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梨的聲音破碎不堪,充滿了后怕和絕望,“結果、結果他上來就想脫我衣服,我嚇得大叫,爸爸聽到聲音沖進來就發現……然后爸爸很生氣,就和王叔叔打了起來……:
“我、我好害怕,到處都是血……嗚嗚嗚,我說的都是真的,好多人都看見了……我很愛我的爸爸……早知道這樣,我怎么也不會讓他為我受傷……”
她泣不成聲,將臉深深埋進膝蓋里,單薄瘦弱的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將一個深愛父親卻無力阻止悲劇的孝女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番肺腑之言配合著她凄慘的模樣和已知的現場人證,徹底坐實了王建猥褻未遂、屠建國護女心切與其發生激烈沖突、最終被老王兇殘斷手的事實。
在警察和女警眼中,屠梨就是一個身處重男輕女泥潭卻依然深愛著那個暴虐父親、命運悲慘又令人心疼的受害者。
【滴——重要劇情線發生偏移,請宿主注意,重要劇情線發生偏移!】系統的警報聲在屠梨腦中尖銳響起。
屠梨在啜泣的間隙,意識冷靜地詢問:【原來這個節點是關鍵劇情?系統,調取原主當時的行為模式?!?/p>
系統:【原主當時選擇了忍氣吞聲,默默承受老王的猥褻,雖然避免了與王建的正面沖突,但此舉讓王建更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最終導致了原主懷孕墮胎的慘劇。
這也成為了她日后被父母輕賤、以“不值錢”為由草草嫁給老光棍的重要導火索,間接促使了她在婚姻中受盡白眼、家暴致死的悲慘結局。】
屠梨:【呵,看來我砍斷屠建國的手、把老王送進去,這步棋確實走對了。至少現在這個垃圾短時間內很難再蹦跶了?!?/p>
系統:【滴滴滴——警告!宿主大幅改變原有劇情節點!后續劇情難度將因蝴蝶效應而顯著提升!尤其屠建國在親身體驗宿主的‘手段’后,行為模式將更加極端!
你的家人,尤其是你母親于芳和弟弟屠耀祖,將成為持續制造麻煩、激化矛盾的主要源頭!請宿主務必提高警惕!】
聽到系統警告,屠梨埋在膝蓋下的嘴角,極其隱蔽地向上勾起一個譏誚又冰冷的弧度。
【難度提升?就憑他們?】她的意識里充滿了不屑一顧的輕蔑,【他們敢來,我還怕他們不來呢!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個痛快!看我怎么把他們加諸在原主身上的痛苦,百倍奉還!】
系統:【再次警告!請宿主嚴格遵守規則,不要暴露非本世界身份!一旦被主神判定身份暴露,將被直接抹殺!后果嚴重!】
屠梨她不耐煩地打斷系統:【行了行了,知道了,別逼逼,吵得我耳朵疼?!?/p>
在女警溫柔的安撫和陪同下,屠梨坐上了前往縣醫院的車。車窗外的霓虹燈光飛速掠過她看似疲憊蒼白的臉。
【怎么樣,阿桶,我這演技,是不是影后級別的?】她在意識里得意洋洋地對系統炫耀,
【我可是為了我親愛的爸爸,把所有黑鍋都扣到那個老王八頭上了呢~還給他留了個‘護女英雄’的好名聲,希望他不要太感動哦?!?/p>
系統:【……你管我叫什么?!】
屠梨:【阿桶多親切???別打岔。我留他一條狗命,可不是我心慈手軟。】
她的意識流里透出森然寒意,讓他這么痛快進監獄?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活著,親眼看著他珍視的一切,他的麻將館,他的寶貝兒子,還有他自以為是的權威,是怎么被我一點點碾碎的。在醫院病床上,慢慢腐爛,那才叫有意思呢……
系統:【……我就知道!我就說你不可能這么仁慈!原來是想鈍刀子割肉!】
屠梨:【走,我們去醫院好好看望他吧。爸爸受了這么重的傷,媽媽要忙著麻將館生意,我那‘可愛’的弟弟要上學,我這個孝順女兒,當然要好好照顧他了~】
系統:【我……我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車子停在縣醫院略顯破舊的門診樓前。屠梨在前臺護士憐憫的目光中,很快問到了屠建國的病房號。她腳步虛浮,走得卻很急,在旁人看來,顯然是心急如焚想要見到受傷的父親。
推開那間彌漫著消毒水和淡淡血腥味的病房門,映入眼簾的是病床上臉色慘白、掛著吊瓶、右手被厚厚紗布包裹、已然昏睡的屠建國。
床邊坐著一個身材微胖、穿著廉價花布衫的中年婦女,正是屠梨的生母,于芳。
她正用袖子抹著眼淚,嘴里念念叨叨,不知是在心疼丈夫,還是在心疼即將賠付老王的錢。
屠梨的目光快速掃過病房,同病房還有另外兩位病人和家屬,此刻都好奇地看著她這個“可憐”的孝女。
不知道這老東西有沒有趁清醒時胡言亂語……屠梨冷笑,不過說了又能怎么樣?
誰會信一個護女受傷的父親會誣陷自己女兒?誰會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能砍斷兩個大男人的手腳?呵。
“爸爸!你沒事吧!”
屠梨帶著哭腔撲到床邊,聲音充滿了焦急,“警察叔叔說王叔叔被抓起來了!他把你的手砍斷了,警察已經把他關起來了!”
病床上的屠建國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似乎被這聲音刺激醒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看到屠梨那張看似擔憂的臉,渾濁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極致的驚恐和怨毒,斷腕處傳來的劇痛提醒著他眼前這個女兒的真實面目!
“你!你……你……你這個……!”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想說話卻因為劇痛和虛弱,只能勉強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身體也因為激動而抽搐起來。
“爸爸,你怎么了呀?”屠梨一臉茫然和擔憂,聲音帶著哭腔,“王叔叔是壞人,經常來我們家搗亂,他被關起來了你不高興嗎?為什么要瞪我呀?”
她伸出手,似乎想安撫屠建國。
旁邊的于芳猛地站起身,指著屠梨的鼻子就開罵,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屠梨臉上:
“都是你!你個賠錢貨!害得你爸爸受這么重的傷!養你這么大有什么用?可憐我十月懷胎生了個沒用的女兒!要是你弟弟在家,有他護著,你爸又怎么會這樣!”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瞬間打破了病房的安靜,引得其他病人和家屬紛紛側目。
“媽,我……警察已經……”屠梨試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