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磅礴的刀芒綻放開來,鋪天蓋地,裹著那赤金風暴,只是一個閃爍,便將空性大師完全包圍了起來。
姜寧眼中閃爍著赤金神光,身影一晃,便侵入了風暴之內。
入目,便是那站立原地巋然不動的空性大師。
這位尼師仿佛無視了周圍的赤金風暴,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姜寧。
姜寧絲毫不覺驚訝,若是一刀就能讓這空性大師授首,那才是怪事。
這赤金風暴,更多的作用是遮蔽周邊。
姜寧雙手持刀,沉肩墜肘,照著空性大師劈頭而去。
他未曾練過什么招數技法,但七十二變修成之后,身軀自有靈性,雖做不到猴哥那般出神變化,無方不知,甚至周身八萬四千毛羽都有神通,但做到完全掌握手中兵刃,并隨心而行,如臂使指,還是輕而易舉的。
更何況這苗刀本就是七十二變鍛煉而來,更是運轉隨心。
空性大師依舊不閃不避,被姜寧這一刀從中間斬做兩半。
“嘖。”
姜寧撇撇嘴,又是這一套。
示敵以弱很好玩嗎?
姜寧刀勢未盡,猛然間翻腕橫轉。
‘叮!’
清脆的聲音驟然響起,肉眼可見的聲波擴散而去。
空性大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橫斬刀鋒落下的地方,竟以一根玉笛便抵住了那兇戾的刀口。
抵擋住刀鋒之后,空性大師借助反沖之力飄然倒退,玉笛已然落于口前。
“嗚…………”
悠揚的笛聲在此刻響起,冥冥中,似還有誦經之聲。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空明的禪唱以及悠揚的笛聲結合,迸發出名為法樂妙音的偉力。
這是法音,是禪唱,是佛門真意體現,是皈依之樂,受戒之音。
姜寧腦海有一瞬間的恍惚,甚至拄著苗刀才沒有栽倒在地。
見此,那笛聲越發的急促起來,禪唱也從一開始的緩慢清晰,化作了拗口而急促的梵音。
“唔……”
姜寧捂著腦袋,一手拄著苗刀,想要抬頭,腦袋上卻好似墜著萬斤鉛塊,絲毫動彈不得。
“皈依我佛,享大極樂。”
空性大師出現在了姜寧的面前,雙手緩緩的抬起,想要去撫摸姜寧的臉頰。
那美艷的面容上滿是慈悲和憐憫,就好似看到離家的孤子終于回到了家鄉一般。
“釋門無量,佛法無邊,爾還不回頭,更待何時!”
突的,那慈悲憐憫化作怒其不爭的呵斥。
“嗚!!!!”
笛聲刺耳了起來,梵音越發的彭拜急促,結合空性大師的呵斥,好似當頭棒喝,要將姜寧從迷途中喚醒,讓他皈依佛門正法之下。
因莫名偉力影響而顫抖的姜寧在此時穩定住了身形。
見此,空性大師嘴角帶起一抹笑容,臉上再次浮現出慈悲之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佛根深重,禪性釋然,只是一時迷茫,如今醒來,可喜可賀。”
隨著空性大師的指引,姜寧低聲問道:“我曾造下殺孽,也曾不敬佛法,當真可以放下屠刀?”
空性大師怔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回答道:“當然可以,我佛慈悲,豈會因為便斷送你皈依之門?”
“可我六根不凈……”
姜寧臉上帶著掙扎和茫然,眼中的赤金光芒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無妨,入我釋門,自然六根清凈,不染塵埃。”
空性大師微笑著回答。
“可我還想娶妻,想掙錢,想求名,想要豪宅香車,想要……”
姜寧似是迷茫,掰著手指頭一點點的數。
空性大師的笑容開始變得勉強起來,也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但又本能的覺得不可能。
“想要……”
姜寧茫然的說著,眼神驀的清明起來,右手不知何時化作了筋肉遒勁的鷹爪,那鋒銳的爪子在瞬間抓住了空性大師的天靈蓋。
“你的命。”
“這不可能……”
空性大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痛苦刺激的雙目猩紅,原本的美艷面孔也變成了羅剎鬼一般的猙獰恐怖。
朱紅臉頰,鐵青頭發,犬齒突出。
現出了本相的空性大師想要掙扎,禪音梵唱再次響起,但姜寧卻絲毫不受影響。
空性大師見此,周身蕩漾起了漆黑的顆粒狀物質,身軀開始虛化,想要借此脫離姜寧的掌控。
但,姜寧那化作鷹爪的手上,鍍著一層赤金神光,任憑空性大師身軀如何虛化扭曲,頭顱卻仿佛被永遠固定柱一般,根本逃脫不了絲毫。
“這不是金光咒!”
這一幕,讓空性大師的眼中閃過驚駭之色。
“教你一個乖。”
姜寧歪了歪頭,眼中漫溢著赤金神光,輕笑道:“老子不是誰的刀,也不會皈依什么教,我站在這里,只是想要宰了你而已,沒有其他任何原因。”
“另外……”
姜寧手上陡然用力,鋼筋一般都鷹爪驟然收緊。
‘噗嗤……’
空性大師的頭顱化作了莫名的粘稠漆黑物質,被姜寧硬生生的徒手捏爆。
‘誰要是跟你說,一位修成金丹大道,以至金性不朽的修者被迷了心智,千萬不要信。’
這一番話,姜寧并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遍。
金丹大道極為霸道,金性不朽,可不僅僅是在肉身之上,而是全方位的加持和提升。
旁的修者,至多做到心境澄澈,好似明鏡一般,再多,也頂多就是修到那‘明鏡亦非臺’的境界。
但修持金丹的修者,其心境之上亦有不朽金性加持,萬劫不染,萬災不磨。
君不見真正修成金丹大道的猴哥,即便是那堂堂世尊,也從未想過以佛法令其皈依,而是強做緊箍咒,以肉身之痛強行桎梏。
雖然姜寧距離那般境界還遠的很,但到底是修成了金丹的修者,對付空性大師這種層次的蠱惑之法,還真不會有什么意外。
這空性大師強在手段詭譎,但若是被姜寧近身,加持不朽金性靈韻之下,不過翻手可滅。
也是對方對自己的手段太過于自信了些。
姜寧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猙獰鷹爪已經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手上一震,漆黑物質簌簌落下,只留下了一枚瓜子大小,殘破的赤金物件。
又是一個舍利子殘片。
姜寧瞇了瞇眼睛。
“乾闥婆為帝釋天之樂侍,演奏的乃是人間俗世之樂,極盡奇巧樂技之能。”
姜寧自言自語一般說著:“但除此之外,帝釋天還有一種樂侍,喚作緊那羅,所演奏著,并非人間俗樂,而是梵音法樂,非世俗可聽。”
說著,姜寧看向了九元道長所在的方向。
這位道長依舊和那面白無須的紫袍人靜靜的站在那里。
“到了現在,道長可否給出一個解釋?”
姜寧亮了一下手中的兩枚舍利子殘片,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