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醫生看著她瞬間亮得驚人的眼神和可疑的紅暈,眉頭微蹙:“你又在想什么?”
屠梨含著冰塊,含糊不清:“含著……冰塊啊……”
“……”
祝醫生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被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捻了捻手指,強忍住想彈她腦門看看里面到底裝了多少黃色廢料的沖動。
冰塊在屠梨嘴里慢慢融化,冰涼的感覺確實緩解了舌頭的灼痛,她的舌尖無意識地掃過祝醫生拿著冰塊的手指。
祝醫生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指尖殘留著一點濕潤微麻的觸感,他轉身走回辦公桌。
屠梨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得意地在意識里對系統說:【阿桶,看到沒?被我撩到了吧?還裝!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屠梨:【阿桶,這個男人……不對勁。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壓力,是之前在那些小世界里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有趣有趣,星盜的敏銳直覺讓她興奮中帶著警惕。
系統:【都說了不要叫我阿桶!】
系統抓狂,【壓迫感?我沒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啊?是不是你多慮了?】
屠梨:【希望吧。】
她舔了舔融化的冰水,眼神像鎖定獵物的狼,【畢竟這么完美的一張臉和**,萬一真是對立的,多可惜啊~只能‘吃掉’了。】
系統:【所以你還是在惦記人家的身體啊喂!你都穿梭位面上千年了!你這個老不正經的!人家醫生看著還不到三十!】
屠梨:【我中毒了,醫生說要親嘴才能解毒。】
系統:【……你贏了。】
祝醫生看著屠梨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時而狡黠,時而兇狠,時而……嗯,充滿某種不健康的幻想?
他放下病歷夾,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探究:“你怎么了?我發現你經常發呆,是在想什么嗎?如果經常產生幻覺,自言自語,或者感覺腦中有人和你對話……”
他頓了頓,語氣認真:“這可能是人格分裂的前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你推薦專業的心理醫生。”
屠梨一個激靈坐起來,人格分裂?這醫生職業病吧?不過……這男人真敏銳啊。
她連連擺手:“我中毒……不是!我沒事!祝醫生你快去忙吧,我要回去看看我爸爸了!”
她跳下床,動作利落得完全不像個病人。
“嗯,醫院禁止喧嘩,發生沖突記得叫保安。”祝醫生點點頭,提醒道。
屠梨走到門口,忽然回頭,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柔弱和擔憂:
“萬一……保安來的不及時呢?你也看到了,我父母對我……很兇很苛刻的。萬一我們又起爭執……我該怎么辦啊……”
她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格外無助。
祝醫生看著她這副模樣,鏡片后的目光深邃,心想她還在演。
這個少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思深沉,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或許這是她的生存方式。
他心中那份奇怪的違和感卻揮之不去,但總覺得……她沒這么簡單。
他沉吟片刻,開口道:“我就在這里看診,必要情況我會阻止。”
“不不不,”屠梨連忙搖頭,臉上露出一個近乎純真的笑容,眼神卻帶著一絲讓人心悸的冷意,
“我的意思是,你聽到什么都不要阻止。這是我和我爸爸在……‘友好’交流哦。”
友好交流?祝醫生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毒辣,心中疑慮更深,怎么會在一個剛畢業的女生臉上看到這種眼神?
“好。”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我要工作了。”
屠梨離開辦公室,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換上一種冰冷而期待的神情,走向屠建國的病房。
病房里,之前圍觀的人已經散去。于芳撒潑打滾見沒人再買賬,反而招來更多指責,加上麻將館不能沒人看著,只能罵罵咧咧地先離開了。
臨走前惡狠狠地剜了屠梨一眼,讓她留下照顧屠建國。
屠建國半靠在病床上,臉色灰敗,斷腕處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
看到屠梨推門進來,他渾濁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極致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
【滴——請宿主不要暴露身份,如果暴露會被主神徹底抹殺,請宿主小心!】系統警報再次響起。
屠梨毫不在意:【這也算暴露?我親愛的爸爸只是驚嚇過度,胡言亂語罷了。】
系統:【已有明顯證據,例如親眼所見宿主使用非人力量或道具,違反當前世界觀設定,才會被視為暴露!目前暫無直接證據,但處于高危狀態!】
屠梨:【高危?呵,阿桶,跟我混了這么久,膽子還這么小?只要他沒證據,沒親眼看見我用星盜技能或者空間戒指,那就只是他在發瘋。主神還能管得了瘋子說什么?】
屠梨:【那現階段我暴露了嗎?】
系統:【暫時沒有,不過正處于危險狀態!】
屠梨:【你的系統應該更新了,這怎么危險了?你和我混了這么久,也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屠梨:【既然屠父既沒有證據,也沒有親眼所見非人道具,那么就只是他在發癲。】
屠梨:【怎么?你們主神連話都不讓人說?那我萬一遇到一個瘋子指著我說是鬼,那我豈不是冤死了?】
系統:【你說的……也有道理。】
屠梨:【呵,放輕松,別那么緊張,不會被發現的,大不了……】
再說……屠梨想,哪怕有人真發現了殺了就是。
畢竟規矩是死的,人也可以。
畢竟只要人死了,就不算暴露身份。
她走到床邊,臉上掛著虛假的關切:“爸爸,你怎么了?不愿意女兒來照顧你嗎?你之前不是最喜歡讓我干活了嗎?說我是伺候人的下賤命。”
她的聲音輕柔,卻像冰冷的毒蛇鉆進屠建國的耳朵,“現在女兒專門來伺候您了,為什么不高興呢?”
她俯下身,湊近屠建國驚恐的臉,聲音壓得更低,帶著惡魔般的低語:“呀,難道是因為……我砍斷了您的右手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屠建國耳邊炸響!
“你!”屠父如遭雷擊,巨大的恐懼讓他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色厲內荏地低吼,
“你敢!這里是醫院,你動我一下試試?老子……老子報警!讓警察抓你這個小畜生,你不是我女兒,你是怪物!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