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剛剛走進在觀眾席,場內的燈光就“唰”地一下全部熄滅,瞬間陷入一片令人心慌的漆黑之中。
觀眾席上的其他天選者,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了一跳,櫻花國青木瑾子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旁邊烏利爾的胳膊,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烏利爾也繃緊了神經,警惕地環顧四周。
就在這片死寂的黑暗壓抑到極點時——
“砰!咚——!”
表演臺中央的燈光驟然如同探照燈般猛烈亮起,精準地打在舞臺中心!
幾乎同時,伴隨著夸張的彈簧聲響和一陣彩色煙霧,臺面上兩塊地板猛地向上彈開!
一個身影以一種極其扭曲、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如同被強行彈出的玩偶,從地下彈射而出,高高躍起,然后在最高點詭異地停滯了一瞬,才輕飄飄地落在舞臺中央。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小小丑!
他頭上戴著一頂沾滿不明污漬、歪歪扭扭的骯臟小丑帽,臉上涂滿了斑駁脫落的白粉和濃墨重彩的黑色油彩,將那夸張的笑容襯得如同裂開的傷口。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雙灰白色的眼睛,沒有瞳孔,沒有焦距,像兩顆磨砂玻璃球,一眨不眨地掃視著臺下的每一個人,仿佛在清點待宰的羔羊。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不含任何人類情感的漠然與瘋狂。
他僵硬地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極度浮夸的歡迎姿勢,喉嚨里發出一種像是老舊收音機調頻混雜著尖銳笑聲的怪異嗓音:
“尊敬的游客們~~~歡迎來到哈哈先生的奇妙舞臺~~~觀看我的——精~彩~表~演~!”
他拖長了音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刺耳的摩擦聲。
“我~就~是——小丑哈哈先生!!!”
他猛地一跺腳,腳下的舞臺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彩色的燈光隨之瘋狂閃爍,背景音樂也陡然變得激昂而混亂,充滿了不和諧的音符。
“嘻嘻嘻……哈哈哈哈!”
哈哈先生那癲狂的笑聲和冰冷的注視形成了極度割裂的恐怖感。
他猛地從身后抽出那把轟鳴作響、寒光閃閃的巨大電鋸,如同撫摸愛人般撫過鋸齒,宣布了這場“游戲”的名稱——鋸腰術。
緊接著,一臺像是手術推車又像是祭壇的黑色平臺車,無聲地從舞臺陰影處滑出,精準地停在了哈哈先生旁邊。
他咧開那涂滿油彩的大嘴,灰白色的眼珠掃視著臺下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天選者:
“我們邀請一位……助手……來幫我完成表演!誰~上~來~?”
塔莉、法克、羅琳、吉吉……所有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心冰涼,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那恐怖的視線選中。
但是有一人除外。
白茶竟然開心地高高舉起了手,聲音清脆響亮:“
我!我來!看起來好好玩!”
哈哈先生的目光瞬間鎖定在她身上,嘴角咧開的弧度變得更加深邃和詭異。
就是這個人類女人,今天拐跑了他的員工,擾亂了他的游樂園秩序!
“嘻嘻嘻……很好!就這名……‘熱心’的員工了!”
他特意加重了“熱心”二字,帶著說不出的惡意。
臺下天選者們齊齊松了一口氣,但看向白茶的眼神充滿了復雜,既有逃過一劫的慶幸,也有對她這種自尋死路行為的不解,甚至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期待她真的能再次創造奇跡,或者……期待她消失。
然而,還沒等他們這口氣完全松下來,哈哈先生那灰白色的眼珠再次轉向了觀眾席:“
那么……哪位‘熱心’的觀眾……愿意上來……充當我們的‘實驗品’呢?”
觀眾席上那些臉上掛著標準笑容的游客們瞬間集體噤聲,連假笑都仿佛僵硬了幾分,整個場館落針可聞。
哈哈先生的目光如同挑選牲畜般掃過一圈,最終落在了一個身材高大強壯的男性游客身上。
“這位先生……看起來就很‘結實’……就你吧!”
那名男游客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那標準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瞬間被極致的恐懼所取代!
他猛地站起身,就想不顧一切地往外跑!
“攔住他!”
法克反應極快,壓低聲音對周圍的男性天選者喝道,
“吉吉、烏利爾、雷諾茲、戴維森、維克坦、莫里克!幫忙!把他弄上去!”
如果讓這個“實驗品”跑了,天知道哈哈先生的怒火會發泄到誰頭上!
幾位男性天選者瞬間明白了法克的意思,盡管內心也充滿恐懼,但還是硬著頭皮一擁而上,堵住了那名男游客的所有去路。
幾個人七手八腳,幾乎是半拖半抬地,將那個不斷掙扎、發出絕望嗚咽聲的高大男人,強行架上了燈光慘白的舞臺,粗暴地按在了那臺冰冷的黑色平臺車上。
男游客的四肢被平臺上彈出的金屬扣具“咔噠”一聲死死鎖住,他徒勞地掙扎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被恐懼扼住的聲音。
哈哈先生滿意地看著這一切,發出愉悅的“咯咯”聲。
他轉向一旁依舊一臉“好奇寶寶”模樣的白茶,將那把轟鳴刺耳的電鋸遞向她:
“來~我親愛的助手~拿起它~讓我們開始這場……精~彩~的~表~演~吧!”
電鋸的嗡鳴聲震耳欲聾,鋸齒高速旋轉,帶著撕裂一切的氣息。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聚光燈下,白茶看著遞到面前,轟鳴咆哮的電鋸,又看了看臺上被固定住。
因極致恐懼而面容扭曲、發出無聲哀嚎的“實驗品”,最后看向旁邊笑容詭異的哈哈先生。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在強光下投下小片陰影,臉上非但沒有恐懼或猶豫,反而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她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該怎么“玩”這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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