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站在蒼瀾國廢墟上,左手是柳若雪的冰魄星辰,右手是戰神令,眼前是九嬰復蘇的光柱。
天機子聲音在耳邊響起:“選擇吧——是成為新的神,還是繼續當個凡人?”
九道光柱匯聚成山巒般龐大的魔軀,污穢的血肉中嵌著血無涯癡狂的頭顱。
“凡人終究渺小!”它咆哮道。
然而當李云天斬出的焚天神焰撞上魔軀時,冰霜劍氣卻在半空驟然轉向,直指戰神令!
下一秒,柳若雪冰霜流淌的指尖觸碰到他胸口。
“原諒我……”
戰神令血光暴漲,天機子現身狂笑:“太遲了,殺身祭陣!”
寒風在蒼瀾國的斷壁殘垣間尖嘯著穿過,卷起混著灰燼和血腥味的塵埃,拍打在李云天冷峻的臉上。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矗立在這片剛剛經歷慘烈洗禮的焦土之上。左手是柳若雪的冰魄星辰,那冰冷的觸感仿佛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此刻卻像一塊刺骨的玄冰,寒氣絲絲縷縷鉆入經脈;右手則緊握著那枚沉重而古老的神物——戰神令,來自他天尊前世的象征,它沉重得像一段凝固的歷史,一股灼熱霸道的能量在其深處翻滾涌動,幾乎要將他屬于凡人的右臂點燃。
在他前方,遮蔽了視線所及蒼穹的,是那九道自爆裂的污穢巨蟒頭顱中升騰而起的黑色光柱。它們并非靜止,而是瘋狂地扭曲、盤旋、交織,如同九條活過來的滅世狂蟒,在震耳欲聾的嗡鳴與空間被撕裂的哀嚎中,朝著中央瘋狂匯聚!
磅礴的污穢魔力如同實質的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洶涌澎湃地擠壓,李云天體內的焚天神炎,那曾經焚盡強敵的無上真焰,竟在這純粹毀滅性的威壓下隱隱發出晦暗的低鳴,仿佛神龍遭遇了更古老的天地兇煞,被迫蟄伏臣服。
天機子的聲音,縹緲得如同來自九幽深淵的回響,又清晰得如同毒蛇在耳膜上吐信,再度于他混沌一片的識海內炸開:“抉擇的時刻到了,逆命之子……是以古神之血登臨神座,鑄就不朽偉力?還是甘愿沉淪,擁抱你那脆弱渺小的凡性?”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楔子,死死釘在李云天靈魂的抉擇點上。
“不!別信!那是九嬰的幻術!” 李云天猛地嘶吼出聲,試圖蓋過識海里翻涌的雜念和柳若雪那揭示真相后帶來的、足以將他吞噬的窒息感。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風暴中央。
在那里,污穢的能量已然凝聚成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輪廓——一具由蠕動血肉、破碎鱗片和流淌著膿水的魔軀構成的山巒!無數扭曲的肢體從它臃腫的軀體上胡亂伸出,瘋狂地抓撓著空間。更令人靈魂顫栗的是,在那龐大魔軀的心臟位置,一張人臉詭異地凸起、固化!
血無涯!
他半透明的頭顱鑲嵌在蠕動不息的血肉中,面部肌肉因極致的狂喜和病態而徹底扭曲變形,雙目被純粹的、湮滅一切的漆黑所填充。他破碎的嘴唇開合,發出的聲音如同無數沙礫在銹蝕的金屬板上剮蹭,夾雜著刺耳的狂笑,震動天地:
“看到了嗎?!神祇隕落,凡人……不過是我等腳下的……卑微爬蟲!終究,一切終歸于寂滅與……歡騰!哈哈哈哈——!”
那恐怖的笑聲,正是九嬰意志最直白的宣告!是混沌與毀滅的凱歌!
幾乎就在那巨大魔軀徹底凝實、屬于九嬰的意志完全主宰血無涯的殘魂、發出滅世宣告的瞬間,一股積壓已久的、混雜著滔天怒火與“必須阻止”的戰神本能的狂暴力量,如同壓抑到極限的火山,在李云天體內轟然引爆!
“孽畜!給我——消散!”
李云天仰天怒嘯,聲震四野,其聲如雷霆貫九霄!他身上驟然爆發出的氣勢,竟暫時將那無盡魔威排開丈許,形成一片烈血燃燒般的赤紅領域!右手戰神令緊握,深紅如凝固血漿般的符文瘋狂流轉,令這塊冰冷的金屬塊變得如同燒紅的烙鐵,磅礴到不可思議的神力沿著他的手臂奔騰咆哮!而他左手緊握的冰魄星辰,亦在同一瞬間應和般地發出清越無比的嗡鳴,劍身內部蘊含的、來自柳若雪冰魄靈體的極致寒霜被空前激發,瑩白刺骨的寒光沖天而起!
一赤!一白!
焚天神炎與極地玄冰!
兩股本該相克,此時卻因同一個滅世之敵而被強行推向巔峰,指向同一個目標的至尊力量!
李云天瞳孔之中,金色的神火與霜白的寒星激烈碰撞交融,他雙足深深陷入焦黑的凍土,擺出了前世記憶中那式曾擊碎星辰的禁招起手式——焚天燼地!
熾烈的神焰洪流裹挾著焚盡萬物的意志,如同開辟混沌的太陽神矛,自他右手狂猛地轟擊而出,熾白的光芒吞噬了周遭的一切色彩,筆直地射向那中心鑲嵌著血無涯狂笑頭顱的九嬰核心魔軀!
這一擊,凝聚了他的決絕,也帶著對柳若雪那份“真相”尚未理清的沉重痛楚——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九嬰完全降世!
光焰的速度超越了凡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然而,就在那足以焚滅山河的神炎之矛即將洞穿魔軀心臟的剎那,異變陡生!
李云天左手緊握的冰魄星辰之上,那股被激發到極限的、來自柳若雪的極致寒力,本應在主人的心意加持下,化作另一道破魔玄冰之劍,與焚天神炎左右夾擊!
但,那至冷的劍氣并未射向九嬰!
它竟在脫離劍尖不過尺許的距離,毫無征兆地、猛烈地轉向!
如同一頭被強行扭轉頭顱的冰霜巨龍,帶著劃破空間的尖嘯和凜冽到足以凍結元神的寒意,不再是射向九嬰魔軀的側翼或后方,而是……狠狠地撞向李云天緊握在右手,正爆發出最強神力的……
戰神令!
鏘——!!!
難以形容的金屬碎裂聲與凍結靈魂的寒冰爆裂聲混合在一起,炸得空間都劇烈波動!
冰魄星辰的致命寒潮,毫無阻礙地、精準無比地沖擊在戰神令全力運轉時最脆弱的核心符文節點上!
時間仿佛在此刻被那只冰霜巨手死死攥緊、凝固!
李云天感到右臂傳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那不是血肉被撕裂,更像是本源的力量驟然被打斷反噬!戰神令上翻騰的血光符文瞬間暗淡、紊亂,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手臂內橫沖直撞,灼熱的能量瞬間被冰魄星辰那股極致的、仿佛來自太古冰洋最底層的森寒所覆蓋!冰與火在他右臂的經脈中瘋狂對撞、湮滅,巨大的排斥力幾乎要將他的整條手臂炸碎!他悶哼一聲,五臟六腑如同被巨錘輪番重擊,喉頭立刻涌上一股腥甜!
“若雪!” 李云天的嘶吼帶著難以置信的痛楚和一種被至親之人背后捅刀的徹骨冰寒,如同受傷孤狼的絕望嗥叫。他猛地轉頭,赤紅的雙瞳死死盯住柳若雪的方向。
風雪,在那一刻變得更加狂暴混亂。
柳若雪就站在離他僅僅三步之遙的地方,近在咫尺,卻又像是隔著冰冷的深淵。她嬌小的身軀在混亂的魔力潮汐中劇烈地搖晃,仿佛狂風中的一株即將被折斷的蘆葦。那張素來明凈如冰雪、此刻卻如同精致又易碎的琉璃面具的面容上,早已不復之前的悲傷掙扎。
冰藍色的、流淌著實質化寒霜光輝的紋路,如同擁有生命的蔓藤,正以駭人的速度從她深邃的瞳孔深處蔓延開來!它們像活的冰川,飛速爬過她的臉頰,覆上她的脖頸,甚至絲絲縷縷地沁透了她墨色的發絲,每一根沾染冰藍的發絲都因內部凍結的寒力而變得晶瑩剔透、堅硬如鐵。原本清澈如水的少女眼眸,此刻被一種非人的、俯瞰萬古滄桑的空洞和冷酷徹底填充。
她微微仰著頭,并非望向九嬰那可怕的魔軀,而是仰望著灰暗天穹的深處,那目光穿透了翻滾的黑云,穿透了無數星辰碎片構筑的壁壘,投向冥冥之中、某個被無盡寒冰與沉寂永恒統治的界域核心!她周身散溢出的寒氣,已不再僅僅是凍結物質,空氣被直接凝固成泛著幽藍冷光的霜晶顆粒,簌簌墜落,形成一片絕對寒冷的死寂領域。冰魄劍在她手中劇烈震顫,發出尖銳到撕裂靈魂的嗡鳴,劍身通體透明,內部的符文流淌如同被囚禁的冰河!那柄劍,或者說,與劍融為一體的“引魂使”之力,正在喚醒某個沉睡于血脈源頭的、屬于絕對零度的意志。
面對李云天驚怒悲慟的嘶喊,那雙完全冰藍、毫無感情的眸子,終于緩緩轉動,視線聚焦到了李云天的身上。眼神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掙扎了一下,泛起一絲屬于柳若雪的漣漪,但瞬間就被凍結一切的冷酷淹沒。
她動了。
沒有使用那柄爆發出滅世威能的冰魄劍。
而是……輕輕抬起了那只沒有握劍、此刻也纏繞著流淌冰痕的右手。那動作,緩慢、冰冷,帶著一種審判般的、終結宿命的儀式感。
她的指尖,沒有直接觸碰李云天身體任何一處盔甲或者要害,而是……徑直點向了他胸口正中——檀中穴!
那里,是道法所謂“中丹田”,亦是人身血氣、元氣的核心樞紐!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吐出的不再是少女清越的嗓音,而是混合了無數亡者靈魂碎片的、空洞而縹緲的聲音,如同從萬載玄冰之淵下飄蕩上來,清晰地穿透了風雪的咆哮與九嬰的狂笑:
“原諒我……阿云……” 這似乎還是柳若雪。下一秒,語氣陡變,如同凍結億萬年的冰峰相互摩擦:“……天命如輪…當碾碎…凡情羈絆……此身…即為…通往永寂的門扉!”
指尖點落!
轟!!!
李云天只感覺胸口仿佛被一顆超新星撞上,又瞬間被整個投入宇宙寒冰地獄的核心!冰魄星辰之力透過戰神令被打斷的反噬瞬間有了最直接、最狂暴的宣泄口!
這股力量霸道而詭異,并非純粹的毀滅性能量,而是混合了“引魂使”那牽引魂魄、溝通幽冥的特質!它像無數條冰冷的毒蛇,瞬間鉆透他的表皮,無視他倉促運轉起護體的真元罡氣,化作億萬根無形的、足以凍結靈魂本源的冰刺,狠狠地扎入他心臟,扎向他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經脈、每一縷魂魄!
“呃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超越了李云天兩世為人的任何體驗!那是從靈魂最深處被凍結、被撕裂、被強行推向某個不可抗拒命運終點的巨痛!他整個人的意識驟然陷入一片空白,只有極致的冰寒和仿佛要將靈魂核心都粉碎剝離的巨大牽引力!他體內的焚天神炎本源瘋狂咆哮抵抗,卻在戰神令被破、冰魄星辰本源之力侵入心脈的剎那,被徹底壓制凍結!金色的神火光芒在他體表劇烈閃爍了數下,如同風中殘燭,噗地一聲,徹底熄滅!
刺骨的寒冷不僅封凍了他的神力,更深入骨髓血脈,將他整個人由內而外化作一尊冰藍色的、微微弓著身、維持著痛苦嘶吼姿態的冰雕!甚至連他臉上那驚愕、憤怒、難以置信的表情,都被清晰地凍結在那冰晶之中!
就在柳若雪的指尖點落李云天心口、將其化作冰雕的同一剎那,那一直被李云天緊握、此刻因神力中斷和冰魄之力的沖擊而暗淡失色的戰神令,猛地爆發出超越之前百倍的刺目血光!如同垂死掙扎的巨獸最后噴出的灼熱血漿!
嗡——!
刺眼到足以灼傷神游修士元神的血色神光沖天而起,瞬間壓過了天空九道污穢光柱匯聚的幽暗!一個巨大、繁復、蘊含著無窮殺伐與獻祭之意的血色符文法陣,以戰神令為中心轟然展開!繁奧的線條瞬間覆蓋了周圍百丈空間的地面!這個法陣的紋路,赫然與之前蒼梧山地底那些用于獻祭鎮魔碑、喚醒九嬰殘魂的古老符文,如出一轍!但其核心涌動的能量之磅礴與毀滅意志之純粹,卻超越了此前千萬倍!
血色法陣的中心,空間無聲地扭曲、塌陷。
一道玄青色的身影,突兀地憑空浮現。
天機子!
他身上原本那點仙風道骨的神韻蕩然無存。道袍無風狂舞,獵獵作響,被法陣中心不斷逸散出的、如同實質般粘稠的猩紅神光所浸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枯瘦的十指在空中急速彈動,如同撥弄著無形的因果之弦。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不再是之前高深莫測的平靜,而是混雜著狂熱的興奮、扭曲的滿足以及對眼前冰雕中痛苦靈魂的極致冰冷欣賞!
他放聲大笑,笑聲不再是溫和的指引,而是充滿了徹底的瘋狂和惡毒,如同地獄最深處的惡鬼得償所愿:
“哈哈哈哈哈!成了!終究成了!吾主!您沉睡的意志,當聆聽這絕妙的祭品之哀嚎!數萬載的潛伏……無數歲月的落子……今日終得大果!”
天機子的笑聲如同帶著鋸齒的冰錐,瘋狂地在冰雕中的李云天意識深處剮蹭:
“戰神令……令?哈哈哈哈!多么諷刺!多么可悲!云天啊云天……你視之為憑依的傳承、你視之為歸途的榮光……這令,這你前世為之付出一切守護的權柄!不過是……不過是一條無形的枷鎖!一道早已預設了毀滅坐標的祭標!一道鎖在你靈魂之上,只待引魂之力點燃,便可……‘殺身祭陣’!”
殺身祭陣!
最后四個字,如同判決的鐵錘,狠狠砸落在李云天被冰凍的靈魂意識上!
天機子狂笑著,眼中只剩下血紅的瘋狂和對獻祭完成的極致渴望。他枯瘦如鬼爪的雙手猛地向兩邊平伸,十指張開至極限,指甲暴漲延伸,閃爍著暗沉無光的鐵灰色,如同隕滅神兵的鋒刃!指尖詭異地顫動勾畫,虛空仿佛成了他描紅的紙張!
“太陰……引魂!太陽……聚魄!萬載古陣,應吾之召——燃!!!”
隨著他癲狂的咒言,那覆蓋百丈、沸騰著神魔之血的法陣,瞬間被徹底點燃!陣圖上流淌的每一個血色符文都爆發出如同恒星崩滅般的毀滅性能量!熾白到令人失明的光芒帶著億萬度的高溫驟然亮起,而在那足以焚盡星海物質的光芒核心,一股極致的、絕對的、凍結靈魂本源的死寂寒力卻詭異地糾纏爆發!光與暗、火與冰,兩對相互矛盾的極致毀滅之力,竟然在這個由戰神令為坐標、以李云天冰封的肉身為祭品核心的法陣中,產生了某種混沌歸墟般的終極共鳴!
法陣核心的空間如同紙片般被無情地揉碎!
一道無法形容其具體形態、唯有純粹“湮滅”意志的可怕能量流,轟然成型!它最初只是一點,下一瞬間就膨脹成吞噬一切的黑白光龍,帶著毀滅一切的終焉氣息,目標不再是九嬰,而是……正中央那塊由蠕動血肉和污穢魔軀構成的巨碩魔山!確切地說,是魔山中心,那鑲嵌著血無涯扭曲狂笑的頭顱!
那湮滅光流奔騰咆哮,所過之處,空間無聲地碎裂、崩塌,連空間碎片本身都被吞噬分解!
“不——!!九嬰大人!我……我……” 鑲嵌在巨大魔軀心臟位置的血無涯頭顱,臉上的狂喜瞬間被無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所取代!他虛幻透明的五官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猙獰到變形,發出了超越之前狂笑的凄厲到變調的慘嚎!他試圖掙扎,試圖從這剛剛獲得的恐怖身軀中脫離,但那龐大的、由污穢巨蟒精華和九嬰意志凝聚的魔軀,在此刻竟成了最沉重的枷鎖!引魂使的力量配合殺身祭陣的恐怖鎖定,如同無形的億萬道鎖鏈,將他死死地、絕望地固定在那湮滅光流最終的落點上!
獻祭九嬰!
天機子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李云天的命!或者說,李云天的命,只是開啟這終極祭壇的關鍵鑰匙,而祭壇之上唯一的祭品,只能是那即將徹底復蘇、完全降臨、擁有滅世威能的——完整九嬰!
這顛覆性的目標反轉帶來的沖擊,讓李云天被冰封的意識都產生了劇烈的震蕩!憤怒、屈辱、痛楚、對柳若雪被利用的狂暴殺意……無數激烈的情緒如同沸騰的巖漿,在堅冰封印下狂暴地沖撞!他那被冰魄之力幾乎徹底凍結的神魂核心,那一點象征著不屈斗戰意志的金光,竟然在這滅頂的危機和滔天的憤怒中,頑強地、艱難地跳動了一下!如同即將徹底熄滅的心臟,不甘心地發出最后的搏動!
嗡!
一點金光,微弱到隨時會消散,驟然在李云天被凍結的胸口位置……亮了起來!
不是來自磅礴的神力,也不是來自柳若雪的點落。
仿佛是那點微弱金芒的指引,一道微弱卻精純無比、帶著一絲暖意的血脈之力,被強行從心臟深處、從四肢百骸被冰封的縫隙中……擠出!它混合著鮮血,甚至帶著一點李云天因痛苦和憤怒而咬破舌尖的精血,如同一條掙扎的血色幼蛇,扭曲著、艱難地……在冰層下微弱地蠕動!
方向……正是他緊握戰神令、此刻因陣法核心爆發而同樣被冰晶覆蓋的右手!或者說,是戰神令與他血脈強行連接的那點微弱“印記”!
這細微到了極點的變化,幾乎被那湮滅天地的法陣轟鳴和九嬰那滅世般的哀嚎完全掩蓋。甚至操控法陣的天機子,也完全將心神投入了對九嬰核心的那一擊必殺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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