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李世民等人的震驚,李易倒是沒什么自得,他微微蹙眉。
“既然只有七分相似,還請魏侍中,再告訴我哪里不像,我再做修改。”
魏征按捺住內心的震撼,連忙將跟妻子不相似的對方提出來。
“耳朵有些小了,臉沒這么瘦,下巴可以再長一些......”
他一邊說,李易一邊修改。
少頃。
李易又將畫像反轉過來。
“現在呢?”
魏征臉色一震,深深的吸了口氣。
“現在至少有九分相似。”
什么?
旁邊的李世民心頭一震,頗為吃驚的看著自家大孫手中的畫像。
就這么修修改改,就有九分相似了?
長孫無忌、程咬金面面相覷。
他們見過魏征的夫人幾次,但是不太熟悉,只能憑借李易的畫像認出裴氏,但是具體有哪里不像,卻是看不出來。
而魏征顯然不會胡謅,說改完有九分相似,就一定有九分相似。
僅憑旁人敘述,就能還原將近九分的相貌真容,這簡直神乎其技。
李易笑嘻嘻道。
“此素描技法本就是追求對人物畫像的真實感和效率。”
“若說它有高的意境,那自然是扯淡。”
“但是若是用在刑部衙門辦案里,卻是一大臂助。”
“從剛剛開始畫,到現在,不過盞茶功夫。”
“此等技法,若是用在司法之中,用來伸張正義、明正國法,豈不是利器?”
“魏侍中以為如何?”
魏征心頭震動,復雜的情緒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想到剛剛自己還質疑李易,那張古板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他朝著李易拱了拱手,深吸一口氣,面色嚴肅道。
“皇長孫殿下此素描畫技,非同凡響。”
“若是用在司法緝兇上,有極高便利。”
“是微臣誤會了皇長孫。”
長孫無忌、程咬金心里一震,面面相覷。
能讓魏征這個老頑固認錯,這位皇長孫殿下真是了不得啊。
長孫無忌忍不住道。
“皇長孫,如你這般神乎其技,要練多久才行?”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李易身上。
李易奶聲奶氣道。
“光是練習素描這技法,倒是用不了太久。”
“資質一般的,學習半年到一年。”
“天賦極高的,還可以更短一些。”
“只是想要協助司法辦案,進行犯人的側寫繪畫,則是需要大量的實例鍛煉。”
“有道是熟能生巧。”
“只要不停的練習,畫一張通緝令,不成問題。”
眾人微微頷首。
李世民有些好奇。
“大孫,你這素描技法是怎么學會的?”
“朕怎么不知道你還學過畫畫?”
其余三人的目光落在李易身上。
他們也很好奇,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李易眨了眨眸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他奶聲奶氣道。
“父親、皇爺爺平日里政務繁忙,我一個人呆在宮里無聊,就拿了個炭筆,畫著畫著琢磨出來的。”
長孫無忌、魏征、程咬金三人心里一震,面面相覷。
這皇長孫莫非是生而知之的奇才?
隨便畫畫就琢磨出來這等技法?
李世民卻是心頭一黯。
以前從來沒關注過自己這個大孫,也不知道自己這大孫孤單了多久,才會琢磨出這等奇技。
他既為大孫的天縱之才感到驕傲,心里又滿是愧疚。
李世民滿臉慈愛,摸了摸李易的腦袋。
“好孫兒,朕的乖孫真是聰明,是我李氏的麒麟兒。”
李易心里一笑。
反正也不好解釋,不如推到自己是天才上。
天才嘛,干什么都合理!
程咬金忽然冷不丁道。
“皇長孫,你這素描技法這么厲害,為什么俺孫子卻在家里畫春宮圖,倒是讓俺好一頓誤會了皇長孫。”
李世民、長孫無忌紛紛側目。
這程老潑皮是在變相的道歉呢。
李易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奶聲奶氣道。
“盧國公,這素描之法是我教導的。”
“但是這畫男人還是女人,畫老人還是小孩,卻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有些人可能在畫女人的這方面水平更高一些。”
程咬金、魏征聞言,對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對方的尷尬。
看看人家皇長孫小小年紀就想到用素描之技,來明正國法,自家孫子只會用來畫春宮圖,這特么屬實人比人氣死人吶!
一邊的長孫無忌沉吟道。
“陛下,微臣以為皇長孫殿下的素描之法有極高的實用價值。”
“可以從刑部、大理寺抽調一些人手向皇長孫學習此素描技法,之后,再在內部衙門慢慢推廣。”
李世民微微頷首。
“就按照輔機說的辦。”
片刻后。
三人離開,李易也準備告辭,卻見李世民忽然叫住他。
“大孫......”
李易一怔,萌噠噠道。
“皇爺爺,有什么事嗎?”
李世民似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不決道。
“皇爺爺,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李易烏溜溜的眸子轉了轉,一臉天真無邪,奶聲奶氣道。
“皇爺爺,你不會想讓孫兒給你畫春宮圖吧,這不太好吧?”
【叮!檢測到李世民心態不穩,獲得白色寶箱*1】
李世民:“......”
誰特么要看春宮圖了!
他狠狠揉了揉李易的腦袋,輕哼一聲,語氣卻是柔和起來。
“乖孫兒,我是想要請你給我畫一幅你祖母的素描。”
李易頓時一愣,待看到李世民眸中濃厚的思念,他不由得點點頭。
“請皇爺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長孫皇后去世一年后,他才出生。
對于這位皇祖母,他當然是毫無印象。
而宮廷畫師留下的畫像,懂的都懂。
這等流傳后世子孫供奉的畫像,都是突出一個慈愛、端莊,與本人真實相貌,能有三四分相似就算不錯了。
而素描技法,則是能夠最大程度的還原真實相貌,留給這位思念妻子的帝王一幅畫,也是李易力所能及。
...............
兩日后。
弘文館。
李易看著鼻青臉腫的魏穎和程尚禮。
“你們怎么回事?”
“被人打了么?”
“誰那么大的膽子,居然欺負我的小弟!”
“你們沒報我的名字?”
魏穎和程尚禮對視一眼,唉聲嘆氣。
魏穎哭訴:“報了殿下的名字,被打得更慘了。”
程尚禮揉了揉紅腫的臉頰,齜牙咧嘴。
“前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爺爺拿了我的畫,去了宮里一趟,回來之后拿起柳條對我一頓抽。”
“還說我就知道拿正經本事畫春宮圖,就不知道跟皇長孫學學!”
“我說這就是跟皇長孫學的。”
“結果爺爺更生氣了,把我吊在樹上打,說人家皇長孫能用來畫通緝犯,你拿來畫春宮圖,是你小子人不正經,要肅清家風,然后就打了我半天。”
魏穎一臉委屈。
“那可不是么。”
“我爺爺讓我在祠堂跪了一天,說讓我好好反省反省,向皇長孫學學。”
“我說皇長孫說我畫的好,然后我爺爺就叫我爹娘過來,夫妻倆把我一頓揍。”
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