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歸自信,陳冬河可不會傻到真憑一把刀去跟那群動輒幾百斤的龐然大物硬碰硬。
系統空間里靜靜躺著那兩桿老槍:冰冷沉甸的三八大蓋,穩重可靠的水連珠。
這才是對付野獸的正經家伙。
只要找到那群野豬的蹤跡,先放倒幾頭震懾住,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水連珠的子彈威力巨大,近距離能把骨頭崩碎。
三八大蓋射程遠穿透力強,各有優點。
他小心翼翼穿過一片滿是倒伏巨木和齊腰深積雪的山坳,朝著牛角山山梁摸去。
原本以為,還要花點功夫沿著野豬的蹄印和拱地痕跡慢慢追蹤。
可剛爬上山脊,腳下厚厚的積雪尚未踩實,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下方山谷里異?;钴S的騷動。
他身體瞬間伏低,屏住呼吸,撥開眼前覆蓋著雪掛的冷杉枝條,朝下方望去。
只見一片稀疏松林環繞的小空地里,赫然是一群野豬!
一只體型異常龐大的公野豬,正是獵戶口中所述的大炮卵子,此刻正慵懶地側臥在一棵虬勁的老松樹根下曬太陽。
一身臟污厚實的泥殼鎧甲在陽光下泛著黑亮的光澤。
十幾頭膘肥體壯的母野豬散布在公豬周圍,龐大的身軀像一個個移動的肉丘,看體型少說也有三百公斤開外。
一群約莫二三十斤重的小豬崽精力充沛,在積雪和枯葉間哼哧哼哧地跑來跑去。
時不時用粉嫩的鼻頭奮力拱起一小片凍土,尋找下面稍嫩的根莖。
陳冬河迅速目測了一下直線距離——大概一千米出頭。
他現在身處光禿禿的山脊線上,周圍只有些低矮灌木,毫無遮蔽。
那大炮卵子頭上兩只彎刀般猙獰的獠牙,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白光。
要是在這距離貿然開火,子彈能不能打穿它身上那層由滾泥蹭松脂凝結而成,厚達數寸的“盔甲”都是個問題。
就算僥幸擊中,沒打在致命處,也夠激起這一群牲口的野性。
一旦被那六七百公斤的肉山,頂著那對獠牙撞上,身上絕對要添兩個透明的血窟窿。
他抬頭感受了一下風向——風是從山脊吹向山谷的。
很好,逆風。
野豬的鼻子比狗還靈,順風就麻煩了。
陳冬河趴下身,將整個身體埋在厚實的雪殼中,只用雙臂和腰腹的力量,緩緩向前匍匐蠕動。
積雪簌簌滑落,身上也被泥土弄臟了不少,但他毫不在意。
爬了大概兩百多米,距離野豬群還有八百米左右時。
山梁下的空地里,那只原本臥著的大炮卵子,猛地抬起了那顆碩大的腦袋!
它那對小眼睛警惕地掃過四周,最終竟牢牢鎖定了陳冬河匍匐的雪坡方向。
陳冬河全身驟然僵住,像塊風化的巖石般紋絲不動。
長時間的匍匐讓他的棉襖和褲子上沾滿了雪粉,在午后的陽光下,雪坡上這一片白茫茫,不走近細看很難發現異樣。
那大炮卵子哼哧一聲,龐大的身軀竟靈活地站了起來,抖了抖一身泥痂松油混合凝結的厚殼。
它沒有立刻沖過來,而是帶著一種巡視領地的傲慢姿態,開始不緊不慢地朝山脊方向踱步小跑。
陳冬河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猛跳:“被發現了?怎么可能?”
但他強行壓住翻滾的心緒,耐心等待機會。
幾米外的雪殼下,他意念微動,那桿冰冷沉重的三八大蓋便悄然出現在他臂彎里。
子彈早在他進山前就已壓滿彈倉。
大炮卵子的小跑很有規律,速度不快,肥碩的身軀隨著步伐起伏,那雙小眼睛里似乎還帶著點漫不經心。
陳冬河屏氣凝神,槍管順著小跑的公豬方向緩慢平移移動。
汗珠順著額角滑落,他穩住槍身,黑黝黝的槍口牢牢鎖定了公豬那雙不斷眨動的眼睛。
就在他指尖即將扣壓扳機的剎那——
那頭大炮卵子突然停住了腳步!
它碩大的頭顱高高昂起,鼻孔急促翕動,那對原本渾濁的小眼睛里陡然射出兇戾的光,死死盯住了陳冬河的方向!
“就是現在!”
千鈞一發之際,陳冬河沒有絲毫猶豫,蓄勢待發的食指狠狠向下一扣。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山谷間猛地炸開!
巨大的音浪震得附近松樹上的積雪撲簌簌滑落。
那頭奔跑中的大炮卵子,整個左眼連同周圍的骨肉瞬間炸裂開一團猩紅血霧。
它那顆沉重的頭顱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狠狠地向一側甩去!
咚!
一道沉悶的巨響。
那重達六七百公斤的龐大身軀失去了所有平衡,像坍塌的土墻般轟然砸在地上。
粗壯的四肢在本能地瘋狂抽動,蹬刨著身下的凍土和積雪,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嗷!
被這驚變嚇懵的野豬群仿佛瞬間炸了鍋。
幾頭離得近的母野豬,先是驚恐地豎起鬃毛,隨即看到它們的老公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模樣。
一股原始的,夾雜著母性保護幼崽的狂暴瞬間被點燃!
哼唧!嗷昂昂!
十幾頭三百多公斤的龐然大物,如同被激怒的戰車集群,喉嚨里迸發出沉悶低沉的嘶吼。
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四蹄刨起大片的雪塊和泥渣,直直朝著山脊方向——陳冬河的藏身之處猛沖而來!
沉重的蹄聲匯聚成一片悶雷,震得地面都在微微發顫。
“靠!”
陳冬河頭皮瞬間發麻。
他根本顧不上拉動槍栓補上一槍,從雪地里猛地彈起來,撒開雙腿就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