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盧國公府的馬車上。
濟顛和黃淑女坐在一側,另一側是姜寧自己。
“姜小施主,你這是?”
濟顛嘴角憋著壞笑,眼神里滿是戲謔的意味,看著眼前的姜寧。
而一旁的黃淑女卻直勾勾的盯著姜寧,眼睛里都要滴出水來。
若不是濟顛手里的蒲扇橫攔著,怕是早就要撲上去了。
“嗅嗅……嗅嗅……”
即便如此,黃淑女也鼻頭聳動,似是聞到了什么味道,嘴角不由自主的流出口水來,看向姜寧的眼神越發迷醉起來。
“意外……”
姜寧無奈的嘆息一聲,抬手一點,一道赤金神光迸發,落在了黃淑女的額頭。
這丫頭直接眼一翻,暈了過去。
濟顛好笑的看著他。
姜寧則松了一口氣,默默的給黃淑女道了個歉。
雖然知道怪不得她,但被人這么盯著,他實在是不太適應。
“哈哈哈哈哈哈!”
濟顛再也忍不住,嬉笑出聲,手里的蒲扇不住的搖晃著。
姜寧翻了個白眼。
誰知道老君給的丹藥居然這么大勁。
昨天晚上,因為太白金星一句“為免丹性有損,小友盡快吞服為要”,姜寧很聽勸的直接把那寶丹給吞了。
然后,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那寶丹有一個名號,喚作:九陽玉府保真赤元丹。
看名字就知道,是陽性至極的寶丹一流,最是催發真陽之氣。
對姜寧這種未曾破身,先天一點純陽不漏不泄,澄澈元明的修者來說,此丹是大補中的大補。
雖說不會立竿見影的提升實力,但凡是正道大丹,都是潛移默化,以固本培元為要。
這一門陽丹也是如此,為的是夯實底蘊,以丹內陽元,提升吞服者的先天一點純陽之氣,對未來的修行大有裨益。
更重要的是,對于姜寧來說,這一枚極陽寶丹,對他所修的金丹大道也有極大的利好。
金丹者,金性不朽,丹圓氣融,但到底是借金而化,最是需要陽炎之韻鍛煉。
吃了這枚寶丹,姜寧的金丹也在被猛然暴增的先天一點陽氣熔煉鍛造,使自身本源越發的凝實澄澈。
旁人吞了這丹,最多是固本培元,對未來道途大有好處。
而姜寧吃了這丹,除了上述好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對金丹大道的輔助。
姜寧也是吃完了之后,才從太白金星口中得知,昔年猴哥偷吃老君寶丹,五生五熟一共十葫蘆的寶丹里,就有一葫蘆是這九陽玉府保真赤元丹。
也正是這一門丹,加持了猴哥的金剛不壞之體。
不然,即便想要在斬仙臺上走過場,也走不下來。
不過猴哥那是什么存在?
先天一塊神石,受了不知多久的日精月華,方才孕育而出,底蘊之厚,無以倫比。
故而一葫蘆至陽寶丹下去,也不過打個基礎。
可對于姜寧來說就不一樣了。
且不說修為差距,單單是底蘊深淺,就差了太多太多。
故而,僅僅一顆至陽寶丹,姜寧就有些無福消受。
即便是將催發出的大多數先天陽火用來鍛煉體內金丹,可剩下的一部分真陽藥力依舊恐怖無比。
于是就成了現在這樣。
陽氣生發蓬勃,根本遏制不住,甚至流于表面。
也難怪黃淑女在見了之后情不自制。
現在的姜寧,在所有修有采陽補陰之道的生靈眼中,都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香餑餑。
甚至哪怕只是凡人肉眼看去,只要看的細致些就會發現,姜寧周遭的空氣都在被蒸騰的陽氣炙烤的扭曲著。
“還好咱們要去的是三藏寺,少有女子,不然,此行怕是不可成行呦。”
濟顛幸災樂禍的搖晃著蒲扇。
“禪師有興致戲謔,不若想個法子為晚輩遮掩一番。”
姜寧翻了個白眼。
他已經在很努力的煉化了,但時間還是太短,根本做不到完全消化。
除非給姜寧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專門用來煉化此丹。
“和尚又沒那個口福吃過老君爺爺的丹藥,何來的法子?”
濟顛一副事不關己我就看戲的模樣,嘿嘿怪笑著。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禪師,想個法子。”
姜寧無奈的吐出一口氣,肉眼可見的熾熱。
單單是一口大些的呼吸,就讓一旁昏迷的黃淑女猛地一個擺子,差點醒過來。
“和尚習慣吃狗肉。”
濟顛糾正了姜寧一句,依舊是那幸災樂禍的模樣。
不過,眼神里卻多了幾分認真。
“這俗話說,堵不如疏。”
濟顛笑呵呵的說道:“莫看和尚現在這般,曾經也是能力伏龍虎的好漢子嘞。”
說著,還專門捋開袖子,麻桿似的胳膊徒勞的抖了抖,看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姜寧沒說話,靜靜的等著下文。
“凡陽氣生發,要么煉,要么泄。”
“煉,一時半會,姜小施主煉不完,泄,乃是飲鴆止渴,取禍之道。”
濟顛搖晃著蒲扇,笑道:“所以,只有一著。”
“疏。”
“何解?”
姜寧眼睛亮了亮。
“一個字。”
濟顛一拍蒲扇。
“打。”
…………
小半個時辰后,三藏寺。
香客們正在下山,因為三藏寺的法明住持突然下令,今日寺內所供奉的降龍羅漢佛像突然開裂,疑似警示,不宜接待香客。
故而要關閉寺門,大做法事。
不多時,寺內香客盡去。
三藏寺后山。
姜寧扛著苗刀,走在最前面,而法明住持和濟顛則跟在后面。
至于黃淑女,還在昏迷。
姜寧管不了那么多,陽氣蒸的他眼前都已經有些重影,連帶著一雙眼睛都不可遏制的泛著淡金色。
走了一段路,卻見一個涼亭之內,端坐著一個身穿僧袍,卻留著頭發的年輕人。
姜寧看了過去。
那年輕人也看了過來,一雙眼睛赤紅一片,其內滿是暴戾兇狂之意。
赤紅與淡金的眸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迫不及待。
以及,一絲絲的怔愣。
顯然,雙方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狀態居然也不對勁……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轟!!’
禾苗一般的長刀和一柄足足有三尺長的金剛杵碰撞在了一塊。
滋滋啦啦的火星子從兵器接觸的地方迸發出來。
姜寧和那年輕人對視一眼。
對方率先開口:“崔破。”
“姜寧。”
崔破咧嘴一笑,道:“我說我就想好好修行,然后趕緊回去給師父捶腿認錯,你信不信?”
姜寧點點頭,道:“做了錯事想彌補,我信。”
“謝謝,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點身不由己。”
崔破說著,手上用力,一時間竟壓制了姜寧的苗刀,赤紅著眼睛道:“天眾性戾,當以佛法化之。可我現在被引動了戾氣,非得一場好殺才能解脫。”
“閣下,勞煩了!”
說罷,崔破反震而起,金剛杵以力劈華山的架勢兜頭砸來。
‘轟!!’
崔破被一股更大的力氣給轟飛了出去。
姜寧一甩苗刀,周身陽氣蒸騰,好似火焰。赤金眼睛看向那被楔在了山壁上的崔破。
“巧了,我也想勞煩崔師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