連擺手，他只是喜歡吐嘈，可不想被穿小鞋。

“認真的，精神上。”肖自在說完沒有再繼續解釋的意思。

他瞧得分明，羅素雖然壓制的很好，但卻逃不出他的感覺。

羅素很饑渴，遠比所有人都要饑渴，只是他掩飾的太好了，把這份饑渴壓抑在心底里。

尤其是那滿柜的木雕。

每一個都是他，卻又都不是他。

是他臆想中的自己？人格分裂？

有點意思。

最好這位新領導和他一樣都是病友，這樣的話，以后不管是他倆誰犯起病來，都還能有一個交流病情的機會。

“真的假的，要不咱去試試他？”王震球倍感興趣地提議道。

走馬上任的領導是個精神病，之后還要帶領他們執行需要拼命的任務，怎么想怎么帶感啊！

“不管怎么說，這位都是咱們的頂頭上司，咱們，尤其是你，球兒，知道你跳脫，但咱們這位會長，他與其他人不一樣，別去招惹他。”這時，一直充當邊緣人的老孟表情凝重的開口阻止。

“老孟你有什么內部消息？”王震球先是奇怪，然后恍然道：“哦，對了，你和肖哥都去過羅天大醮，應該是見過會長的，仔細說說他怎么不一樣？”

“他不是人。”老孟努力的把聲音壓低到只有他們四人能夠聽到的范圍里。

“你也這么說？”王震球這下是真好奇了，他看著羅素不錯啊，怎么連老好人慣了的老孟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老孟搖了搖頭，沒再多說，當即閉上了嘴。

他所修行的門派名為禽獸師，能夠通過自身的炁與動物溝通從而控制動物。

而他，已經在這條路上差不多走到了盡頭，他所能溝通的極限已經達到了原核生物——細菌，只要目標身體接觸其發出的特殊的炁，其就能掌握目標體內細菌的增減與變異。

他將如今的自己稱為“生物師”。

細菌這種東西，每個人身體的每一處地方都會存在。

但羅素不一樣。

他的體內干凈的過分了，不，準確來說不是干凈，而是他自己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噬菌種。

在龍虎山上，阻擊全性時他曾遠遠的見過羅素一眼，而當他自己的炁接觸到羅素的一剎那，他就感覺自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知道，這并不是羅素在攻擊自己，更像是一種生物的本能。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加驚恐。

“算了算了，一個兩個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見兩人都三緘其口，王震球也不多問，兀自消停了一陣，又奇怪地問道：“話說，寶寶呢？怎么這么長時間都沒見到她。”

“球兒，你還沒看出來嗎，寶寶和張楚嵐他們才是一伙的。”沉默了許久的黑管兒點了根煙，肖自在對力量的掌控很細，桌面上如今只剩下一顆黑八。

“這樣啊……要不要趁著天色還早，去食堂搞一次團建？我請客。”

“沒空，等之后行動再聯絡吧。”肖自在放下球桿，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離開。

他這次過來，只不過是因為負責人竇樂告訴他，這次的任務能讓他殺個痛快，如果沒有必要，他拒絕一切無意義的社交。

“真是高冷。”王震球嘟囔了一句，又把目光對準老孟和黑管：“你們呢？”

老孟慫慫的擺了擺手，黑管也是聳了聳肩。

“行吧行吧，看來今天這頓大餐就只有我一個人有機會享用了。”被其他幾個人拒絕，王震球也沒有別的什么情緒流露，樂呵呵的跑進了食堂。

當然，雖然大家在線下都顯得高冷異常，可在線上的臨時工群里，有二壯高鈺珊的攛掇，幾人也是熱鬧的閑聊了一夜。

對此，幾人也都沒有意見，畢竟可能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相處一處，都不交談也不現實。

……

“師伯，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夜半，獨自在大樓頂層打坐的羅素睜開眼睛，將目光投向月光照射不到的一處陰影區中。

“每一次見你，你都會帶給老夫不一樣的驚喜。”陰影之中竄出一縷縷黑色煙氣，在羅素身前凝聚成一個放蕩不羈的老者模樣。

周圣。

八奇技風后奇門的領悟者，“三十六賊”中幸存的九人之一，排行第三。

“僥幸罷了。”羅素收功起身。

“僥幸……呵呵，要是你師父有你這個悟性，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周圣嗅了口空氣中留下的沁人心脾的香味，低聲道：“那兩個小家伙我已經送到通天谷，你且放心，那里有我和老四的布置，等閑之輩進入不得。”

二十四節氣谷，上古異人紫陽真人張伯端的坐化之地。

也是能化凡為仙的奇緣之地。

張懷義、周圣等人的八奇技便是在這里領悟。

“此番多虧了師伯。”羅素嘆了口氣。

要不是有周圣這樣一位藏在暗處的強大臂助，他如今的計劃很難展開。

“做長輩，應該的。”周圣面對羅素的恭維很是受用，笑瞇瞇的捋起胡須，不過少頃，他又正色道：“公司如今驅虎吞狼，自然與你蜜里調油，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難保不會狡兔死，走狗烹，你還是得早做打算才是。”

“師伯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羅素胸有成竹地說道。

“計劃？”

羅素抬頭，看向那朗朗青天之上懸掛的一輪皓月，笑道：“一字訣——拖。”

……

云州，白帝城外，飛燕軍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