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白茶直播間的觀眾,紛紛張大嘴巴,一時之間無人發彈幕。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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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灰蒙蒙的天光艱難地刺破血月殘留的最后一抹暗紅,如同稀釋的污水,潑灑在死寂的墓場上。
熬過了驚心動魄、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一夜時指針終于指向清晨六點整——
“吱呀——!”
小木屋那扇搖搖欲墜的門被猛地撞開!
吉吉和羅琳如同兩只被惡鬼追攆的兔子,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臉上混合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未知白晝的深深恐懼。
然而,他們臉上那點可憐的慶幸,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間,驚恐出聲。
“臥……槽?!”
“什……什么東西?!”
兩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瞳孔因為極致的驚嚇而縮成了針尖!
就在距離小木屋門口不到十步的空地上,赫然停放著一口——
華麗得近乎妖異的巨大棺槨!
棺木通體漆黑,材質似木非木,似玉非玉,表面流淌著幽暗的光澤,繁復到令人眼暈的暗金色花紋纏繞其上,勾勒出古老而邪異的圖案。
棺蓋邊緣鑲嵌著鴿血般深紅的寶石,在灰白天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棺……棺材?!這里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多出來的?!”
吉吉的聲音抖得不成調,牙齒咯咯作響。
“一……一晚上!就一晚上!它……它自己跑出來的?!”
羅琳臉色慘白如紙,幾乎要暈厥過去。
昨晚的恐怖經歷還歷歷在目,清晨又撞見這邪門玩意,他們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
就在兩人魂飛魄散、幾乎要轉身逃回那并不安全的小木屋時——
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如同催命的符咒,在天選者的腦海中響起:
【規則怪談提示:請所有存活天選者于十分鐘內離開墓場區域,墓場大門將于十分鐘后關閉。】
“快跑!大門在那邊!”
羅琳指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墓場銹蝕鐵門,聲音尖利。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拔腿狂奔的剎那——
“唔……”
一聲慵懶的、帶著剛睡醒時特有沙啞的輕哼,清晰地從那口華麗的黑棺中傳了出來!
吉吉和羅琳的動作瞬間僵住,如同被凍僵的鵪鶉,脖子僵硬地、一寸寸地轉向那口棺材。
只見那沉重的、布滿邪異花紋的棺蓋,發出“咔噠”一聲輕響,竟緩緩地向旁邊滑開了一道縫隙!
一只白皙的手,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優雅,從縫隙中探出,輕輕搭在了棺槨冰冷的邊緣。
緊接著,一個穿著紫色宮廷長裙的身影,慢悠悠地從棺材里……坐了起來。
白茶睡眼惺忪,濃密的長睫顫了顫,仿佛還沉浸在夢鄉的余韻里。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纖細的腰肢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紅唇微張,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了一點生理性的淚花。
然后,她才像剛發現外面刺眼的天光似的,微微瞇起那雙漂亮卻還帶著茫然的眼睛,無意識地看向前方——
正好對上了吉吉和羅琳那兩雙因為極度恐懼而瞪得溜圓出的眼睛。
空氣死寂了一瞬。
“啊啊啊啊啊——!!!!!!”
吉吉和羅琳的慘叫聲瞬間撕裂了清晨的寂靜!
兩人連滾帶爬、手腳并用地朝著墓場大門的方向亡命狂奔!
那速度,快得只留下兩道煙塵和一路的鬼哭狼嚎,連回頭確認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白茶:“……?”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著那兩道絕塵而去的背影,似乎還沒完全理解發生了什么。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這口舒適的棺材,又抬手揉了揉依舊有些迷糊的額角。
“嘖,吵死了。”
待她慢條斯理地扶著棺槨邊緣,赤腳踏上冰冷潮濕的墳土,站直身體時——
那口華麗妖異的巨大黑棺,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瞬間化作一縷極其稀薄的黑煙,無聲無息地消散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仿佛昨夜那場萬詭朝拜的褻瀆圣宴,都只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白茶對此似乎習以為常,認真的思索道:“……老公又沒有了。”
“不過教堂里還有一個。”
隨即,她理了理自己因睡了一夜棺材而略顯褶皺的華麗紫裙,往墓場大門走去。
奔跑中的吉吉猛地一個激靈,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硬生生剎住了腳步,差點把旁邊的羅琳帶個趔趄。
“等、等等!”
他喘著粗氣,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回頭死死盯著那個正慢悠悠從華麗棺材里爬出來的紫裙身影,
“那……那好像是白茶啊?!”
“哈?!”
羅琳被拽得一個急剎,差點岔氣,扶著膝蓋大口喘息,聞言也驚疑不定地扭頭望去。
灰蒙蒙的光線下,那個伸完懶腰、正揉著眼睛一臉茫然的少女輪廓……
“嘶……好、好像……真的是她?!”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困惑,以及一絲“我們是不是嚇傻了出現幻覺”的自我懷疑。
“但是……”
羅琳的聲音都變調了,指著那口正緩緩消失的妖異黑棺,
“白茶她……她怎么睡在棺材里?!”
吉吉的腦子此刻正像一臺過載的破舊電腦,CPU瘋狂運轉,試圖用他有限的理解能力去解析這超綱的現象。
他擰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用一種極其不確定的語氣,試探著給出一個“合理”解釋:
“呃……這個嘛……可能……可能她覺得……”
“……覺得自己是一個吸血鬼?嗯,對!吸血鬼白天都要睡棺材的嘛!小說里都這么寫!”
羅琳:“……”
雖然這個解釋荒謬絕倫,但聯想到白茶在怪談世界里種種異于常人的言行舉止,尤其是她那份精神病院認證的獨特氣質……
——好像……也不是完全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