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那為什么,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一絲羞愧?
你想不到她會那么主動去接近展景煜吧?
杜燕皎暗想,再輕蔑一笑:“她要是不在那時候去刻意接近景煜哥哥,我也不會打她!”
“你!”容晉禮頓時再度被噎得一滯,而后忿忿地指她:“你好歹也是在秀才莊子里長大,讀過書,當(dāng)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可我是女子。”杜燕皎理直氣壯地看他,聲音也提高了些:“我在鄉(xiāng)下長大,習(xí)慣了受委屈之后就打回去!再說,莫非容大人認(rèn)為,喬姑娘此舉,有君子之風(fēng)?”
眼看著旁邊的兩個刑部官員嘴角直抽抽,容晉禮的俊臉再度漲紅,悻悻不吱聲。
杜燕皎頓時輕蔑一笑,底氣十足地朝著一旁的展景慧揚揚眉,眨眨眼。
展景慧的嘴角微微彎起,眼中全是佩服。
而展景興突然歪著頭看看始終一言不發(fā)的展景煜,眼中多了一抹戲謔:“容大人,說實話,當(dāng)時,我大哥才從湖中游上來,一身**的,若是有點羞恥的名門貴女,都會立刻回避,而不是上前搭腔。”
“所以,我覺得燕皎姐姐扇喬姑娘這一巴掌,挺痛快的。喬姑娘那時的行為,真的讓人看不過眼!”
杜燕皎頓時為展景興這及時的幫腔暗暗叫好,再挑釁地看向臉色開始窘紫的容晉禮:“展三公子說得有理。”
“好了!”容晉禮惱怒地驀一拂袖:“杜三姑娘,展三公子,本官承認(rèn),喬姑娘此舉確實有欠妥當(dāng)。不過,也希望杜三小姐日后不要動不動就扇人家巴掌。”
“容大人這話說的!”杜燕皎輕蔑地道:“若無人得罪小女子,小女子豈會無緣無故揍人?我勇毅伯府是勛貴,但小女子沒那么任性不講理。”
“誰說我家皎兒不講理?我看是容大人您不講理吧?”外出觀刑的杜經(jīng)年這時,突然怒氣沖沖地大步?jīng)_進花廳,指著容晉禮就黑了臉大罵:“好你個容晉禮,欺我杜家只是伯爺,不敢上陳國公府找犯人,反倒來我杜家欺負(fù)我夫人和女兒?”
說到這里,杜經(jīng)年挽起袖子,在容晉禮面前揮舞起拳頭:“信不信本伯爺這就去圣上面前告一狀?”
見容晉禮一怔之后迅速后退,兩位隨行的刑部官員慌忙上前攔住杜經(jīng)年并道歉:“杜伯爺休怒,休怒,一切都是誤會……。”
“杜伯爺誤會了!”差點被杜經(jīng)年指到了鼻子,容晉禮的嘴角微微一抽,漲紅了臉,心虛地再次退讓一步,而后作揖再辯解:“這是下官考慮不周,適才已向令愛道歉。”
“哦?”杜經(jīng)年微怔,再收了手,回過頭來,關(guān)切地看向杜燕皎:“皎皎,他向你道歉了?”
杜燕皎心里暖暖的,朝這位氣勢洶洶的男人燦然一笑:“父親,方才,大哥和景煜哥哥都幫著女兒把容大人數(shù)落了一頓,容大人當(dāng)眾向女兒認(rèn)錯了!”
而后,杜燕皎朝桌上的筆錄一指:“女兒適才已在筆錄上簽字畫押,就等容大人稍后再去陳國公府審問曲二公子!爹,曲二公子是不是真被行了杖刑?那他還能見人嗎?”
杜經(jīng)年的俊臉稍霽,再不客氣地看向容晉禮,挽著袖子,朝廳外一指,蠻橫地道:“既然已有記錄畫押,容大人已在我府上折騰許久,便請回吧!曲二公子那里,雖然是受了傷,流了些血,但還有氣,能回話!”
杜燕皎低頭忍笑。
本來,文官遇上武官,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何況容晉禮此舉著實不占什么禮!
紈绔爹爹這一轟趕,著實讓人心里暢快。
容晉禮俊臉悻悻的,命人拿起那筆錄:“下官這就去!”
杜經(jīng)年冷哼著拂袖:“明日本伯爺會去刑部看卷宗,你若是不敢去陳國公府找人,本伯爺后日必向圣上參你!”
容晉禮的俊臉?biāo)查g漲成醬紫,但還是忍下了,勉強作揖:“伯爺請放心,下官自會去!”
杜經(jīng)年吹胡子瞪眼:“慢走不送!”
等容晉禮這幫刑部官員真的離開,杜經(jīng)年才大馬金刀地在主位上坐下,再朝著客位上渾然裝作沒看見剛才那一幕的建寧侯夫人點頭:“嫂子,應(yīng)江兄臨時有事,已先一步回貴府。”
杜燕皎聽得心里一動。
按理,那位展侯爺應(yīng)該先來勇毅伯府接了妻兒,一起回建寧侯府,現(xiàn)在卻這樣……。
建寧侯夫人微怔,笑容稍稍收斂,但馬上又恢復(fù)了正常:“有勞伯爺帶信。”
她再歉然地看向何氏:“月嫻,既然我家侯爺已回府,我就先帶孩子們回去,改日再登門與你敘舊。”
何氏相當(dāng)意外,再不舍地挽留:“留下來一起吃晚膳吧?我席面都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
杜燕皎不由暗自嘆息自家母親真的憨、單純!
建寧侯夫人瞅瞅微有些無語的張家媳婦和暗翻白眼的杜經(jīng)年,而后再次笑著謝絕:“唉,不吃了不吃了,我得回去好好侍候侯爺,省得婆母怪罪!”
“那我送送你們。”何氏不明就里地起身相送。
再等稍后,一起送客的杜燕皎兄妹隨何氏返回議事花廳,就見杜經(jīng)年翹著兒郎腿,歪坐在八仙椅上,惱火地教訓(xùn)杜燕璋:“燕璋,老子不管你和容晉禮以前是什么交情,這次他無禮地擅闖我杜府的后花園,下一次,你也得直闖他容家的后花園,給為父找回面子!”
杜燕璋一愣,隨后哭笑不得地看向一旁面現(xiàn)無奈的何氏,再無奈地解釋:“爹,晉禮他今日是公務(wù)……。”
“公務(wù)該在這議事花廳來辦,他又不是抄家,闖去后花園算什么?”杜經(jīng)年吹胡子瞪眼:“老子不管,你必須得去闖一次,算是全你與他的交情,不然,老子我就親自去闖一次!”
杜燕璋慌忙應(yīng)下:“行,我去,我一定找機會去!”
待見杜燕皎抿嘴而笑,杜經(jīng)年又馬上換了一副滿意的笑臉:“倒是燕皎,今日做得極好,駁得容家那小子當(dāng)眾公開道歉,維護了我杜府的榮譽,來來來,賞你百兩銀票,拿去買些珠花和胭脂!”
見杜經(jīng)年遞出一張銀票,一旁的何氏和旁邊的幾位丫鬟們均是一怔。
杜經(jīng)年以紈绔出名,名下的鋪子多能賺錢,所以他出手大方,但平時賞賜后輩,頂天是十兩銀子,這還是第一次,一出手就百兩銀票。
看來他對杜燕皎今日的表現(xiàn),是非常非常的認(rèn)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