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躺在龍床上奄奄一息的楚皇,楚九卿神色黯然,
“恩人實不相瞞,我父皇身體一直都很健碩,可自打前些日子不知為何突然病倒,
皇宮內的御醫剛開始說外感風寒,服幾副藥就可痊愈,
誰曾想服下幾副藥后,病情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如今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我知道恩人你醫術了得,還請恩人能跟我回京都替我父皇診治怪病。”
聽到這番話,陳青青不由皺起了眉頭,她雖然猜出寧王有事相求于自己,可從沒想過是給大寧朝皇帝看病,
縱欲催人老,房勞促短命。
自古以來,帝王私生活普遍存在荒淫享樂,沉迷美色的現象,
因貪戀美色,縱欲過度而喪命的皇帝不在少數,
身體被掏空的同時還服用那些所謂的長生不老仙丹,
天天作死,不生病才怪!
這個差事非比尋常,雖說自己的醫術高明,可萬一點兒背,沒等她給皇上看出個所以然,皇帝就兩腿一蹬,那可就是死罪。
不行不行,這個風險太大,還是不趟這渾水的好。
打定主意,陳青青婉言拒絕,“寧王千歲,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若真能相助,小女自不會推辭,只是皇宮規矩甚多,我一介民間女子豈能貿然入宮?恐怕多有不便,再者,皇家御醫哪個不是醫術高超,他們都束手無策,我更不敢班門弄斧,還望寧王體諒。”
楚九卿一聽,滿臉焦急的神色,“恩人,你就別再拖辭了,我相信我的眼光,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定能救我父皇的性命。”
“寧王殿下過獎了,病癥復雜多變,即使我醫術尚可,也不敢保證藥到病除,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見陳青青依舊推辭,楚九卿心急如焚。
太子蠢蠢欲動,覬覦皇位勢在必得,若楚皇歸西,太子即位,定拿他第一個開刀。
他死不足惜,但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會兇多吉少。
他的龍影暗衛勢必會成為楚錦軒的眼中釘,肉中刺,下場可想而知。
朝中忠良之臣勢必受到打壓,大寧朝危已......
“恩人,實不相瞞,我父皇病情蹊蹺,并不像是尋常生病,我懷疑是中毒所致,
京都御醫大半是太子楚錦軒的心腹,剩下的也診斷不出具體病因,
我是萬不得已才想起恩人,畢竟當初我身中劇毒‘三日歸魂散’,一旦發作,只有三天的解毒時間,
而我被你救起的那一日已經毒發,你卻硬生生把我從閻王手里拉了回來,就說明恩人醫術非凡,所以恩人莫要在推辭。”
京都水深,她不想去,
陳青青眉眼微斂,“寧王殿下謬贊,我一介醫者真不懂解毒,救你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
楚九卿目眥欲裂,換成旁人他可用身份掣肘。
陳青青恐怕不行,跟她相處半年多的時間,太過了解于她,醫術了得不說,一手毒藥更是出神入化。
當時自己雖然失憶,但他不傻,野狼谷挖參,輕松搞定巨蟒。
宴席上面對陳占才的挑釁,陳青青在酒里投毒雖然瞞過了所有人,可他卻把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
.楚九卿定定地看著她,“莫不是恩人怕沾惹是非?可自打你救回我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和我成了一條戰船上的人,太子一直在暗中追查是誰救了我。
京都來人,早已被我的暗衛解決掉,你說若是太子即位,我的勢力被收回,你還能這么安然無恙的置身事外嗎?
你的家人乃至南山村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新帝登基后,第一批拿來開刀的人,請恩人三思啊!”
“麻蛋的,救人還救出麻煩了。”陳青青忍不住在心里咒罵了一句。
楚九卿并不想威脅她,但若不這么說,恐怕就算殺了她,她也不會跟自己回京都。
壓下眼底的歉意,他繼續開口道,
“現在朝中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楚皇要是出現意外,皇宮里必然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到頭來只有禍連無辜百姓,為了百姓免遭涂炭,恩人莫要在推辭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抻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
該遇到的人,躲不掉,該經歷的劫,逃不了。
陳青青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好吧,既然寧王如此厚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頭,我只能盡力為之,還望殿下莫要有過多的期望。”
楚九卿聞言,滿臉喜色,“恩人肯出手相助,我父皇的病定能痊愈,只要你能救我父皇性命,我定當滿足你所有要求,哪怕是封官加爵都行。”
“加官進爵還是算了,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地活著。”陳青青說完咬著唇,眼珠子轉了轉,“殿下若是能扳倒太子,是不是能保我和我的家人一輩子平安,不被惡霸欺凌?”
楚九卿見她滿眼狡黠,壓抑了幾天的心情不由好了幾分,微微挑眉,“那是自然,恩人想要什么,本王必不推辭。”
出生入死,換來一世平安,對于沒有背景,靠山的她來說,值了!
陳青青眉眼含笑,“好,一個蘿卜一個坑,吐口唾沫是個釘,寧王殿下莫要忘了今日的承諾。”
只要能救回楚皇,拿下太子指日可待,就算楚皇等不到他回去,他的龍影軍也不是吃素的,拼死也要一搏。
楚九卿一滿眼自信之色,“恩人放心,一言既出,快馬難追,我定然不會讓恩人失望。”
聽他一口一個恩人,陳青青這叫一個別扭。
既然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還裝什么裝。
她搖頭擺了擺手,“別一口一個恩人的叫,聽著難受,以后你就叫我青丫頭或者青青姐。”
......