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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鑰 第1章: 亞歷山大,公元391年

作者:龍昭樾 分類:歷史 更新時間:2025-09-14 07:28:33 來源:香書小說

烈焰如野獸般貪婪地舔舐著夜色,將亞歷山大港的天空染成一片血橙。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帶著某種宗教狂熱的毀滅之焰,一種試圖抹去整個時代記憶的意志之火。濃煙滾滾,裹挾著千百年來人類智慧的灰燼,升騰至星空,仿佛一場為文明舉行的野蠻葬禮。街道上回蕩著尖叫、馬蹄聲和狂熱的禱告,這座城市正在被撕裂——不是被軍隊,而是被信仰的狂潮。

在這混亂的夜晚,空氣凝重得仿佛能夠觸摸。灼熱的風挾帶著紙莎草的灰燼和羊皮卷焦糊的氣味,飄散在城市的每個角落。遠處,塞拉皮斯神廟的輪廓在火光中搖曳,宛如巨人的垂死掙扎。這座被譽為古代世界最后的知識圣殿,此刻正被狄奧多西一世皇帝的敕令和基督徒的狂熱所吞噬。

大理石柱在高溫下迸裂,發出如同巨人骨骼斷裂般的可怕聲響。紙莎草卷軸化作飛舞的火蝶,在空中短暫地閃耀后便化為灰燼。羊皮經卷蜷縮成焦黑的殘骸,上面承載的智慧隨之永遠消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復雜的氣味——燃燒的皮革、熔化的蠟板、烤焦的墨水,以及某種更深層的東西,仿佛思想本身正在被焚燒時發出的無形尖嘯。

在這一切混亂的中心,一個身影在火光搖曳的走廊中蹣跚前行。

赫倫,圖書館最后的管理員之一,已是耄耋之年。他那布滿皺紋的臉被煙灰和淚水染成灰黑,白色長袍的下擺已被火星點燃,但他似乎毫無察覺。他的眼睛因年歲而渾濁,但此刻卻閃爍著異常清明的光芒,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決心。

其他學者或已逃亡,或跪地祈求他們再也無法相信的神祇的寬恕,但赫倫的目光堅定,他有一個使命,一個比個人生死更為重要的使命。

“不能讓他們得到它,”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絕不能。否則所有的循環將再次開始,永無盡頭。”

他避開主廳——那里已成為一片火海——轉向一條鮮為人知的狹窄階梯,通向圖書館最古老的地下書庫。這里的空氣稍微涼爽,但濃煙依然緊追不舍,如同有生命的追兵,決心要吞噬一切。

地下書庫的景象令人心碎。數千卷藏書被隨意堆棄,等待火焰的降臨。這些卷軸包含了人類幾個世紀來的智慧:阿里斯塔克的日心說理論、阿基米德的機械原理、埃拉托色尼計算地球周長的手稿,以及無數其他珍貴的知識。但赫倫的目光沒有在這些人類智慧的瑰寶上停留。他踉蹌著穿過迷宮般的書架,最終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墻前。

他的手指顫抖著撫過石面上幾乎難以察覺的紋路——不是希臘或埃及的圖案,而是更加古老、更加幾何化的符號:螺旋、分形、完美到令人不安的多面體。這些符號似乎不屬于任何已知文明,它們的精確度和復雜性超乎尋常,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者另一個時代。

隨著他低聲吟誦一段早已被遺忘的咒語般的序列,石塊無聲地滑向一側,露出后面一個小小的密室。這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仿佛石頭本身是有生命的,正在聽從古老的命令。

室內空無一物,除了一座黑色的玄武巖祭壇,上面安放著一個物體。

即使在這個生死關頭,赫倫仍不禁屏息。那是一個圓筒,長約一臂,直徑一掌。它由某種他無法辨識的金屬制成,既非青銅也非鋼鐵,在跳動的火光中泛著幽藍的光澤。表面刻滿了與門外相同的幾何符號,它們似乎在移動、旋轉,隨著光影的變化而改變形態。圓筒沒有明顯的開口或接縫,渾然一體,仿佛不是被制造出來,而是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如此存在。

赫倫伸出顫抖的雙手,觸碰圓筒。它出奇地冰冷,與周圍的熾熱形成詭異對比。當他舉起它時,發現它輕得不可思議,幾乎像是由光構成而非金屬。

“最后的鑰匙,”他低語,眼中涌出淚水,“所有循環的見證者。”

突然,上方傳來梁柱坍塌的巨響,整個地下書庫隨之震動。灰塵和碎石從天花板落下。時間不多了。

赫倫將圓筒緊緊抱在胸前,仿佛它是活生生的嬰孩。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守護了大半生的圣地,然后轉身沖入濃煙之中。

重返地面猶如墮入地獄。圖書館的主結構正在崩塌,燃燒的碎片如雨點般落下。赫倫憑借七十年來對每個角落的熟悉,在倒塌的書架和燃燒的卷軸之間穿梭。有一次,一根燃燒的橫梁在他面前轟然落下,險些將他壓碎。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年輕時第一次踏入這座圖書館的敬畏;與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們交流的日日夜夜;那些無數個深夜,他在油燈下研究古老文獻,試圖解開宇宙的奧秘。而現在,這一切都在火焰中消失。

他終于沖出圖書館的大門,跌入外面的混亂之中。街道上擠滿了暴徒、士兵和驚恐的市民。一些人在搶奪從火中搶救出來的財物,另一些人則跪地祈禱,還有許多人在肆意破壞他們視為異教象征的雕像和建筑。

赫倫將圓筒藏在袍子下,低著頭盡可能不引人注目地前行。他需要到達港口,找到一艘船,任何能帶他離開亞歷山大的船。

街道上的景象令人心痛。暴徒們不僅滿足于焚燒書籍,還在破壞雕像、砸碎鑲嵌畫、推倒古代賢者的紀念碑。一個年輕人正用錘子敲打希帕蒂婭雕像的面部,那是一位備受尊敬的女數學家和哲學家。赫倫感到一陣惡心,不僅因為這種野蠻行徑,更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摧毀什么。

“老頭!你拿著什么?”

赫倫的心一沉。兩個皇帝士兵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們的鎧甲在火光中閃爍,目光中混合著懷疑和貪婪。

“沒什么,軍爺,”赫倫試圖讓聲音保持平穩,“只是些個人的物品。”

年紀較大的士兵瞇起眼睛。“在這樣的夜晚從圖書館出來?你看起來像個異教學者。也許你偷了屬于教堂的東西。”

年輕些的士兵上前一步,粗魯地掀開赫倫的袍子。當他的目光落在圓筒上時,倒吸一口涼氣——不僅因為其顯眼的價值,更因為那奇異的光澤和仿佛自行移動的雕刻。

“這是什么巫術制品?”年輕士兵后退一步,手按在劍柄上。

年長士兵的眼神變得銳利而認知。“不是巫術,”他低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和敬畏,“是‘守望者’尋找的東西。他們說誰找到它,誰就能得到永生和力量。”

赫倫的心跳加速。連這些普通士兵都聽說過守望者?那個秘密組織的影響力比他想象的更加深遠。

“把它交出來,老頭,”年長士兵命令道,“我們可以饒你一命。也許甚至能分你一點獎賞。”

赫倫緊抱圓筒。“我不能。你們不明白這東西的危險性。它會——”

他的話被年輕士兵突然拔劍的動作打斷。“交出它,否則就死。”

就在那一刻,赫倫做出了決定。他用盡全身力氣,將圓筒像棍棒一樣揮出,擊中年輕士兵的臉。令人驚訝的是,金屬與血肉接觸時發出奇特的嗡鳴,士兵慘叫一聲倒地,仿佛被閃電擊中而非簡單的擊打。

年長士兵目瞪口呆,赫倫利用這個機會轉身逃入一條狹窄的小巷。他聽到身后憤怒的喊叫和追趕的腳步聲,但他不敢回頭。

他在亞歷山大曲折的街道中奔跑,這是他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奔跑。血液在耳中轟鳴,肺部如燃燒般疼痛,但他緊緊抱著圓筒,仿佛它就是生命本身。

多次他險些被抓住。一次他躲在一輛裝滿稻草的驢車下,屏息聽著士兵跑過。另一次他混入一群被驅趕往教堂的異教徒中,直到有機會溜走。

逃亡途中,赫倫的思緒飄回了過去。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聽說“循環”理論的時候——那是一個古老的信仰,認為歷史不是線性前進的,而是循環重復的。文明興起又衰落,每一次都似乎無法避免地走向自我毀滅。而這個圓筒,據傳說,是打破這種循環的關鍵,或者是加速循環的工具——取決于誰掌握它。

他還記得導師的話:“赫倫,有些知識太危險,不能落入錯誤的手中。我們的職責不是使用它,而是保護它,直到人類準備好。”

現在,他成了最后的保護者。這個想法既令人敬畏又令人恐懼。

最終,他到達了港口區。這里的混亂甚至更甚,人們瘋狂地試圖登船離開這座燃燒的城市。船只供不應求,價格高得離譜。

赫倫絕望地環顧四周,意識到他永遠無法憑自己登上一艘船。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敘利亞商人馬庫斯,他偶爾向圖書館出售罕見的卷軸和墨水。此刻馬庫斯正在監督工人將最后一批貨物裝入一艘中等大小的商船“阿爾忒彌斯號”。

“馬庫斯!”赫倫喊道,蹣跚著走向商人。

商人轉身,驚訝地揚起眉毛。“赫倫?以所有神之名,你在這里做什么?我以為你會在——”他朝燃燒的圖書館方向點頭。

“沒有時間解釋了,”赫倫氣喘吁吁地說,“你需要帶我離開亞歷山大。就現在。”

馬庫斯露出為難的表情。“赫倫,我的朋友,我很樂意,但船已經滿了。而且皇帝的人到處都在尋找異教徒——”

赫倫抓住商人的手臂,力道之大出乎他自己意料。“馬庫斯,聽我說。人類文明的命運可能就取決于此。”他將圓筒稍稍露出袍子。“如果我被抓住,如果這個東西落入錯誤之手……一切就都完了。所有的循環將再次重復,永遠無法打破。”

馬庫斯凝視著圓筒,被其奇異的美所吸引。作為經常旅行的人,他見過許多奇珍異寶,但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它似乎在低聲呼喚他,承諾揭示宇宙的秘密。

遠處傳來喊叫聲。士兵們正在系統地搜查港口。

“好吧,”馬庫斯迅速決定,“但你需要躲起來。貨艙里有一個隱藏的隔間,用于躲避海盜。進去保持安靜。”

赫倫幾乎因釋然而癱倒。“謝謝你,我的朋友。你不知道——”

“現在沒時間道謝,”馬庫斯打斷他,示意工人,“快來!”

在水手的幫助下,赫倫被匆匆帶上船,藏入貨艙底部一個狹窄黑暗的空間。他聽到頭頂甲板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盤問聲,但最終士兵們離開了,顯然相信商人沒有藏匿任何人。

幾個小時過去了,船終于起航。赫倫能感覺到波浪的起伏,聽到帆帆的吱呀聲。他們正在離開亞歷山大,離開燃燒的圖書館,離開他一生所知的一切。

當老學者的 relief 是短暫的。在逃亡的腎上腺素消退后,他意識到自己受傷的程度。一根斷裂的肋骨?內出血?他呼吸艱難,每次吸氣都伴隨著劇痛。

他還感到一種奇怪的寒冷從圓筒中滲出,滲入他的骨骼。它似乎在吸收他的生命力,他的溫暖,以換取……什么?

當馬庫斯最終打開隔間時,他們已經遠離海岸,亞歷山大只是地平線上的一個橙色光點。

“赫倫?你還好嗎?”商人手持油燈,俯身查看學者。

赫倫幾乎無法保持清醒。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發藍。“馬庫斯,”他聲音微弱,“聽我說。”

“省點力氣,朋友。我們安全了。我會帶你去安條克,你可以——”

“不,”赫倫打斷他,用最后的力量緊抓商人的手臂。“我的時間到了。圓筒……它需要生命之力才能保持休眠。我的生命。”

馬庫斯困惑地皺眉。“我不明白。”

赫倫將圓筒推入商人手中。“拿著它。保護好它。絕不能讓它落入‘守望者’之手。他們尋求利用它的力量控制循環,而非打破它。”

圓筒在馬庫斯手中感覺出奇地輕,幾乎無重,卻又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年齡和力量。雕刻似乎在移動,適應他的觸摸。

“但我該怎么做?”馬庫斯問道,突然感到壓倒性的責任。“我只是個商人。”

赫倫的呼吸越來越淺,眼睛開始失焦。“隱藏它。將它傳給值得信任的人。等待……等待符號對齊的時刻,當循環脆弱時。然后也許……也許它最終能被使用……而非被利用……”

老學者的聲音逐漸消失,他最后呼出一口氣,身體癱軟下去。

馬庫斯獨自站在搖曳的燈光中,手持古代力量的遺物,腳下是死去的學者,周圍是無盡的海洋。遠方的亞歷山大仍在燃燒,一個時代的終結。

“循環必須被打破,”他低語,重復赫倫最后的警告,話語沉重地懸在空氣中,仿佛一個誓言,一個詛咒,一個為千年斗爭拉開序幕的預言。

Above, the stars turned in their eternal courses, indifferent to the affairs of mortals, yet perhaps not entirely unmoved by the object now in the Syrian merchant's hands—the key to all that was, and all that might yet be.

馬庫斯凝視著手中的圓筒,感受著它那不自然的輕巧和冰冷的觸感。雕刻似乎在微微發光,隨著他的呼吸節奏輕輕脈動。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作為一名商人,他更相信金子和銀幣的實在價值。但這個物體...它挑戰了他對現實的一切認知。

“船長需要知道我們多了個乘客,”他喃喃自語,隨即搖了搖頭,“不,最好不要。”

馬庫斯小心翼翼地將赫倫的遺體安置在角落里,用一塊帆布輕輕覆蓋。他承諾自己會為這位學者舉行適當的葬禮,當機會合適的時候。現在,他需要隱藏這個圓筒。

貨艙里堆滿了來自亞歷山大的貨物:埃及的紙莎草、希臘的橄欖油、腓尼基的紫色染料,以及各種貴重的金屬和珠寶。馬庫斯找到一個空的小青銅箱,原本是用來裝香料的。他在里面墊上柔軟的絲綢,然后將圓筒小心地放進去。

當箱蓋合上的那一刻,馬庫斯感到一種奇怪的失落感,仿佛與某種重要事物的連接被切斷了。同時,他也感到一絲安心——這個神秘物體的力量現在被 containment,至少暫時如此。

他走上甲板,深吸一口咸濕的海風。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仿佛在注視著這艘小船和它不尋常的貨物。水手們各司其職,似乎沒有注意到剛剛發生在貨艙中戲劇性的事件。

“一切還好嗎,馬庫斯?”船長走過來問道,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水手,臉上刻滿了風吹日曬的痕跡。

馬庫斯強迫自己露出輕松的表情:“一切都好,尼科斯特拉托斯。只是檢查一下貨物是否安全固定。”

船長點點頭,目光投向遠方仍在燃燒的亞歷山大:“可怕的景象。整個文明在火焰中消失。”

馬庫斯跟隨他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陣悲傷:“知識不應該這樣被毀滅,無論以什么名義。”

“皇帝有他的理由,”船長聳聳肩,“但我們商人有我們的:利潤和安全。說到安全,我聽說皇帝的士兵在尋找某個從圖書館逃出來的人。一個老學者,據說帶著某種珍貴的東西。”

馬庫斯的心跳加速,但他保持外表平靜:“真的嗎?希望他們不會打擾 honest 商人。”

船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在這個時代,馬庫斯, honesty 有時候是奢侈品。無論如何,我們已經離開了那片混亂。前往安條克的旅程應該相對平靜。”

當船長離開后,馬庫斯靠在船舷上,思考著自己的處境。他只是一個商人,怎么會卷入這樣的事情?他知道赫倫是認真的,那個圓筒確實有著不尋常的力量。但他該怎么辦?把它交給當局?隱藏起來?嘗試理解它的秘密?

他的思緒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前方出現了一艘船的輪廓,正在迅速接近。那不是商船,從其速度和造型來看,更像是一艘帝國的快船。

“海盜?”一個水手喊道。

船長通過望遠鏡觀察:“更糟。是帝國的船只。他們在發信號要求我們停船。”

馬庫斯感到一陣恐慌。他們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追來了?除非...除非那個圓筒以某種方式能夠被追蹤。

“尼科斯特拉托斯,”馬庫斯急忙走到船長身邊,“我們不能讓他們上船。”

船長皺眉:“馬庫斯,我知道你有時會...靈活對待關稅,但對抗帝國船只?那是自殺。”

“這不是關于關稅,”馬庫斯壓低聲音,“這是關于生與死。不僅僅是我們的,也許是整個文明的。”

船長凝視著他,看到了馬庫斯眼中的真誠和恐懼:“你參與了圖書館的事情,是嗎?那個老學者...”

馬庫斯沒有否認:“我請求你,信任我這一次。如果我們能到達那個小海灣...”他指向遠處隱約可見的海岸線,“我知道那里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內陸。我們可以躲避他們。”

船長猶豫了片刻,然后做出了決定:“為了我們多年的友誼,馬庫斯。但這是你欠我的,一個大大人情。”

命令迅速下達,阿爾忒彌斯號突然改變航向,朝著海岸線全速前進。帝國船只立即反應,加速追趕。

一場海上追逐開始了。阿爾忒彌斯號雖然體積較小,但靈活快速;帝國船只更大更重,但速度驚人。箭矢開始落在商船周圍的水中。

馬庫斯沖回貨艙,打開青銅箱。圓筒靜靜地躺在那里,表面的符號似乎在黑暗中發光。他猶豫了一下,然后伸手觸摸它。一股寒意立即傳遍他的手臂,但同時,他的頭腦變得異常清晰,仿佛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每個水手的位置,海流的方向,甚至帝國船長的思緒...

“他們在右舷準備登船鉤,”這些話不由自主地從他口中說出,仿佛他知道帝國船員的計劃。

馬庫斯震驚地收回手。這個圓筒...它在向他展示東西。提供知識。

他沖上甲板,找到船長:“他們準備從右舷登船!如果我們突然左轉,然后逆風行駛...”

船長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沒時間解釋!請相信我的話!”

船長猶豫了一下,然后下令執行 maneuver。就在帝國船只發射登船鉤的那一刻,阿爾忒彌斯號突然轉向,讓攻擊落空。帝國船只因慣性繼續前沖,兩船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

“好眼光,馬庫斯!”船長喊道,“但現在怎么辦?”

馬庫斯的頭腦繼續飛速運轉,策略和戰術如潮水般涌來,仿佛他不是個商人,而是個經驗豐富的海軍指揮官。“如果我們能到達那些礁石區...”他指向遠處一片危險的水域,“他們的池水比我們深,不敢跟隨。”

船長凝視著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到馬庫斯:“你確定嗎?那些礁石對我們也很危險。”

“我...我知道安全通道,”馬庫斯說,雖然他不確定自己是如何知道的。

在接下來的緊張時刻里,馬庫斯指導著船只穿過危險的礁石群,每一步都精準無誤,仿佛他一生都在這些水域航行。帝國船只果然不敢跟隨,只能在礁石區外徘徊,發射無用的箭矢。

當阿爾忒彌斯號安全穿過礁石區,駛向開闊水域時,船員們爆發出歡呼聲。馬庫斯感到一陣虛脫,靠在船舷上。那個圓筒給了他知識,但也消耗了他的精力。

船長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我從不知道你是個如此出色的領航員,馬庫斯。你隱藏了許多才能。”

馬庫斯苦笑:“有時候,尼科斯特拉托斯,我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 capable of 什么。”

當船只繼續駛向安條克時,馬庫斯思考著未來。他不能繼續做原來的馬庫斯了,那個只關心利潤的商人。他肩負著一個使命,一個可能持續不止一生,而是幾個世紀的使命。

他回憶起赫倫的話:“等待符號對齊的時刻,當循環脆弱時。”

馬庫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一件事:他需要學習,需要理解這個圓筒的秘密,以及它在人類歷史中的角色。

夜空中的星星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仿佛在認可他的決定。馬庫斯感到一種與宇宙的連接,一種 purpose 感,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循環必須被打破,他再次想道。而不知何故,他,馬庫斯,一個普通的敘利亞商人,將成為這個過程的一部分。

船破浪前行,載著它的秘密貨物駛向未知的未來,而在后方,亞歷山大的火焰繼續燃燒,象征著舊時代的結束,和一個新時代的神秘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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