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祝醫生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微啞,他活了這么多年,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甚至直面過位面湮滅的危機,卻從未有過如此……被人如此猝不及防、蠻不講理地輕薄!
“你怎么能這樣!”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帶著一絲罕見的控訴意味,
“我都說了我不愿意了!”這語氣,竟莫名地帶上了一點委屈。
屠梨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難得一見的慌亂,臉上的壞笑越發明顯:“那你臉紅什么?”
她歪著頭,眼神狡黠,“剛才……你還偷偷伸舌頭了吧?難道你不也很期待?”
轟!祝醫生感覺臉上的熱度瞬間飆升!他猛地否認:“我沒有!是你硬要……”
后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了。剛才那一瞬間的觸感太過鮮明,他甚至能回憶起那溫熱舌尖劃過唇縫的細微戰栗感……
“我不管!”屠梨蠻橫地打斷他,耍賴地揚起下巴,
“你就有!你還舔了我一口!我都感覺到了!”她像個無賴的孩子,強行給對方定罪。
祝醫生被她這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架勢氣笑了,那點羞惱化作了無奈:“你……你這是無賴。”
“對呀!”屠梨非但不以為恥,反而挺直了腰桿,理直氣壯地承認,
“我就無賴了!怎么著?”她逼近一步,眼神亮得驚人,帶著野性的光芒,
“你也說了,今天晚上幸好有我來,不然你下場可就慘了。”
她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地上還在呻吟的三個混混,又點點祝醫生紅潤的嘴唇,笑得像個女土匪:
“所以,這個吻,就當是你給本姑娘交的保護費了!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祝醫生:“……”他看著她得意洋洋的小臉,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剛才那句“幸好你來了”,此刻成了她索要“保護費”的最佳借口。他張了張嘴,竟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屠梨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仿佛打了一場大勝仗:“嘖嘖,沒想到祝醫生平時看著冷冰冰的,嘴倒是挺硬的……”
她故意停頓,目光在他唇上流連,“不過,親起來……倒是軟得很,滋味不錯~”
最后這句話,帶著十足的輕佻和回味,像羽毛般搔刮著祝醫生的神經。
“你!”祝醫生臉上的紅暈尚未完全消退,又被她這露骨的調戲激得再次升溫。他感覺自己的冷靜自持正在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孩面前迅速瓦解。
“好啦!”屠梨見好就收,揮了揮手,轉身就走,背影瀟灑利落,像個凱旋的將軍,
“今晚收獲頗豐,謝啦,祝醫生!我回家啦,拜拜~”
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腳步輕快地消失在昏暗巷子的盡頭,留下祝醫生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指尖還無意識地按在自己的唇上。
那溫軟的觸感和少女霸道張揚的笑容,混合著巷子里垃圾的酸腐氣息,形成了一種極其怪誕的感覺。
【位面異常波動記錄:目標個體‘屠梨’行為模式嚴重偏離原主設定,具有高度攻擊性與不可預測性。
接觸過程中引發未知能量擾動(疑似與靈魂本源相關)。其宣稱身份:聯邦星盜,需進一步核實。標記:高危觀察對象。】
“穿越者……”
祝醫生的眼底深處,一絲冰冷的藍光一閃而逝,所有屬于人類的羞惱情緒瞬間被壓入冰冷的數據分析之下。
他低頭看了看地上三個已經因為脫臼和劇痛陷入半昏迷的混混,面無表情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警察嗎?城中村XX巷,發現三名持刀搶劫嫌疑人,已被制服……”
屠梨哼著不成調卻充滿愉悅的星際海盜小曲,踏著夜色回到了那個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家,屠記麻將館。
推開那扇油膩膩、被煙熏得發黃的玻璃門,熟悉的烏煙瘴氣、汗臭味、劣質煙草味和牌客們的吆喝咒罵聲撲面而來,如同粘稠的沼澤,瞬間將她包裹。
昏黃的燈光下,牌桌旁煙霧繚繞,幾張熟悉又令人作嘔的面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于芳正拿著一個油膩的抹布,擦著一張剛空出來的麻將桌,臉上帶著慣常的刻薄和疲憊。而飯廳方向,隱約飄來濃郁的肉香。
“媽,我回來了,需要我幫忙嗎?”
屠梨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輕松,臉上掛起無害的笑容,仿佛之前在醫院和巷子里那個煞神從未存在過。
于芳猛地抬頭,看到是屠梨,刻薄瞬間化作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怒火:
“你回來做什么?!不在醫院好好伺候你爸,跑回來添什么亂!沒用的東西,連個病人都照顧不好!”
她把手里的抹布狠狠摔在桌上,濺起幾點油星,“是不是又偷懶了?還是惹你爸不高興了?”
她上下打量著屠梨,眼神像淬了毒:“我告訴你,別想著再搞什么幺蛾子!害得你爸手廢了還不夠?還想把這個家也攪散嗎?”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到哪兒都晦氣!我這兩天正托人給你打聽合適的人家,早點把你嫁出去換彩禮,省得在家里礙眼!”
屠梨臉上的笑容不變,眼底卻一片冰寒。
她在心底想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找不痛快,那就別怪我了。
“媽,你說什么呢?”她故作委屈,
“爸爸在醫院已經沒事了,是他讓我回家幫忙的。他說家里這幾天生意肯定忙,你一個人太辛苦了?!彼呓鼛撞?,聲音真誠無比,
“我看著心疼啊?!?/p>
嘿嘿,騙你的,我也不心疼你。
今兒個我就好好來給你添堵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于芳被她這孝順的話噎了一下,隨即更加煩躁:“這個家不需要你!你弟弟今天放假回來了!他那么懂事,知道怎么幫我,可比你這個只會惹是生非,勾引男人的賤丫頭強一百倍!”
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優越感,聲音拔高,刻意讓牌桌上的客人都能聽見。
果然,牌桌上幾個老面孔立刻投來了猥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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