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屠梨!錢呢?快點的!我看中了一雙新出的限量版球鞋,就差五百了!趕緊給我!”
他語氣蠻橫,帶著命令,仿佛屠梨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專屬提款機。
屠梨看著眼前這只養尊處優、連指甲都修剪得比自己整齊的手,再對比一下原主記憶里那雙因為長期干活而粗糙開裂的手,心底的冷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她還沒說話,病床上的屠建國卻猛地睜開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兒子不知死活的行為,喉嚨里發出焦急的“嗬嗬”聲,拼命用眼神示意屠耀祖快走,離這個惡魔遠點。
可惜,被寵壞的屠耀祖根本看不懂,或者說根本不在意父親那點異常。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錢上,見屠梨沒動靜,頓時不耐煩起來,眉毛一豎,語氣更加惡劣:
“你聾了?跟你說話呢!磨蹭什么?快點拿錢!是不是藏私房錢了?媽說了,你打工的錢都得交出來給我用!”
說著,他竟然直接上手,就要去翻屠梨的衣服口袋,動作粗魯無比,毫無尊重可言!
屠梨眼神一寒,正準備給這個“好弟弟”一點終身難忘的教訓。
“你干什么!”一個略顯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只見祝醫生不知何時站在了病房門口,俊朗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卻帶著不贊同的目光落在屠耀祖身上。他顯然是聽到動靜過來查看的。
屠耀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穿著白大褂,代表權威的醫生還有點下意識的犯怵。
他被祝醫生一喝,動作頓住了,撇撇嘴,收回手,但嘴上還不服軟,小聲嘟囔:“關你什么事……我找我姐要錢怎么了……”
祝醫生目光掃過病床上明顯恐懼的屠建國,又看了看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顯得格外“無助”的屠梨,最后看向屠耀祖,語氣平淡卻帶著壓力:
“這里是醫院,需要安靜。探視病人可以,不要大聲喧嘩,更不要打擾其他病人休息?!?/p>
屠耀祖被他說得臉上有點掛不住,但又不敢直接頂撞醫生,只能狠狠瞪了屠梨一眼,用口型無聲地威脅:“你等著!”
祝醫生并沒有過多干涉病人家務事的意思,提醒完后,目光在屠梨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帶著一絲疑惑和探究,隨即轉身離開了。
屠耀祖見醫生走了,氣焰瞬間又回來了些許,但他到底沒敢再大聲嚷嚷,只是湊近屠梨,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警告:
“屠梨,我告訴你,你最好識相點!趕緊把錢給我準備好!不然等我回家,有你好果子吃!哼!”
放完狠話,他甚至沒再多看自己重傷的父親一眼,仿佛回來這一趟只是為了要錢。
屠耀祖沒有在姐姐身上榨處幾滴油水,又被醫生訓斥,只能冷哼一聲離開,心里琢磨著等屠梨回家,他去找老媽告狀,有這小賤人的好果子吃。
病房里再次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屠建國粗重而恐懼的喘息聲。
屠梨緩緩抬起頭,看著屠耀祖消失的門口,臉上哪還有半分委屈和害怕?只有一片冰封的殺意和玩味的冷笑。
回家?有好果子吃?她在輕輕重復著這句話,舌尖舔過微微發癢的虎牙,好啊。我親愛的弟弟,姐姐回家后等著你你好果子。
她轉過頭,看向病床上因為兒子逃過一劫而略微松了口氣、但依舊恐懼的屠建國,露出了一個更加溫柔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從小要大,我哪里對不起你!”屠父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屠梨沒有直接回答,她緩緩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得如同情人間的撫摸,卻精準地握住了屠父僅存的、完好的左手手腕。
“一只手廢了怎么能行?”她輕聲細語,像是在說情話,但指尖卻如同冰冷的鐵鉗,緩緩施加著壓力,“這不還有一只嗎?”
“小畜生!就憑你還想威脅老子?有本事你在醫院殺了我!看看到時候警察會不會查到你頭上!”屠父色厲內荏,試圖用最后的倔強來掩飾恐懼。
“咯啦!”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驟然響起!
“啊——?。。 ?/p>
屠父的慘叫聲凄厲得變了調,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間滾落。他完好的左手食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如同電流般席卷全身,幾乎讓他暈厥過去。但屠梨的動作更快。
就在他慘叫的尾音還未落下,又是“咯啦”一聲輕響,那根被掰斷的手指,竟被她用一種極其精準而冷酷的手法,硬生生地正了回去!
速度快得讓旁人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么,只看到屠父痛苦地抱著手蜷縮起來。
“疼嗎?爸?”屠梨的聲音依舊輕柔,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這只是給你嘴賤的一點點小小的懲罰。叫得這么大聲,看來還是很有力氣嘛?!?/p>
她俯下身,湊到屠父耳邊,如同地獄的低語:“想給我打感情牌了?晚了。”
“哪里對不起我?”她重復著屠父之前的質問,語氣陡然轉冷,
“我親愛的爸爸,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王建那個老光棍把我單獨叫進屋里,想對我做什么嗎?”
“我不知道!”屠父痛得眼前發黑,卻依然本能地否認,“他讓你進去給他道歉!跟我有什么關系!”
“道歉?哈哈哈哈……”屠梨忍不住低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瘆人,
“騙鬼呢?爸爸,出賣女兒人格、用女兒的清白去討好那些惡心剽客的錢,很好掙是嗎?很輕松是嗎?”
她的眼神陡然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刃:
“不過沒關系,從今天開始,我會一件一件,把這些年你們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屈辱、絕望,連本帶利地,全部還給你們!我會讓你們……”
“生!不!如!死!”
最后四個字,她一字一頓,帶著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宣判。
“你敢!”屠父被這**裸的威脅激得目眥欲裂,強忍著劇痛嘶吼,“除非你在這里殺了我!否則等老子傷好了,第一個弄死你這個賤種!把你賣到最下賤的窯子里去!”
“弄死我?”
屠梨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她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床上如同困獸的男人,眼神中充滿了貓戲老鼠般的殘忍玩味,“我親愛的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好兒子?”
屠父渾身一僵,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哦~我想起來了。”屠梨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語氣輕快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我那個肥頭大耳、滿嘴噴糞、被你們寵上天的好弟弟,屠耀祖……今年上初三了吧?”
她的笑容越發甜美,話語卻如同毒蛇吐信:“好像再過兩個月就要中考了?聽說,我的好爸爸,為了讓他能上個好高中,可是花了‘五十萬’疏通關系呢?!?/p>
“嘖嘖嘖,真沒想到,我們家原來這么有錢???供得起兒子五十萬,卻供不起女兒公立大學幾千塊的學費?”
“你……你想干什么?!”屠父的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顫抖,兒子屠耀祖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后半輩子的指望!
“干什么?”屠梨歪著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但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殺機,
“爸爸,你說,要是我那‘金貴’的弟弟,他那兩只用來打游戲、欺負姐姐的手,也像您這樣……咔嚓一下……”
她做了一個干脆利落的切割手勢,臉上笑容不變。
“斷了。”
“還會有哪個學校,愿意要一個雙手殘疾的‘好學生’嗎?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