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想過沒有?如果……如果她真的殺了阿拉之神,然后……然后她自己就成了新的阿拉之神呢?那我們……我們的目標(biāo)……難道要變成……她?”
吉吉翻了個布滿紅血絲的白眼,同樣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一絲扭曲的嘲弄:
“呵……變成她?那又怎樣?你也不睜眼看看!她身邊那兩個是什么玩意兒?還有這群怪物信徒!殺她?”
他嗤笑一聲,帶著絕望的清醒,“相比之下,那個藏在地底下、連面都不敢露的‘正版’阿拉之神,是不是顯得……好殺多了?”
“噤聲!”
塔莉的聲音凌厲地切斷了他們的低語。
她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那些似乎并未關(guān)注他們的信徒背影,
“想死得快些就繼續(xù)討論!現(xiàn)在說這些毫無意義!如果白茶真的想成為這副本最終的‘神’,我們也會永遠(yuǎn)在這里陪她!既然她讓我們當(dāng)‘信徒’,就說明她有辦法!”
“塔莉說得對。爭論目標(biāo)是誰……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我們……沒有得選擇了。”
法克沙啞的聲音在壓抑的空氣中消散,如同最后一絲微弱的火星被黑暗吞沒。
越靠近那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圣壇,周圍的空氣就變得越冰冷。
圣壇本身像是一塊巨大的、扭曲的黑色骨片,其上刻滿了令人頭暈?zāi)垦5囊C瀆符文。
而跟在他們身后的那些“信徒”,狀態(tài)也越發(fā)駭人。
他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扭曲,仿佛體內(nèi)的骨頭正在融化重組。
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單純的狂熱崇拜,而是被一種極致的痛苦和瘋狂的掙扎所取代!
青紫色的皮膚下,血管如同活蛇般瘋狂蠕動、凸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渾濁的眼球翻白,口中發(fā)出野獸般絕望的嗚咽和意義不明的嘶吼——
圣壇深處那尚未完全蘇醒的“邪祟”,正瘋狂地爭奪著這些被白茶力量暫時控制的軀殼,企圖將最后的神智徹底拖入深淵!
“撲通…撲通…撲通——!”
那聲音,如同擂鼓,又如同一個巨大的心臟在搏動。
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共鳴,直接敲打在每個人的胸腔上,讓吉吉等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被這恐怖的韻律帶得跳出嗓子眼。
聲音的源頭,正是圣壇中央,那個半人高的、散發(fā)著慘白釉光的巨大瓷缸。
缸體表面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內(nèi)部將其撐爆。
白茶停在了瓷缸前,那雙血淵般的眼眸毫無波瀾地注視著這承載著“邪祟”核心的容器。
她沒有言語,只是微微側(cè)首,目光掃向身旁如同最忠誠獵犬般的妄臨。
妄臨接收到了指令。
他那張俊美卻毫無生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形卻如同鬼魅般瞬間欺近瓷缸。
沒有半分猶豫,他抬起腳,裹挾著足以粉碎巖石的恐怖力量,狠狠踹在慘白的瓷缸上!
“咔嚓——嘩啦!!!”
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響!整個瓷缸如同被引爆的炸彈般四分五裂,慘白的碎片混合著粘稠、散發(fā)著惡臭的暗紅色液體四處飛濺!
暴露在猩紅月光之下的,是那“撲通”聲的源頭——
一團難以名狀的、蠕動的、散發(fā)著濃烈邪異氣息的血肉
它像一顆被剝?nèi)テつw、巨大而畸形的心臟。
暗紅發(fā)黑的血肉組織如同沸騰的泥沼般不斷翻涌、搏動,表面布滿了扭曲、如同樹根般虬結(jié)的暗紫色血管。
那些血管如同活物般賁張,輸送著粘稠如石油的污穢。
更令人作嘔的是,在這團搏動血肉的最頂端,一個巨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球,猛地睜開了!
那眼球沒有眼瞼,瞳孔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網(wǎng)般的暗紅血絲。
它甫一睜開,一股冰冷、混亂、充滿了最原始惡意的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觸手,瞬間掃過全場!
“呃啊啊啊——!”
羅琳第一個承受不住,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即死死捂住嘴,身體抖得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那眼球吸走!
吉吉悶哼一聲,頭痛欲裂,眼前發(fā)黑,口中“白茶”的念叨徹底變成了混亂的呻吟。
法克和塔莉也如遭重?fù)簦樕珣K白,感覺思維瞬間被凍結(jié),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前面的鎮(zhèn)民們被瞬間控制,他們眼神緩緩的盯著白茶。
那眼球控制那些痛苦掙扎、瀕臨徹底異化的信徒后,它的目光,帶著一種刻骨的怨毒和貪婪,死死鎖定了高踞于一切之上的白茶!
一股無形的、充滿了褻瀆與瘋狂的低語,如同億萬只蟲豸的嘶鳴,直接沖擊向白茶的意識
面對這足以瞬間摧毀常人神志的沖擊,白茶卻只是微微歪了歪頭。
她血紅的眼眸中,甚至閃過一絲……近乎無聊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只試圖撼動巨樹的螻蟻。那滔天的惡意和混亂的低語,撞在她那被詭異力量徹底重塑的意識壁壘上,如同泥牛入海,只激不起一絲漣漪。
她紅唇輕啟,聲音空靈依舊,卻帶著一種睥睨萬物、宣判終結(jié)的冰冷:
“卑賤的邪祟……也敢直視神顏?”
她緩緩抬起一只手,指向那顆瘋狂搏動。眼球怨毒的血肉,朝著妄修道:
“吾賜它……永恒的寧靜。”
命令即出,一直如同雕塑般侍立在她另一側(cè)的修,動了。
他的身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瞬間出現(xiàn)在那些被邪神核心影響最深、身體扭曲得不成人形、幾乎要撲向圣壇的狂信徒中間。
修的手臂化作最致命的武器,所過之處,骨骼碎裂的悶響、血肉被撕裂的粘膩聲、以及最后戛然而止的哀嚎,連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樂章!
那些被邪神爭奪的軀殼,在修的面前如同脆弱的玩偶,被輕易地撕扯、粉碎!
污穢的血液和破碎的內(nèi)臟如同骯臟的雨點,潑灑在圣壇冰冷的地面和那團蠕動的血肉之上!
妄臨也無聲地加入,如同另一道死亡颶風(fēng),清除著任何試圖靠近核心或表現(xiàn)出失控跡象的“信徒”。
頃刻間,圣壇周圍化為一片血腥的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