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么說,趙來福和楊素梅對視一眼松了口氣,可他們緊盯著常桂香,明白賠償金額不會太少,心又拎了起來。
果然常桂香開始算賬了,“俺們家人多負擔重,加上給趙盼英和趙來福姐弟倆辦親事,家里不僅沒存下錢,還拉了饑荒。
還是分了土地后的兩年,俺們家熬出來了,野子當了連長津貼漲了,還時不時出任務拿獎金……
越子也進紡織廠當會計,往家里拿工資……俺老伴兒會侍弄田,俺也積極給人看病……
這盒子里原來有兩千二百多塊錢,還有各種票,什么自行車票、布票、油票、糖票和肉票等等,不僅是俺們老兩口的棺材本,還有俺替野子和越子攢的老婆本!
算你們兩千五好了。”
趙良臣跟著說道:“俺們家兒子出息,不用爹娘幫著張羅彩禮,所以桂香根本不可能為了兩百塊賣了娟丫頭,還是給越子湊彩禮錢。”
兩千五百塊……看熱鬧的村民們傻了,他們誰家能存個二三百,能樂呵的直呲牙。
老趙家竟然存了這么多錢,難怪趙來福一家冒著進局子的風險,也要上門偷錢了!
換誰不眼紅啊?
趙來福和楊素梅傻眼了,他們一共才存了五百塊。
“娘,俺真沒這么多,一共就……”趙來福趕忙說道。
話沒說完呢,楊素梅接過話來,“娘,俺們這些年一共就存了二百多。兩千五百塊,您把俺們一家賣了也不值這些啊。”
“算了,俺對你們還抱什么期待呢?”常桂香滿是失望地捂著臉,“正陽,你還是帶他們回治安隊,公事公辦吧!”
趙美娟頭疼、耳朵疼、臉發木,這會兒她緩過勁來,剛才肯定是這具身體的娘轉移矛盾、護著她,才打了她。
她握緊拳頭,忍住怒氣,平靜地說道:
“奶,我們還!不過我們沒法一口氣拿出這么多錢,先湊給您三百塊,其他的在一個月內還清。
到時候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諒解書。
您看,行嗎?”
趙來福和楊素梅都想將她的嘴巴給捂住!一個月湊上兩千塊?還不如做白日夢來的快呢。
只是面子大于天,他們哪怕賣血賣肉,也不想蹲局子,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
這小妮子自從磕破了腦袋,主意是一個比一個大了。偏偏他們倆立不起來,耳根子又軟,可不就被她牽著鼻子走?
常桂香點點頭,對于一個未來穿書者,在這個年代撈金太容易了。她就當割韭菜,淺淺收點利息。
“看在你們姓趙的份上,這次就這么處理了。再多的情分也經不住你們一而再的折騰。
記住,你們下次再算計俺們家,那絕對不會是一兩千塊錢和斷親分家的事了!”
她將話給撂下,讓鄉親們也有個心里過度。
在大家伙兒的見證下,常桂香從苦瓜臉楊素梅手里拽過二百塊錢,先抽出四張來,給家里的孩子們一人一張大團結。
“這算是趙來福給咱們家的壓驚費,都收好了存到自己的小金庫里,”常桂香變臉很快,喜滋滋地說道。
她又塞給趙良臣一張,“臣哥,你用這些全買成江米條,分給村里人,一清早就讓他們看笑話了。”
村里人聽了都樂呵,江米條八毛錢一斤呢,十塊錢能買十二三斤,村里百十來戶人家,每家都能分一兩多,給孩子們解饞。
東西不多,白得的,誰不歡喜?
趙來福一家氣得臉都綠了!
常桂香為啥這么大方,連十塊錢都不放在眼里,還不是因為那兩千五百塊錢從他們身上撕下來的。
人家的棺材本藏得好好的……
天已經亮起來,趙來越騎著車子去縣里上班,跟常正陽他們一起順道將三個弟弟妹妹送到鄉里的學校。
常桂香將肉包子塞過去,“一人兩個包子,帶上水壺,里面放了蜂蜜甜著呢!”
實際上,她每一竹筒里加了半勺靈泉水,連著常正陽的那份。
孩子們笑瞇瞇地接過來,“娘您別送了,俺們快遲到了。”
“姑,您有空的時候來家里,我媽得了不少瑕疵毛線呢,正好給幾個小家伙織毛衣。”常正陽低聲說道。
常桂香注意到趙美娟的眼睛一直盯著治安隊的人,笑著點點頭,“行,等俺回家洗個澡補補覺,養好精神就去鄉里,正好看看圖書館里有沒有醫學書。”
“啥書啊?我讓同事幫您找找,鄉里沒有就去縣里,縣里沒有就問省城,”常正陽好奇地問。
常桂香眼睛一亮,“俺也不懂。俺想要考行醫資格證,中醫還行,趙家有傳下來的醫書。
但是對于西醫,俺是一頭霧水,不然你找人問問俺需要看什么書?
當然了,要內容全還實用的!”
常正陽是治安大隊的,很多時候辦案子需要好幾個地區聯合調查,認識的人多,更何況他還是大專畢業的,同學遍布整個東山省!其他省市也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