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一聲聲凄厲到破音的貓叫,如同生銹的鋼針刮過玻璃,驟然撕裂了午夜的死寂。
緊接著——
“嘩啦——嗤!!!”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抓撓聲在門外爆起。
白茶倏地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纖細的肩頸線條。
她微微偏頭,側耳傾聽,臉上帶著一絲被打擾清夢的呆萌。
“喵嗷——!!!”
又是一聲貓叫聲,比之前更加高亢、更加凄惶!
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貓,恐慌的大聲叫著,盼望著主人能夠來找自己。
誰家的貓跑丟了?在走廊里叫得這么慘?
白茶困惑的想。
到很快,她意識到聲音太吵了會吵到她的租客。
作為房東,得管。
這個念頭無比“自然”地占據了白茶的大腦。
她掀開被子,瑩白的赤足無聲地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穿上鞋子后,徑直朝著公寓大門走去。
此時白茶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白姐!別開門啊!!!外面不是貓!那是索命的玩意兒!】
【完了完了!白茶瘋勁又上來了!她兩個“詭異老公”一個都不在!誰護得住她?。】
【嗚嗚嗚我不敢看了!快捂住眼睛!求你了,白茶回頭啊!】
【規則表明22點后不能出門!而且外面還有貓叫聲!白茶是不是把規則忘了?!】
龍國直播間內,億萬觀眾的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
無數人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恨不得死死抱住白茶那雙邁向地獄之門的腳踝!
冰冷的門把手,在黑暗中泛著金屬的幽光。
白茶纖細的手指,自然的地握了上去。
“咔噠…”
門鎖簧片彈開的輕響,
龍國的觀眾祈禱沒有奏效,白茶還是開了門。
門外的抓撓聲和貓啼,在門鎖開啟的瞬間,詭異地…靜止了。
一片死寂。
外面黑漆漆,一個灰敗的空間展示在她的面前,煙熏味和腐臭味撲面而來。
白茶強忍著喉嚨的灼痛和眼眶的酸澀,瞇起被煙塵刺激得流淚的眼睛,探頭向走廊更深處望去。
走廊空無一人,沒有貓。只有無盡的焦黑和死寂。
就在她收回目光的剎那——
嗡!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閘門被猛地拉開!
死寂的焦黑走廊瞬間“活”了過來!
“起火了!快跑啊——!!”
一聲撕心裂肺、充滿了極致恐懼的尖叫如同信號槍,瞬間引爆了整條走廊。
無數扇緊閉的房門被猛地撞開。
驚慌失措、面目扭曲的人影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各個房間里涌出。
他們身上還穿著睡衣、拖鞋,臉上寫滿了最原始的求生欲和即將被吞噬的絕望。
“讓開!都讓開!!”
“別擋道!滾啊!”
推搡、哭喊、咒罵、孩童的尖啼…各種聲音混雜成一片刺耳的死亡交響曲。
白茶清晰地看到一個強壯的男人,為了搶先一步,粗暴地將一位踉蹌的老者狠狠拽倒在地,
老者枯瘦的手臂無助地伸向空中,渾濁的眼睛里是難以置信的驚恐,下一秒就被洶涌的人潮徹底吞沒、踐踏。
“媽媽!老師說火災不能坐電梯!會死的!”
一個被母親死死拽著的小男孩,臉上掛滿淚痕,驚懼哭喊著。
“閉嘴!樓梯堵死了!快跟我來!”
年輕的母親臉上毫無血色,眼中只有逃生的瘋狂,不顧孩子的哭求,拖著他一頭扎進了電梯間敞開的門!
凌亂、沉重、如同喪鼓般的腳步聲,密集地敲打在走廊的地面上,絕望的氣息濃稠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就在白茶的腳,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即將踏入這片瘋狂混亂的“過去”之時。
噗!
如同肥皂泡破裂的輕響。
所有的尖叫、哭喊、推搡、扭曲的面孔、燃燒的焦糊味…一切的一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廊重新被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濃稠的黑暗接管。
那焚毀的焦黑景象依舊,但剛才那鮮活、慘烈、充滿人聲的“歷史重演”,仿佛只是被按下了刪除鍵,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在焦黑狼藉的走廊中緩緩掃過。
濃煙雖已散去,但那深入骨髓的焦糊味和絕望感仿佛還沉淀在每一寸燒灼過的墻壁里。
終于,她的視線精準地鎖定了走廊盡頭個半敞著、銹跡斑斑的消防箱后面。
一抹與環境格格不入的。一只瘦骨嶙峋的小花貓,正瑟縮在那里,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著警惕而驚惶的光。
白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咦?”她刻意放大了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迷茫,腳步放慢,朝著消防箱的方向踱去。
“剛剛明明叫得那么大聲…可憐的小家伙,躲到哪里去了呢?”
她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走廊里回蕩,
消防箱后,小花貓的耳朵警惕地豎起,身體壓得更低,幾乎與焦黑的陰影融為一體。
它小巧的鼻翼翕動著,仔細分辨著空氣中飄來的氣息。
是人類…
這個認知讓小花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甚至升起一絲隱秘的優越感。
一個普通人類,對它而言,不過是不值一提。
白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踩在焦炭般的地面上,發出細微的“喀嚓”聲。
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掠過消防箱的瞬間。
唰!
一道快得幾乎留下殘影的手,精準無比地攫住了小花貓后頸那塊最脆弱的軟肉!
“喵嗷——!!!”
猝不及防被白茶捉到,凄厲到變調的慘叫瞬間撕裂了死寂。
小花貓的身體在空中瘋狂扭動、掙扎。
貓爪在黑暗中發出白光,往白茶身上劃去。
白茶的手臂紋絲不動,這個小花貓還傷不到她。
她甚至饒有興致地將手臂抬高了些,任由那只炸毛的、如同遭遇天敵般的小花貓在空氣中徒勞地張牙舞爪。
“喵!!”小花貓慘叫起來,好不可憐。
“好了,好了,別鬧了。”
白茶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安撫受驚的小寵物。
“你住幾樓,本房東大發慈悲送你回去。”
她伸出另一只手,輕柔地將掙扎的小花貓放在了旁邊燒得變形扭曲的金屬護欄上。冰涼粗糙的觸感讓小花貓又是一哆嗦。
“乖一點,”
白茶的手指,撫過小花貓劇烈起伏的脊背,最后停留在它因恐懼而僵硬的頭頂和下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搔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